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佔，看在林輕歌的面子上，我想過放你一馬，是你自己找死。”
霍靖廷一字一句，聲音陰冷。
肖佔臉上表情從容，倒也看不出擔心害怕。
他壓低聲音，“顧小姐，看到了吧？這男人根本沒把你當回事，連你的死活都不管，要不考慮考慮甩了他，以後跟我？”
“你放屁！”顧南喬罵了一句，氣的有些口不擇言。
她話音一落，就聽到耳畔響起了“砰——”的一聲。
一股鮮血頓時噴濺出來，鼻息間滿是血腥的味道。
顧南喬臉上也被濺了很多血，子彈嵌進肖佔手臂的骨縫中，他手臂失去力氣，槍掉在地上。
霍靖廷瞅準時機，上前一腳將他踹開，將顧南喬拉到自己身邊。
剛剛那一槍，是隔着玻璃從窗外打進來的。
很快，開槍的人從門口走了進來，肖占強忍疼痛，擡頭看過去。
映入眼簾的，是林輕歌的身影。
她手中還拿着槍，指尖卻止不住的顫抖，看着他的目光復雜，幾度欲言又止。
這是她第一次開槍傷人，傷的還是自己喜歡的人。
肖佔閉了閉眼，說出的話有氣無力，“你知道了。”
“是，我知道了。”林輕歌握緊手槍，她心頭痛意蝕骨，“爲什麼，爲什麼是你？”
爲什麼，她好不容易再次喜歡上的一個人，竟是她仇人的兒子？
事到如今，肖佔無話可說。
手臂上傳來的痛讓他不住的吸冷氣，他伸手捂住傷口，“輕歌，抱歉。”
抱歉，利用了你。
不管是她還是丞丞，但凡有一點可能性，他都不想去傷害，但他沒有別的辦法。
林輕歌捂住嘴，溫熱的淚從眼眶裡流出來，她知道他不愛她，也知道他只是利用她。
可看到他這樣，看到他以這種語氣跟她說對不起，她心裡還是止不住的難受。
林輕歌拿着槍的手無力的垂下去，她強忍淚意，轉身看向霍靖廷，“你……能放他一馬嗎？”
霍靖廷冷冷盯着他，槍口瞄準他的心臟，沒離開半寸。
“我知道這個要求很無理……”林輕歌繼續道，聲音蒼白，“但我真的……沒法眼睜睜的看着他死在我面前。”
身處他們這種位置，從來就沒有所謂的對與錯，只是各自爲了各自的利益而已。
肖森是十惡不赦，他爭取自己的利益沒有錯，他想要除掉霍靖廷和墨楓也沒有錯，因爲他們是他的對手，仇人。
但他最不該的是用那樣的方式去羞辱林輕橙，這纔是他最該死的地方。
而這件事，肖佔沒有參與。
這個理由，是她唯一能爲他求情的藉口。
霍靖廷許久沒出聲，林輕歌輕咬脣瓣，她知道這個要求很過分，如果他不答應，她也能理解。
但他到底是心軟了下。
霍靖廷手指鬆了鬆，他壓低嗓音，“留下他的槍，帶着他滾出這裡。”
林輕歌移步上前，將肖佔剛剛掉在地上的槍撿起來，連同自己的，一併交給霍靖廷。
她聲音帶着壓抑的哭腔，“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