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上失去了一開始的憤怒和冷漠，心中暗自猶豫，到底該怎樣回答蘇佳這有情有理的話。
正糾結着，她的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這一次，還帶着哽咽與委屈，“陸閆赫，你不知道你現在說的每一句話都讓我感到恐慌，我害怕會惹怒你，害怕我們又產生矛盾。”
他語帶嘲諷，“我信你蘇佳怕誰，也不信你會怕我。”
這世上，她最不怕的人應該就是他。
因爲她比誰都清楚，不管她做什麼，他都不會計較，最終都會原諒。
蘇佳吸了吸鼻子，“我知道你現在權勢金錢女人樣樣不缺，我也知道我不是你的對手，跟你糾纏不休了這麼久，我也受夠了你的態度了，你只要說一句不愛我不願意娶我，我立馬跟你劃清界限，永不糾纏。”
話雖然是這麼說的，但她這樣子，明顯篤定了他不可能說不愛她不想娶她。
蘇佳這成竹在胸的態度，讓陸閆赫徹底陷入了崩潰的決堤。
他不明白，自己這輩子怎麼就被她套的這麼牢。
明知道這個女人愛不得，卻還是怎樣都放不下。
蘇佳雖然強裝鎮定居多，但也摻雜了些微言不由衷的情緒。
她紅着眼睛，跟陸閆赫靜靜對望，四周的氣氛被渲染的越發壓抑。
陸閆赫看着她，眼神忽然變得無望而悲涼。
此情此景，是該慶幸，還是該痛恨？
慶幸九年之後，她仍然愛他戀他，癡心不改，從未放棄。
痛恨她雖然愛他，但當初卻又義無反顧的決然放開了他的手，將他丟在身後。
兩人沉默足有半晌，蘇佳氤氳在眼眶裡許久的淚才終於落下來。
她擡起手臂，輕輕摟上他的腰，靠進他懷裡，“閆赫，我想知道，你到底……還愛我嗎？”
漫長的對話之後，這纔是最至關重要的問題。
陸閆赫沉默以對，那些糾結和掙扎逐漸如泡沫般幻滅，他不得已，終於放低了自己的姿態。
他低下頭看着蘇佳，這是他曾愛到骨子裡去的女人。
堅持了這麼久，終究還是敗在了她的手裡。
“閆赫，我知道我不是最好的那個，也知道自己總會在不經意間傷害到你，在很多事情上對不起你。”
她以爲已經給了他自己的全部，卻從不知道，她所認知的給的百分之百，在他看來不過就是她應該給的百分之一。
“我知道，自己曾經做錯過很多事情，你很難原諒我，但是請你相信，我已經在盡力的贖罪了。”
她一字一句，說得誠懇無比。
“我發誓，我這一輩子除了你絕對沒有愛過別人，以後也只會愛你一個人。”
陸閆赫始終沒出聲，對於她說的這些話，也不知道是相信了還是沒有。
“閆赫，我也知道耽誤了你很長時間，把你人生中最美好的時光全耽誤掉了。”
這些，她雖然從來沒有提起過，但心裡都清楚。
蘇佳最後重複了一遍自己的問題，“你就給我一個答案吧，你要是真的不要我了，我就放過你也放過自己，以後再見只是對過往一笑而泯，這樣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