霍靖廷看着她這樣子，心裡越發難受，卻不知道該怎麼安慰。
只是更加用力的抱緊了她，俯首，輕吻住她的眼睛。
他語調輕柔，連呼出的氣息都是溫柔的，“小喬，對不起……”
話未說完，顧南喬就擡起了手，纖長的手指抵在了他的脣上。
霍靖廷拉開點距離，低頭看着她泛紅的眼眶，心微微顫抖了下。
顧南喬輕輕搖頭，聲音帶着點哭腔，“別說對不起了，我知道你也不想看到這樣。”
她相信，如果有可能，他也不希望會是現在這結果。
如果不是他及時趕到，或許連她和丞丞都未必能倖免於難，他在她面前一再低頭道歉，已經夠了。
可她越是這麼說，霍靖廷心裡就越是覺得愧疚。
那個人不是別人，縱然她們之間親情淡薄，但血緣上，卻是最親密的關係。
“她……”顧南喬頓了頓，許久後纔出聲，問的小心翼翼，“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蔣乾剛纔給我打過一個電話，說是救回來的可能性不大，就算能救回來……也可能是植物人。”
聽到最後三個字，顧南喬眼眶又禁不住有些溼潤。
她說不清自己心裡是種什麼滋味，程素素對於她來說，本就是一個複雜的人。
沒有痛到撕心裂肺那種……但卻抑制不住的難受。
“小喬，別哭了。”他薄脣吻在她的髮絲上，輕聲呢喃，“我知道你心裡不好受，但你這樣哭下去，身體也受不了。”
顧南喬靠在他懷裡好一會兒，才漸漸將心頭那股酸澀憋下去。
她知道這樣對孩子不好，也不敢一直哭。
可這強行壓抑自己情緒的樣子，讓霍靖廷心裡更不是滋味。
如果有可能，他倒是希望自己能將她所有的難過與痛苦全部承擔下來。
霍靖廷將她眼角的淚一點點吻去，修長指尖輕輕摩挲着她白皙的臉，直到她眼角漸漸乾涸，才總算是鬆了口氣。
他攥住她手腕擡高輕吻，“不過，說不定能救過來，將來哪一天，真的會發生奇蹟。”
顧南喬垂下眼瞼，“嗯。”
……
回家之後，顧南喬頭痛得厲害，但因爲懷孕也不敢吃藥，只簡單吃了點東西，就睡下了。
霍靖廷回到臥室時，她已經睡熟，身上蓋了件薄被。
陽光從外面照進來灑到她潔淨的小臉上，他認真盯看了一會兒，只覺得她好像一夕間瘦了很多。
霍靖廷邁步走近，將她放在外面的小手輕輕塞回了被子裡。
顧南喬難受的皺了皺眉，就連睡夢中，都一直在極力隱忍自己的情緒。
霍靖廷看得心裡越發不是滋味，也跟着爬上了牀，伸出手臂將她摟進懷裡。
顧南喬原本鋪陳在身後的長髮因爲他這動作而凌亂的遮擋在了臉上，霍靖廷小心翼翼的將她的頭髮拂到耳後，又吻了吻她的臉。
她睡的很沉，彷彿是陷入了什麼夢裡，身子時不時不安的在他懷裡蹭。
霍靖廷雖然也躺了下來，但卻沒有一點兒睡意，只是睜着眼睛，一直盯着熟睡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