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閆赫眼中的溫柔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悲傷和憤怒。
掌心收回,緊握成拳,指甲幾乎都要陷入肉裡。
有那麼一刻,他想掐死她,然後再自殺。
這樣,他們兩個人就都解脫了,所有的愛恨與是非也全部泯滅,一了百了。
呵……原來她是真的喝醉了,以爲身邊是另外一個男人。
是不是,在每一個深夜,那個男人也會這樣對她?
會像他一樣,吻她、愛她。
陸閆赫輕輕闔上眼眸,蘇佳,我多麼想假裝不認識你,假裝不記得你。
與其說是恨她,不如說是恨自己。
他執迷不悟的對着一個這樣自私冷漠、傷害過自己的女人死心不改,明明知道她不愛他,卻還是放不下。
……
深夜。
偌大的書房裡,擺放着整整九個檔案袋。
其實,每一年他都會讓人去調查一次關於她的資料,哪一年都沒有拉下。
但即便收集到了,也沒有打開來看。
不敢打開,害怕面對着那個令他難以接受的現實。
這些年來他忽略了自己對她所有的愛,年少時的感情被埋在心底深處,逐漸發黴、腐爛。
他讓助理去打探她的消息,每次彙報的時候,卻從不讓別人說起。
不知道她過的好不好,他害怕是不好,因爲他知道,如果她過的不好,那麼自己一定會去找她。
可是又害怕她過的好,害怕她的幸福裡沒有了他,依舊很好。
陸閆赫將檔案袋打開,還沒來得及從裡面抽出資料,一張照片就忽然掉在了地上。
那是她。
確切的說,是她和唐御舟。
他們兩個人牽着手,笑的幸福而開心。
那是五年前拍的照片了,那時的她,剛剛晉爲MSA的副總,是唐御舟爲她擺的一個慶功宴。
她一手牽着那個男人,一手端着杯酒,兩人言談甚歡。
陸閆赫不敢再看,猛的將手中的資料甩了出去。
他怕,怕看了之後的後果,是萬劫不復。
蘇佳,我說過的,既然走了,就再也不要回來。
既然你執意回來,那就由你陪着我,我們一起下地獄,一起得不到解脫。
……
黎明之際。
蘇佳覺得口渴,迷迷糊糊的從牀上坐了起來。
她漸漸想起,自己好像又在浴室中睡着了。
不知不覺養成的這個習慣,一時半會兒還真是難改。
因爲宿醉頭痛得厲害,她揉了揉眉心,掀開被子想要下去倒杯水喝,卻陡然發現被子下面的自己竟然一絲不掛。
也不知道,陸閆赫是什麼時候把她從浴室中抱出來的。
她看了眼時間,凌晨五點多。
這個時候,也不知道他是睡着了,還是在忙。
蘇佳隨手披上他的一件外套,遮住自己光裸的身軀,然後才起身走向客廳。
看到書房的門虛掩着時,心跳不自覺地加速。
她躡手躡腳,儘量不讓自己發出聲音來,輕輕推開門,卻在看到裡面的景象時,瞬間愣在了那裡。
然後一時陷入進退兩難的維谷,不知是該轉身離開,還是走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