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岑安眼神一閃,一秒鐘時間內,腦子裡閃過萬千種可能性。“大哥,就算要打小弟,也得讓小弟知道,小弟到底犯了什麼錯吧?”在不知道楚白爲什麼動手的情況下,裴岑安並沒有狗急跳牆選擇還手。
楚白理了理衣領子,嘴角勾起諷刺的笑容,冷嗤說道:“真是奇了怪了,好好的一個宴會,我小妹喝的酒裡竟然會被人下了藥。更讓我憤怒的是,在她出事時,她的丈夫不陪着她,反倒跟別的女人摟摟抱抱!身爲大哥,見到自己的妹夫跟別的女人狼狽爲奸,實在是看不下去。”
裴岑安聽了這話,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一旁,裴茜汐臉色更是難看。
“大哥,你誤會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你看清楚,這是我姐姐,她受了傷,我帶她來醫院包紮的。”吃了悶虧,裴岑安也只能咬牙將滿嘴血吞進肚子裡。
楚白目光飄向一旁濃妝豔麗的裴茜汐,他盯着她看了半晌,這才做出一副剛認出她的樣子來。楚白跟變臉似的,剛還憤怒的一張俊臉上,立馬浮出幾分歉意,“啊,還真是裴小姐啊。瞧我這眼睛,都分不清誰是誰了。裴小姐,你可別介意我剛纔說的那些話,你說,任誰看到自己的妹夫大晚上的,抱着一個穿得不三不四的女人,難免都會生氣的,是不是?”
被楚白形容成不三不四的裴茜汐直接鐵青了臉,卻還得故作淑女之態,溫溫柔柔地附和一句:“楚先生說的極是。”
“裴小姐果然是個明事理的。”楚白對裴茜汐的回答滿意極了,他又笑眯眯地拍了拍裴岑安的肩膀,很是愧疚地道歉:“對不起啊岑安,一時急了,下手重了些。”
裴岑安:“…”
“大哥,不怪你,誤會一場。”
吃了悶虧的裴岑安有怒不敢發,還得假裝關心詢問一句:“對了,你說未晞被人下了藥,她現在怎麼樣了?”
“做了洗胃術,現在睡着了,既然裴小姐受了傷,那你就陪她去包紮吧,我送未晞回去就行了。”楚白說完,轉身就走。
裴岑安跟裴茜汐盯着他優雅翩翩的背影,眼神同樣陰鷙。
“這姓楚的是故意的!”裴茜汐咬牙切齒地說。
裴岑安眯起眼睛,沒有吭聲。
楚白敢對他動手,這本身就是一種警告。
他原以爲楚家沒有人在意楚未晞,現在看來,是他看走眼了,至少這楚白對楚未晞還有幾分真情。“行了,你的腿還在流血,包紮要緊。”裴岑安收回目光,拉着滿心憤怒的裴茜汐進了醫院。
楚白打開車門坐了進去,身後楚未晞忽然睜開眼睛,對他說:“揍得漂亮!”
楚白笑了笑,扭過身來,擡起手揉了揉楚未晞的頭髮。“受了委屈,大哥會替你討回來的。”
楚未晞愣了愣,這突如其來的溫暖,讓她倍感珍惜。
等楚白的車子開走後,一個戴眼鏡的溫厚男人從拐角處現身,銀二回頭看了眼中醫院,這才掏出手機給應呈玦發了條短信。
*
應斯里脫光光了站在裝滿熱水的浴缸裡,見某個成年男人還不打算出浴室,忍不住扶額。“爸爸,我已經長大了,以後都可以自己洗澡了。”說着,應斯里扯過毛巾圍住自己的屁股。
應呈玦眼角向上挑了挑,“真不要我幫忙?”
兒子長大了,都開始嫌棄他這做爹的,做爹的感到心痛,胸口宛如中了幾劍。
應斯里趕緊點頭,“你快出去,快上樓去睡覺,我自己洗完澡就睡覺了。”小傢伙伸出雙手推爸爸的腰,想要將他趕出去。
“嘖,那我走了。”玦爺傷心欲絕走出浴室,順便將門關上。
應斯里轉過身,剛準備解下毛巾,忽然浴室門從外面被推開,男人快步走進來,一把扯掉應斯里腰間的圍巾。應斯里震驚轉頭,長大一張嘴。
咔——
手機拍照的聲音,徹底驚醒了應斯里。
“應呈玦,你喪心病狂啊!”應斯里捏緊小拳頭,露着白花花的屁股,衝舉着手機拍照的鬼畜君怒吼。
玦爺得意地晃了晃手裡的手機,“好看,設置成手機壁紙好不好?”
“你敢!”應斯里臉紅了一片。
應呈玦將手機轉過來,應斯里瞪大眼睛看了一眼,看清楚屏幕上那個光屁股的小孩正是自己後,徹底怒了。“應呈玦,我跟你說,你這樣會失去你的寶貝兒子的!”
應呈玦歪歪頭,笑眯眯地回了句:“這只是作爲之前幾次你離家出走的懲罰。”
應斯里繼續怒瞪他,應呈玦將手機放進褲兜裡,轉身哼着義勇軍進行曲,瀟灑離場。
應斯里一腳踩在浴缸裡,激起一片水漬。
“啊!等我長大了,我一定要報今日之仇!”應斯里又狠狠踩了幾腳水,還是不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