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南喬一路上都沒放心,目光專注的盯着前方的道路,時而透過後視鏡看一眼後面。
霍靖廷半躺着已經閉上了眼,模樣安靜。
她有些難受,難受的甚至無法用語言來形容。
回家後,又扶着他上樓,傭人見狀,連忙過來幫了把手。
進了臥室後,顧南喬讓霍靖廷躺下去,起身之際他拉住她的手,“我沒事。”
傭人站在旁邊,看到人似乎病的不輕,“要送醫院嗎?”
顧南喬看着他,遲疑了幾秒,“不用。”
傭人也沒多話,反正該提醒的提醒了,隨後轉身走了出去,關上臥室的門。
顧南喬坐在牀沿處摸了摸他的額頭,還好,已經不燙了。
她靠在他胸前,長長舒了口氣,“你嚇死我了。”
霍靖廷眼簾隙開道縫,勾脣笑了笑,聲音沙啞的問,“害怕剛剛還不跑?”
“我倒是想跑。”她有些無奈,“可我跑了你怎麼辦。”
到時候容薇一報警,那他的事可就瞞不住了。
事情一旦傳開,少不了別人對他指指點點,他又心氣高,她不想看到他受那樣的委屈。
何況,也沒什麼可怕的。
只是第一次見,她有點不敢面對而已。
就算他那時候六親不認了,但她還是不相信他會真的做出傷害她的事情。
霍靖廷指尖攥住她腕部,“我不想去醫院,不然會有更多的人知道。”
“嗯,那就不去。”顧南喬依着他,“你好好休息會兒,我叮囑過容薇了,她好歹對你有過點感情,應該也不會把這事給說出去。”
又躺了會兒,她才從牀上起身。
顧南喬去廚房給他倒了杯溫開水,然後又打溼毛巾幫他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他有些累,想要睡一會兒,但又難受的睡不着。
霍靖廷聲音沙啞細微的喊了聲,“小喬。”
她擡起頭,“嗯?”
他只覺胸口堵悶,“你剛剛沒想過走嗎?”
顧南喬撐起身,隨口問了句,“爲什麼要想走?”
“我是毒癮發作了吧?”
“不一定,可能就只是生病了有點難受。”顧南喬側躺着靠在他身上,“你這麼久都熬過來了,以後肯定會慢慢戒掉的。”
霍靖廷輕啓下嘴角,其實,他們誰都知道,那種東西沒有戒掉的可能。
也都知道,毒癮發作會一次比一次痛苦。
他揉了揉她的小臉,“沒害怕就好,我真怕嚇到你。”
“我膽子沒那麼小,又不是被嚇大的。”她拉過被子替他蓋好,“以後自己在外面注意點就成,感覺到身體不舒服立馬回來。”
這句,倒是實話。
他們畢竟一起經歷過生死,在羌國、在雲南,那個時候的絕望,纔是真正的不見天日。
相比之下,剛剛在包廂裡的一點點恐慌,又算得了什麼?
她拿着毛巾起身,走向洗手間。
將毛巾洗乾淨後,顧南喬擡起頭望向鏡子裡的自己,她鼻尖酸澀難止,深深吸了口氣纔將淚意壓回去。
要不是剛剛努力忍着,估計真的哭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