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宜見楚扇軒眼中神色有些駭人,急忙握住他的手。
“你別這樣,你這樣……我都快要不認識你了。”她印象中的楚扇軒都是柔和的,就算是有一絲冰冷,但背後都藏着優雅和溫潤。
楚扇軒聽安宜這般說,不由得愣了一剎。
他自己也沒有察覺,這次的事情,彷彿激發了他血液裡略帶殘暴的那一面——是原本楚家人都應該有的那一面。
他從小在溫室裡長大,無論是帶着補償心理的父母,還是明貶暗護短的兄長,都對他是無限的縱容。
他沒有壓力也沒有過危機,所以他骨子裡的血性從未被激發。
直到今天安宜的事情。
他根根本本的感覺到,有人動了他的“蛋糕”。
那種必須要將自己最重要的東西守護到底的潛意識,最終讓他做出了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舉動。
“不管怎麼樣,這樣的事我都不想它再發生。”他執起了安宜的手,低頭吻了一下,“如果有人想要動你,那麼我絕對不會對他手軟。”
“謝謝你,扇軒。”安宜柔聲說道。
她休息了這許久,已經安靜了許多。
儘管想到之前的一幕依然心有餘悸,可現在楚扇軒在她身邊,有溫暖的被窩和他的關切,她覺得自己已經恢復了大半。
更何況,她本身就不是那種嬌滴滴的女孩子。
“你的腿怎麼樣了?徹底好了嗎?”安宜關心起楚扇軒的腿傷。
“循序漸進的復健,應該可以完全恢復了,現在還不能久站和走太遠……”他遲疑了一下,才答道,“馬思暢說我今天還是走得過多了一點。”
安宜正想要說什麼,門突然被敲了一下,楚扇軒剛說完請進兩個字。
門就打開了。
“媽媽爸爸!”安宜一驚,來人竟然是自己的父母。
“安宜!”扎菈夫人奔了過來,撲到安宜的面前,緊張地,“臉怎麼了?不是說沒有傷着嗎?”
“沒有,算不上是什麼傷的。”安宜急忙寬慰着母親。
後面秦哲和安宜父親一同走了進來。
安宜父親看着女兒受傷的眼角和紅腫的臉,臉色也頓時陰雲密佈。
“傷害安宜的人已經被我們抓起來了。”秦哲對安宜父親說道,他是他的表兄,“所幸楚三少趕到很及時,安宜才能被解救。”
扎菈夫人聞言急忙感激地對楚扇軒說道:“多謝了楚三少了,我們安宜能保住清白,都要感謝你……”
她說着就抽泣了起來。
安宜原本已經情緒穩定了下來,見到母親哭泣,忍不住又紅了眼圈。
“你們一家人單獨呆一會兒吧。”秦哲提議道,順帶示意楚扇軒和他一同出去。
兩人出了房間,楚扇軒便問秦哲:“是秦先生通知他們過來的?”
“是。”秦哲點頭,“出了這麼大的事,不可能瞞着她的父母,再說了,我沒有盡到長輩保護的責任,我也很愧疚。”
楚扇軒便沉默。
等到兩人都到了客廳裡的時候。
楚扇軒明顯感覺到氣氛有些僵硬。
“你們討論出一個結果了嗎?”秦哲問楚翰墨和慕容瑾,“究竟怎麼樣纔可以在保證我們計劃完美實施的前提下,又滿足韓公子的要求。”
楚翰墨和慕容瑾聽到秦哲的問話,雙雙都沒有答話。
楚扇軒知道,楚翰墨想要把塗茵茵送走,更好的保護起來。
但是慕容瑾捨不得……
他執念太深,根本放不下。
客廳裡又陷入了冰冷的沉默之中。
秦哲的手機卻在這時候響了起來。
他接起來,臉色頓時驟變。
如此明顯,連楚扇軒都感覺出來了。
“她逃出來了嗎……親王那邊有什麼新的動作……好,有舉動立刻彙報我。”
掛斷了電話,他神色凝重地看着楚翰墨和慕容瑾:“事情朝我們最糟的預想發展了。親王和公主發現了我的那名特工——塗茵茵的替身,他們產生了懷疑,想要對她驗明正身,她不得已,只能逃脫了出來。”
楚扇軒注意到楚翰墨的瞳孔縮了一下,而慕容瑾的拳頭捏緊了。
“必須把塗茵茵馬上送走。”他看着慕容瑾,“我們這裡是首當其中會遭到懷疑的地方。你在軍中的地位並沒有很穩固。如果柳將軍也倒向親王那邊的話,我們現在的處境會很危險。”
“我這裡也算危險的話,整個塞齊就沒有安全的地方了。”慕容瑾死咬着不鬆口,“說不定現在就有人守在外面,等着我們把她送出去。”
楚翰墨聽慕容瑾這樣說,眼中就閃過一絲有些駭人的光。
“最好的時機已經錯過了,不是嗎?”慕容瑾又緊接着說道,“我們現在轉移她,只會正中敵人的下懷。”
“你是故意的。”楚翰墨話裡所透露的氣息,表示他已經有手撕慕容的衝動。
秦哲聽到此,也終於忍不住。
“韓公子,我現在只要你一句話。”他臉色陰沉的,“你是否會堅定地站在我方。你現在的所作所爲,讓我懷疑你身爲合作者的誠意。”
爲了一個塗茵茵,他就可以不顧全局,貿然行險。
如果這之後形式再有什麼變化,他是否就會爲了塗茵茵而徹底背叛他們?
慕容瑾暫時沒有回答。
他以沉默來告訴秦哲擔心的並不是不可能發生的。
一旁當聽客的楚扇軒見此不由得微微嘆氣:“要怪就怪我,我不該把塗茵茵帶出去。當時一門心思都在追安宜上面,根本就沒想到……”
“不,要怪的人是我。”沒想到慕容卻立刻說道,“是我把安宜帶到俱樂部去的。要不是惹到姓柳的,也不至於會發展成這樣……”
“你也知道失誤的根源在你那裡。”楚翰墨沉着臉道,“可是你到現在還這樣固執。”
慕容瑾聽到楚翰墨的指責,不由得冷笑了一聲:“是,就算錯全都在我又如何?我一人承擔就是了。但是無論如何,我不會交出茵茵。這一點,我從頭至尾都沒變過。在這一件事上,你們和親王誰也沒有優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