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王身上的氣質是任何人也無法僞造和模仿的。
之前那個冒牌貨也就是欺負他從沒有真的見過女王。
真正見到以後，楚翰墨纔不得不驚歎王族基因的強大。
二十餘年的囚禁，竟然絲毫沒有磨去那個女人身上的華光。
她就那麼安靜地坐在那裡，一言不發地聽楚翰墨說話。
楚翰墨身經百戰，竟然也覺得有些侷促起來。
尤其是，她話比他還少。
無形中，竟然在氣勢上壓過他一頭。
單單見她這麼一面，楚翰墨就懷疑，親王是否真的有能力控制住她。
他竟然懷疑，女王真的是自願在牢籠裡呆了這麼長時間。
她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
塗茵茵不得不留在了皇宮之中，慕容瑾不願意離開她，也留了下來。
只有楚翰墨和芷雲出了宮。
唯一讓他們覺得安慰的是，女王不久竟然讓自己的貼身女僕下來，把親衛隊長叫了上去。
楚翰墨也把那個假冒女王的女人交給了慕容瑾。
她是指控親王最有力的證據之一。
接下來，楚翰墨和芷雲不得不面對倍感失望的秦哲。
“她不願意出來。”楚翰墨沒等秦哲問什麼，就徑直問道。
秦哲眼裡原本希冀地火焰立刻熄滅了。
他的眼神黯淡了下去。
“是麼……”
他只回答了楚翰墨兩個字。
“你能不能詳細說一下，你去找女王的整個過程啊？”芷雲忍不住，秦哲如此落寞，楚翰墨竟然也可以閉口不言。
楚翰墨看了芷雲一眼。
她的好心他當然知道。
但是他也知道，現在任何言語，對於秦哲而言都是蒼白的。
但他依然把從進塔到見到女王的整個經過了講述了一遍。
“我走過天橋，到了一間寬大地臥室裡……裡面有明亮，窗簾是很輕薄的紗窗。女王就坐在書桌前，看着窗外。”
楚翰墨詳細地陳述着：“我走到離她大約兩米的地方，她才轉過頭來，對我頷首。她……沒有笑。”
秦哲微微點了一下頭，有些失神地看着地面，喃喃道：“她沒有笑……是啊……她不會笑……”
“我表明了自己的身份，也提到了……您，她很安靜地聽我說完，然後說了三個字：感謝他。”
楚翰墨說到這裡，也有些難以再說下去。
“她還有說其它的嗎？”芷雲急忙問道。
楚翰墨搖頭：“什麼也沒再說。我把找到塗茵茵的事情告訴了她，她這時候微微笑了一下，然後說了兩個字：真好。”
女王是很輕的語氣，那麼輕，輕得這兩個字毫無意義。
“你確定她真的是女王？她不是當初給秦先生寫信，讓他幫她找女兒嗎？”芷雲目瞪口呆。
“是她……”秦哲突然打斷道，“就是她。她就是這樣的……她很久就是這樣了……你永遠看不透她在想什麼，她不要求，也不命令……你永遠也不知道她是什麼意思……”
秦哲這樣說完之後，芷雲心中對他的同情就再上升了一層。
“真是太殘忍啦。”她忍不住埋汰道，“辛辛苦苦地爲了她，她竟然這麼無動於衷……”
楚翰墨立刻給芷雲一個眼神，讓她住了口。
“我接下來請她離開，但是她說：不用了，這裡挺好。我不得不例舉了現在面臨的形勢。她只回答了我一句話……”
“什麼？”芷雲看起來比秦哲還着急。
但秦哲確實也擡起了頭，期待着楚翰墨說下去。
楚翰墨微微嘆息：“她說，她已經放下了，請……秦先生也一併放下。”
秦哲徹底沉默了。
他耗費了二十幾年的時光，孜孜不倦地朝着心目中的她前行。
他做任何事都是爲了她，爲了救她，爲了和她重逢，爲了彌補自己當初的錯失。
然而等他好不容易靠近了她，她卻告訴他，她已經放下了……
“我怎麼也想不明白，這是爲什麼？”回到家裡，芷雲滿腹的不如意，“翰墨，這是爲什麼啊？”
楚翰墨搖了一下頭，皺着眉：“很奇怪。”
“哪裡奇怪？”芷雲一瞬間又怒氣衝衝，“她真是一個薄情的女人。以前我聽秦先生說，還以爲她只是比較不善於表達自己而已。可是，她居然可以絕情到這個地步。”
“不，”楚翰墨卻果斷地搖了一下頭，“不像。”
“那是什麼？”芷雲瞪眼，“你有什麼別的發現嗎？”
“你有麼有覺得很奇怪？”楚翰墨看着芷雲，微微皺眉，“女王一個人被囚禁在皇宮之中二十幾年，與世隔絕，常年只有一個女傭相伴。但是她在皇宮之中依然有絕對的威望。無論是親衛隊長，還是祭司，還是其它人，都表現出對她的絕對呈服和忠誠。親王要想幹什麼，也是要建立在對她忠誠的基礎上。”
“好像是的吧？”芷雲噘嘴，“你想說什麼？女王一直在幕後操控着一切？那她爲什麼還要讓假公主繼位呢？”
“假公主並沒有繼位成功。我們破壞了這件事。”楚翰墨神色有些冷，“雖然這可能是巧合……但是我總覺得，女王並不在乎。”
“不在乎王位傳給誰？”芷雲有些吃驚。
“是。”楚翰墨搖了一下頭，“我是這樣感覺的。不過……我看不透她。”
他說着就偏了一下頭，眼神裡突然含了些許笑：“就像我看不透你一樣。”
“我這麼白紙一樣的女人，你是哪個維度看不透了？”芷雲斜了楚翰墨一眼。
“哪個維度都是謎……”楚翰墨低頭，悄聲在芷雲耳邊說道。
“別開玩笑了，”芷雲嬌嗔地推了一下楚翰墨，“我們是在談女王呢。”
楚翰墨卻愈發端詳起芷雲。
“很奇怪，”他又皺眉，“你看起來很眼熟。”
芷雲不覺笑起來：“你看我不眼熟，難道要眼生？”
“不是這個意思，”楚翰墨擺了一下手，他試圖把話說得芷雲易懂一點，“我的眼熟是指的……你看起來很某個人很像。”
“比如？”
“比如，你和女王……很像。”
楚翰墨這句話說完之後，他和芷雲之間彷彿陷入了一個奇怪的靜止之中。
不知道過了多久，芷雲纔有些艱難地問道：“你……這是舉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