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朝寒站在她面前,目光直直的盯着她。
他聲音清冷如冰,“你覺得,我是因爲你動了怒?”
蘇顏反問,“難道不是?”
“哈哈……”他放聲大笑,說出的話卻是冷漠無情,“蘇顏,你未免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你說,你有什麼資本,讓我爲了你而動怒?”
“……”
是啊,捫心自問,她有什麼資本?
她沒有接話,他也沒有再繼續說,氣氛又陷入靜謐的沉默裡。
只是兩人的目光依然直直對視着,誰都沒有躲避。
這種無形的傷害就像是慢性毒藥一樣,中毒的時候不會察覺到,但一旦發作,往往是一場痛不欲生的折磨。
他的耐性比她好,如果一直這樣僵持下去,僵持到她被冷風吹的凍死也不是沒有可能。
所以,最終還是她先打破了這氣氛。
蘇顏揚起脣角笑了下,移開視線,轉而望向窗外。
可能吧,是她太高看自己了。
她跟顧朝寒之間,看似擁有着這個世界上最親密的關係,但實際上,親密背後掩蓋着的卻是赤裸裸的生疏。
顧朝寒傾身湊過來,冰涼的脣貼在她的頸間,細碎輕柔的輕吻着。
他沒有說話,始終沉默無聲。
蘇顏雙手扶在他身上,根本不敢鬆開,也就沒有去推,“以後,別這樣了,好不好?”
“哪樣?”他明知故問。
她咬着脣,聲音細的自己都有些聽不清,“別對我下藥了。”
直到現在,她都忘不了藥性發作時的那種痛苦感覺。
更忘不了被那種瘋狂支配的恐懼,以及……自己狼狽不堪的模樣。
不堪到她現在都沒有勇氣去回想。
那是一種將人的尊嚴與驕傲徹底摧毀的侮辱,只有承受過的人才會懂。
而這一切,顧朝寒都不會感覺得到,也不會懂。
他只會覺得那是尋歡作樂的一種,只會覺得那樣玩比較刺激,有新鮮感。
顧朝寒仍然沒有應聲,只是擡起了頭,脣離開了她的頸間。
他單手按住她的後腦勺,迫使她垂下目光,與他的對視在一起,“可是蘇顏,你實在太不聽話了。”
他不止一次的告訴過她,他不喜歡自己的女人跟別的男人有所牽扯。
因爲之前的事情,所以他纔對她和沈遲崢的交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他的底線,難道還指望他對他們一直容忍?
顧朝寒眼眸微紅,像是醞釀了很多憤怒,卻隱忍着沒有爆發出來。
蘇顏張了張脣,卻無話可說。
造成今天這個局面雖然非她所願,但卻又是因她而起。
他面無表情凝視她,“你早就是我的妻子了,那些不該奢望的念頭,最好給我全部打消。”
她沉默久久。
他們之間,存在的誤會太深了,深到都已經讓她不知道該怎麼去解釋,又從何解釋。
蘇顏閉了閉眼,語氣飄忽不定,“我要是還有跟他重新開始的念頭,就不會回到你的身邊。”
顧朝寒目光灼灼的盯着她的眼,好似在探尋她說的話,是真還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