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後,他坐在浴缸的邊緣上,伸出顫抖的手去脫衣服,“放水,涼的。”
顧南喬微皺起眉,“現在不是夏天。”
她擡眼看了下浴室裡的溫度,並不高,只有十幾度的樣子。
“早知道,我就不應該因爲林輕歌而心軟。”他辭色鋒利,眼裡漫出那種嗜血的光。
顧南喬停了停幫他解襯衣釦子的手,忽然想到蔣乾給她的回答,她喉嚨一窒,“你……”
他忽然這個樣子,難道,是因爲Queen-spaed的原因?
她沒見過毒癮發作的人是什麼樣子,但他這樣子,除了是毒癮發作,她想不出別的。
“不行。”顧南喬收了手,“我給蔣乾打電話,讓他過來看一下。”
“已經來不及了。”霍靖廷痛苦的出了一身冷汗,他伸出依然在顫抖的手,拍向花灑的開關。
涼水瞬間淋下來,瞬間,就將他的身體澆透。
顧南喬也被濺到了些,她連忙關了花灑,伸手試圖去拉他,“霍靖廷,你手臂上的傷還沒有好,蔣乾吩咐過不能碰到水。”
這時候,他難受的不想跟她廢話,同樣,她也緊張的不想跟他多說廢話。
關掉花灑後,顧南喬隨手扯過一條浴巾裹在他的身上,“你先回臥室,我馬上打電話。”
“我說了不用。”霍靖廷喉嚨幹得說不出話,甩手將她推到門口那邊,“你先出去,我一會兒就好。”
見他態度這麼強勢,顧南喬心裡也有些不耐了,“現在不是你逞強的時候!”
霍靖廷額前的碎髮被水沾溼,他稍微牽動都覺得疼,“小喬,我說了沒用。”
Queen-spaed是最高純度的海洛因,一旦被注射,基本上這輩子都沒有再戒掉的可能。
就算把蔣乾叫過來,也起不到什麼作用。
顧南喬見跟他說不通,索性也不廢話了,直接伸了手去拉他。
霍靖廷被折磨的提不起力氣,竟然真的被她一路拉回了臥室。
她扶着他躺到牀上,“你忍一下,我馬上打電話。”
對於毒品,她所瞭解的知識少之又少,僅有的瞭解,也只是從網上看到過。
從來沒想到,有朝一日,這種事會發生在自己身邊。
霍靖廷躺在牀上,身子微微蜷着,感覺體內彷彿鑽進了無數只蟲蟻,在不斷啃食他的身體。
冷汗也一直往外冒,情況比上次在山洞裡還要可怕。
顧南喬心裡着急,但也想不出別的辦法,沒理他的阻止,還是給蔣乾打了電話。
男人來的很快,從接電話到趕到,不過十幾分鐘的樣子。
霍靖廷被折磨的眼眸充血,猩紅一片,語氣不善的問,“你來做什麼?”
蔣乾聳聳肩,一臉無辜,“你女人都打電話叫我了,我能不來麼?”
顧南喬去浴室打溼了條毛巾,然後回來放到他頭上。
蔣乾隨後走到牀邊,伸手探了探他額頭上的溫度,斂了自己剛剛的玩笑態度,“你怎麼被人注射的這東西?”
顧南喬眼簾輕垂下,心裡有些難受。
這件事,其實說到底跟她脫不了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