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傅家的花園內,傅言盛的表情特別難看。
傅言盛還點了一根菸,那煙霧在他的指尖繚繞,甚至將他的整張臉都籠罩住了,他的表情瞬間變得有點模糊。
可是喬念音看得出來,他此刻有點焦慮。
通常傅言盛只有在內心十分焦躁不安的時候,他纔會抽菸。
他說只有抽菸的時候才能讓自己那顆不踏實不安定的心靜下來。
而這個時候,傅家的大門口傳來了車子發動的聲音,隨着車燈慢慢的遠離,那輛車子徹底駛出了喬念音跟傅言盛的視線範圍之內。
那是傅霖習跟葉涼予的車子,他們走了。
喬念音在這個時候纔開口問道:“老爺子說了什麼很嚴肅的話題嗎?”
傅言盛將煙從嘴裡拿出來,夾在手指之間,那煙在他的手中明滅可見:“是啊,我沒想到我在他的心裡竟然一點地位都沒有!他現在唯一的繼承者只有傅霖習!我就算是努力個半死,我也還是可憐的炮灰!”
輕笑了一聲:“我現在真的覺得炮灰這個詞特別適合用在我的身上!真他媽的適合啊!”
傅言盛低吼了一聲之後,直接把旁邊的一個盆栽給踹倒了,可以看得出他那氤氳在眼中的憤怒跟不甘。
他努力了這麼多年,甚至是爲了能夠在能力上超越傅霖習,他還出國又深造了幾年!
可是最終的結果呢?
他還是沒有辦法通過自己的努力改變這樣的事實!
難道就因爲他是私生子嗎?所以所有的人都能夠瞧不起他?就連自己的父親都可以輕易地拋棄他!瞧不起他!
這讓傅言盛再也沒有辦法做到冷靜了。
他覺得自己再也不能忍了。
他還是得讓自己變得更加心狠手辣一點。
不然他就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成爲手下敗將。
而成爲手下敗將的後果就是,再也找不到機會翻身了!
聽到那盆栽碎裂的聲音,喬念音不禁被嚇了一跳,她很少看到這樣不冷靜的
傅言盛:“你好像很生氣。”
“當你所有的努力跟心血都被宣告無效的時候,你也做不到冷靜!”傅言盛看向喬念音,眼中似乎帶有一些血絲,看着有點驚駭。
喬念音知道自己接下去的任務會變得很艱鉅,她可能徹底要站在傅霖習的對立面了。
“傅霖習已經是確定的繼承人了嗎?”喬念音問道。
“這還需要確定嗎?只要我爸的心裡是這麼想的!他就是!哪怕他現在獨創了盛習傳媒,可他還是所有人眼中的傅氏集團的未來的董事長!這樣一個極大的威脅存在在我的面前,我能視而不見嗎?”傅言盛走到了喬念音的面前,然後壓低了聲音這樣說道。
喬念音被傅言盛的眼神嚇得不輕,這得是多麼生氣,才能流露出這樣恐怖的眼神?
喬念音的眼神稍微有點躲閃:“是嗎?那……那我需要做點什麼呢?”
傅言盛的視線緩緩地轉移到了剛纔被踢碎了的那個盆栽上:“我想看到傅霖習‘粉身碎骨’並且絕望的模樣!”
喬念音的心猛地揪緊,她的眼中很明顯地閃過了一絲的疼痛跟不忍心。
傅言盛將喬念音的神情變化統統看在眼裡:“你最好別想着去通風報信!因爲一旦我失敗,也就代表着你失敗!這次的機會一旦失敗,你弟弟就會死掉。知道吧?”
“這個不需要你一直來提醒!”喬念音聽到這裡的時候便有點惱火了,轉身提腳朝傅家的大門口走去。
傅言盛的眼神陰鶩,盯着那盆盆栽看了半響之後,不疾不徐地提腳跟上喬念音。
那陰冷的眼神就像是暗夜中的一個魔鬼一般。
而在傅霖習的車上,傅霖習又開始製造噪音了。
葉涼予則是有點無奈地看向了傅霖習:“咱能愉快地好好玩耍嗎?”
“玩耍?你要怎麼玩耍?回家之後到牀上玩耍嗎?”傅霖習一本正經地問道。
你妹的!
真是什麼都能被傅霖習給扭曲了原本的含義。
葉涼予翻了幾個白眼
,特別佩服傅霖習的領悟能力:“我還是一個人去玩耍吧。你這帶有魔性的歌聲,我可受不了。不過某人好像還沉醉其中呢。”
“我只是偶爾覺得歌聲能讓人的心裡頭舒服點,不那麼難受。”傅霖習不經意地說道,可是臉上卻不自覺地多了一絲的惆悵跟憂鬱。
他真的覺得,傅嚴風有點不對勁。
葉涼予的洞察能力超羣,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了,於是就小心翼翼地問道:“難道是剛纔叔叔……”
“對,我現在好像也該改口了。難道是爸跟你說了什麼?”葉涼予問道。
傅霖習搖了搖頭:“其實也沒說什麼,我只是覺得他有點不對勁。這讓我覺得心裡頭不太踏實。”
“其實你心裡頭還是在意你爸的,對吧?”葉涼予看着傅霖習。
傅霖習的眉頭微微一皺,半響之後才舒展開來:“這個問題怎麼把我弄得有點手足無措了?我竟然不知道該怎麼回答。”
“哪怕因爲你媽的事情,你有點恨你爸,可是他終究是你爸啊。霖習,你要不要試着……”葉涼予的話纔剛剛說到這裡。
傅霖習就打斷了她:“我不會原諒他的。”
葉涼予張了張口,可能讓傅霖習原諒傅嚴風,還是得需要一點時間。
她以爲所有的事情都能夠因爲時間而得到化解,即便是很深的仇怨。
可是好像,有的仇怨是無法被時間所溶解的。
也許是你一開始就對這個人抱有太高的期望,所以當這個人讓你失望的時候,你就會覺得整個世界都塌了。
突然間覺得氣氛變得有點沉寂,傅霖習便趕緊說道:“這些事情你不用操心。這些事情,我會看着辦的。你最近不是打算把外婆接回家嗎?什麼時候去?”
“這幾天吧。不是療程也都快結束了嗎?下一個療程在半年後,我先接她回去去呆一陣子,她不喜歡醫院那樣的地方。”葉涼予回答道。
傅霖習打了方向盤,然後車子就轉了個彎:“好,我到時候帶你一塊兒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