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長長的睫毛微動,眼角有溫熱的液體流下,她緩緩開口,“是因爲我嗎?”
他沉默半晌,緩緩道,“你跟我分手,不肯聽我解釋,跟我斷絕所有聯繫,對我打擊很大……我的世界,一夕之間轟然崩潰,我開始厭世,逃避現實……”
他從小天資聰慧,得到父母、老師的寵愛,從小學到大學,一路順風順水,沒有受到過一點挫折,三十歲前,遭受的最大打擊就是顧小喬跟他分手,所以,一向驕傲的他,承受不住了,心理崩潰了,即便經過治療,恢復健康,但是心理上還是存在陰影,性格也變得有些扭曲,對於顧小喬,他是勢在必得,有種玉石俱焚的心態。
顧小喬咬着脣,默默地流淚,半晌之後,她擡起手,用手背擦去淚水,聲音平靜地說道,“對不起,當初是我太不成熟了,我應該當面跟你談清楚,也不至於給你造成這麼大的打擊。”
“小喬……”
他想要說什麼,被她打斷了,“唐逸之,你想要,那就來吧,就當是我補償你,只是,今晚過後,我們兩人就互不相欠了。”
她的聲音平靜而冷漠,帶着心如死灰的意味。
唐逸之心裡一緊,忽地扶住她的肩膀,將她的身體轉了過來,幽深的雙眼緊盯着她的臉,她的臉上,還殘留着淚痕,可是神色卻是麻木的,眼神也是淡漠的,就好像一潭死水,再也激不起絲毫波瀾。
他心頭酸澀,悶痛,差點就要心疼地放棄了,可是想到自己的計劃,想到以後能跟她一起白頭到老,想到未來還能補償她,他的意志又堅定起來。
他雙手緊緊握着她的肩膀,微微俯首,不再猶豫,吻上了她的脣,她沒有躲避,沒有抗拒,就像木偶一樣麻木地承受,只是,在他右手撫上她的胸口時,她平靜地開口,“把門關了吧。”
“不用,沒有人會看到。”他突然將她打橫抱了起來,一邊親吻她的臉頰,一邊溫柔低語,“小喬,我愛你,沒有你,我會活不下去的。”
顧小喬沒有說話,雙眼冷漠地望着天花板,心如死灰。
“小喬,原諒我,我只是太愛你了……”他溫柔地將她放到牀/上,挺拔的身軀伏在她上方,修長的手指撫摩着她凌亂的髮絲。
她緩緩閉上眼睛,就如一條死魚,硬邦邦地躺在那裡,越來越清晰的觸覺、聽覺提醒着她,她還活着,正在遭受一個男人的凌辱,更加諷刺的是,她還是自願的。
來吧,將你從我這裡得到的痛苦,全都還回來吧,以後我們就橋歸橋路歸路,永世不再見了。
眼淚,還是忍不住從眼角滑落了下來,那是屈辱的,心痛的淚,手指緊緊攥住了身下的牀單。
她安靜地躺在那裡,沒有一點點生息,就像睡着了一般,只是眼角的淚水告訴他,她此時有多麼痛苦,唐逸之心疼地伸出手,溫柔地擦拭她眼角的淚,嘴裡輕聲說着“對不起”。
他太瞭解她了,他知道他今晚一旦得到她的身體,她便會將他當成陌生人,再也不會見他,再也不會原諒他,但是,他不怕,他已經制定了天衣無縫的計劃,過了今晚,他會將她這段不愉快的記憶消除掉,他們還是可以重新開始。
他俯下裑,親吻她的脣,她身體微微顫抖,剛纔吸入的催情藥漸漸發揮作用,讓她的體溫上升,她的手指越發用力地抓住被單,想要什麼東西,填滿心底的空虛。
唐逸之細細地吻着她的脣,她突然睜開雙眼,眼裡一片冰冷,猛地一把將他推開,他沒有料到她會突然反抗,猝不及防,一屁股跌坐在牀/上,她猛地翻身坐起,冷冷地盯着他,說,“我做不到。”
做不到,做不到像案板上的魚肉一樣任由他宰割。
唐逸之勃然大怒,猛地一撲,將她重新壓載身下,眼底燃燒着熊熊怒火,“已經到這個時候了,你說你做不到,晚了!”
“唐逸之,你他媽放開我!”她就像突然被注入了生命力,風狂地反抗,撕咬,抓撓,勇猛地與他搏鬥。
“小喬,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唐逸之體內的暴戾之氣陡然間爆發,他抓住她的手臂置於頭頂,沉重的身軀死死地壓載她身上,用膝蓋頂開了她的腿,他尖利的牙齒咬在她的脖頸處,猶如風狂的猛獸,強悍地霸佔着她的一切。
顧小喬淒厲地尖叫,鈕動着身軀,絕望地反抗,她感受到他那個罪惡的東西,抵在她的腹部,他已經偏執到風狂,沒有絲毫的理智,只想着如何佔有她。
在他蓄勢待發,想要闖入她身體的時候,在她絕望地閉上雙眼的時候,房門突然被人用力撞開,急促沉重的腳步攜帶着獵獵風聲,呼嘯而來,下一刻,覆在小喬身上的唐逸之已經被一腳踢飛。
“小喬!”熟悉的男人的聲音闖入耳膜,顧小喬感覺到一隻手拽過被子遮住了她的身體。
她身體一僵,知道來的人是誰,她沒有睜開雙眼,咬着脣默默地流淚,轉了個身,背對着牀外,蜷縮在一起,不想看到他。
“小喬……”
高大挺拔的男人矗立在牀前,彎着腰,伸手觸碰顧小喬的髮絲,顧小喬猛地一巴掌將他的手打開,厲聲道,“不要碰我!”
