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注意到，葉涼予的雙腿在微微顫抖着，她的身子緊緊地繃着，那摳着牆壁的手骨節分明，清楚地看到那手背上凸起的青筋。
葉涼予太瘦了，尤其是最近，她好像變得更瘦了。
當他的手觸碰到她的腰肢，想要爲她將外套繫好的時候，葉涼予整個人都顫了一下。
傅霖習突然想把自己揍一頓，他原來一直都是這樣欺負葉涼予的？
他總是會喪心病狂地把自己的憤怒宣泄在她的身上，而她只能無條件地乖乖地順從他，因爲她沒有能力反抗。
一旦反抗，她所做的一切委屈，可能就都白費了。
所以她只能咬牙忍着，哪怕是那委屈真的是她所無法負荷的。
“別怕，我不會再傷害你。”傅霖習將外套在她的腰間繫好，然後無奈地垂眸。
這真的是這輩子，他都未曾感受過的挫敗感。
自從認識了這個女人之後，他覺得他的人生多了很多不一樣的色彩。
因爲她，總能讓他的情緒失控。讓他變成了一隻沒有理智的野獸。也是因爲她，他總是感受到從未有過的挫敗感，而他的虛榮心早已經將他弄得有點自以爲是了。更是因爲這個女人，他竟然學會了去討好一個女人，就像是此刻這樣，用這樣溫柔的語氣。
就連葉涼予自己也愣住了，她還以爲自己會被傅霖習狠狠地折磨一頓，但是沒想到，傅霖習竟然會停住，而且還將他的外套系在了她的腰間。
他，其實也沒有那麼糟糕的吧？
葉涼予嚥了下口水，嘴脣被傅霖習啃咬得有點破了，她嚐到了血腥味，血腥味在她的脣齒間一點點地瀰漫開來。
葉涼予有點不知所措，不知道自己此刻該作何反應，整個房間都顯得過於寂靜，寂靜到可以聽得到彼此粗重的喘息聲，這讓葉涼予不自覺就紅了臉。
“你說我自私，這一點，我好像沒法否認。但是葉涼予，你就那麼不相信我嗎？甚至連跟我商量的意思都沒有？爲什麼不肯向我求
助？”傅霖習的眉頭微皺，他真的想要把這個女人的心挖出來，看看，到底是不是鐵做的。
也許她的心是軟的，但是在面對他的時候，她便不自覺地讓自己心變成了銅牆鐵壁。
他試過很多的方式，試着要去靠近她，但是卻都失敗了，因爲這個女人油鹽不進。
真是難搞！
“向你求助？這可能嗎？我問你，能不能讓我離開，你就會發了瘋一般地折磨我，你就會用難聽的話語來傷害我……每一次，都是這樣……”葉涼予微垂着頭，她說話的時候還在微微喘着粗氣，她剛纔真的差點喘不上氣了。
傅霖習聽到這句話的時候微微愣了愣，他真的都是這樣對她的嗎？
翻找着自己的記憶，從他的腦腔內所閃過的畫面，的確是如同葉涼予所說的那樣。
他的確發了瘋一般地折磨了她很多次，尤其是在那個雨夜裡，她的那張慘白的無助的臉龐，他至今還記得。
他每次都告訴自己，要對這個女人好一點，但是往往，他的理智會在某個時刻被吞噬。
那都是因爲，他漸漸地在意這個女人了，他好像無法輕易地接受這個女人的離開！
幾年前，某人對他的背叛跟決然離開，讓他受到了極大的傷害。
所以他現在，最怨恨的就是女人的離開跟背叛。
“你想過我的心理感受嗎？你知道我今天都面臨了什麼嗎？你知道那些人在背後都是如何議論我的嗎？你知道我的這顆心，已經千瘡百孔了嗎？”葉涼予一邊說，一邊就失聲哭了起來。
她將自己的身子緊緊地倚靠在牆壁上，然後貼着牆壁一點點地下滑，最後蹲坐下去，抱着自己的膝蓋，開始失聲痛哭起來。
看來這個小女人平日裡的堅強全部都是僞裝出來的，她的心根本就沒有她所表現出來的那般堅強不摧。
傅霖習深吸了口氣，算了，在這個女人面前，他終究是敗下陣來了。
現在居然連脾氣都不自覺沒了，只是因爲她
的一滴眼淚。
那滴淚水就像是滴在了他的心頭一般，讓他的心猛地縮緊。
“葉涼予，你的心裡如果不舒坦，你一定要告訴我，知道嗎？”傅霖習在葉涼予的面前蹲了下來。
他微微擡起手，想要幫葉涼予把臉上的淚水拭去，然而他的手卻在擡起來的時候，又很沒骨氣地放了下去。
他突然覺得自己的手變得有點沉。
葉涼予從自己的膝蓋間露出了自己的兩頰，淚流滿面，甚至連說話都開始含糊不清了：“你會在意我的感受嗎？我哪怕是難過而死，你也許都無動於衷！對你而言，我不就只是情人嗎？你自己剛纔說的，我只是情人而已……你自己說的……”
她沒想到自己對於傅霖習對自己的看法竟然這樣在意。
她的心之所以覺得痛，完全是因爲傅霖習剛纔的那些傷人的話語。
別人如何看她也許並不重要，然而這個男人，爲什麼不肯給她一點肯定？
也許他只要告訴她，她於他而言，不僅僅是暖牀工具而已，也許她就能產生很大的勇氣去面對那些流言蜚語。
但是哪怕只是這麼一點點的肯定，哪怕是虛假的肯定，他都不肯給她。
“怪我不會說話，成嗎？別再哭了，成嗎？對於這件事，我一定給你一個交代，成嗎？”傅霖習的眉心之間寫滿了心疼，也許這樣的神情是不自覺流露出來的，就連傅霖習自己都沒有察覺到這細微的變化。
葉涼予那蒙了淚水的眼眸在傅霖習的臉上移動着，審視着，像是要將這個男人給看穿一般：“你……這是在跟我道歉嗎？”
“不是道歉還能是什麼！真夠蠢的！你什麼時候能聰明點？以後在我的面前，有話直說不行嗎？爲什麼總要閃閃躲躲的？”傅霖習莫名地惱火，因爲這個女人對他的不信任。
葉涼予被傅霖習吼得連話都說不出了，但是在沉默了半響之後，她還是拋出了一個問題：“你跟雲絲茹不是要結婚了嗎？我們還有，以後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