“小喬……”
紀江南眼裡滿是痛楚之色,深深地看着她。
“紀……江南!”唐逸之痛苦地趴在地上,不敢置信地盯着突然闖入房間,將自己踢下牀的那個男人。
紀江南身上只穿着白襯衫,黑色西褲,襯衫早已被汗水溼透,貼在他的身上,他頭髮微亂,額前的髮絲也已經被汗水打溼,他俊美的臉沁着冰冷寒霜,一雙漆黑的眸子深深地望了一眼顧小喬,然後將淬了毒一般的視線投射到唐逸之的身上,薄脣冷冷掀開,“唐逸之,我曾警告過你,如果再傷害小喬,我不會放過你,你顯然已經將我的警告拋到了九霄雲外!”
唐逸之剛纔被他踢飛之後,身體正好撞上旁邊的牆壁,腰背劇痛,他英俊的臉因痛苦而扭曲,死死地盯着紀江南,咬着牙說道,“你不是應該九點半纔過來嗎?爲什麼提前了?”
沒錯,在唐逸之的計劃裡面,紀江南會在九點半趕來酒店,等他趕來酒店的時候,剛好會撞上唐逸之和顧小喬在牀/上翻雲覆雨的場面,這也是爲何,唐逸之不肯關門的原因,他就是要讓紀江南看到他和小喬上牀,他要讓紀江南以爲小喬是自願的,他要讓紀江南徹底了斷對小喬的感情。
他不是用顧小喬的手機複製號碼給紀江南發短信,讓他九點半到酒店嗎?爲什麼紀江南會提前到來,壞了他的好事!
唐逸之既憤怒,又不甘!
紀江南猶如高高在上的王者,周身釋放出冷厲駭人的氣息,冷眼看着匍匐在地的唐逸之,修長的兩腿邁動,朝着他靠近。
“因爲,我已經看穿你的詭計!”
紀江南冰冷的聲音擲地有聲,話音剛落,他狠狠一腳踢向唐逸之的肋骨,唐逸之慘叫連連,痛得面無人色,在厚厚的地毯上扭曲翻滾,就像狼狽的蟲子。
紀江南面不改色,冷眼斜睨,又一腳踢向他的後背,最後再一腳狠狠地踩在他的右手上,用力一碾,冷冷地開口,“你就是用這隻髒手碰了我的女人?”
十指連心,他用皮鞋狠狠地踩着唐逸之的手指,唐逸之痛得快要昏死過去,悽慘地嘶吼,“紀江南,你有本事就殺了我,否則我不會放過你!”
“很好。”紀江南眼底籠罩着血色戾氣,臉色陰森得猶如地獄魔鬼,薄脣勾起殘忍的弧度,冷聲道,“你現在還敢跟我耍橫,那就將兩隻髒手都留下吧!”
話音剛落,他猛地擡起腳,向着唐逸之的手腕踩去,電光火石之間,顧小喬猛地睜開雙眼,厲聲叫道,“住手!”
昂貴的手工皮鞋在距離手腕兩釐米處停住了,紀江南迴頭望向顧小喬,顧小喬冷眼看着他,“放他走。”
紀江南目光陡然一縮,眼底浮動着可可冰川,周身釋放出的冷厲氣息越發駭人,薄脣緊緊繃着,似乎在竭力壓制住某種情緒,修長的手指緊緊握住,一聲不吭。
“放過他。”顧小喬移開視線,沒有再看他。
他緊了緊拳頭,霍然收回右腳,一雙漆黑的眼睛裡面閃動着熊熊怒火,咬着牙道,“滾!”
此時,唐逸之是想滾也滾不了,他感覺自己肋骨都被踢斷了,痛得渾身打顫,哪裡還能動彈,他看也不看紀江南,視線轉向顧小喬,聲音充滿了痛苦,“小喬……對不起……”
顧小喬沒有理睬他,她低着頭,用被子遮擋着,穿好衣服,扣好口子,然後從牀/上下來,眼角餘光都沒有掃向紀江南和唐逸之二人,從地上撿起自己的手袋,在兩個男人複雜的目光下,一言不發地走出房間。
“砰”地一聲,她將房門關上,面無表情,頭也不回地走向電梯間,此時,她的身體很燙,臉頰很紅,心裡就像有千萬只螞蟻在啃咬着,癢得難受。
她走進電梯,看着電梯的門緩緩關閉,就在這時,一隻大手猛地一把按住電梯,紀江南高大挺拔的身軀不由分說地擠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