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呈玦並沒有真的離開,也不敢離開,他直接讓人在住院部收拾出一間屋子,做了臨時窩點。他剛回到簡陋的屋子裡,銀二的手下白陌便拿着一份文件,敲響了他的房門。
“進來。”
白陌走進屋,掃了眼房間,下意識蹙眉。這房間裡,只有一張辦公桌、一張單人皮椅、一張單人牀。他們的玦爺就坐在辦公椅上,兩隻眼睛一直盯着電腦屏幕,看得很專注。
白陌將文件放在桌上,瞟了眼電腦,發現他們的玦爺竟然在透過監控偷窺未來夫人的一舉一動。
“玦爺,這是寅面的資料。”寅面這人神秘詭譎,想要收集他的詳細資料並不容易,他們花了很長一段時間,纔拿出這份相對詳細的資料來。
應呈玦終於有了反應,他擡起頭來,指了指一旁的牀,跟白陌說:“坐。”
白陌也不拘謹,屁股只挨着牀沿邊坐下,便不再做聲。
應呈玦翻開資料,仔細瀏覽寅面的生平。
寅面這人的確很厲害,他在殺手榜第一的位置上盤踞了很長一段時間,前兩年才被後起之秀給頂了下去。但這並不代表寅面沒有以前厲害了,他只是變得低調了。
根據銀二他們收集的資料,應呈玦這才知道,寅面跟杜慕唯已經認識了很多年。也不知道杜慕唯到底哪點好,竟讓寅面愛得死心塌地。
翻開下一頁,應呈玦瞥了一眼,目光倏然凝固。
“寅面是個醫生?”
白陌嗯了聲,“是的,據傳聞,寅面還不是一個普通的醫生,他對人腦部結構十分感興趣,是一位腦科專家。”
應呈玦手指在桌面敲了敲,“腦科專家。”
他想到了一些可能性,又問白陌:“六年前,寅面跟杜慕唯就已經認識了?”
“他們八年前便認識了。”
“哦,是麼?”應呈玦目光回到資料上,又仔細看了起來,看完後,他合上資料,望向白陌,問道:“這寅面,六年前也在美國?”
“是的。”
房間裡安靜了一會兒,應呈玦不說話,白陌也就不敢說話。
門外有人來回走動的聲音,這卻更顯得醫院過分安靜了。
應呈玦隨手拿着資料翻着玩,又問:“杜慕唯這幾年的出行記錄,你們查清楚沒?”
“已經查清楚了。”
“六年前,她去過德國,是不是。”
“您怎麼知道?”白陌有些驚詫,杜慕唯去過一趟德國,的確就在六年前。“她那次去德國行蹤很隱蔽,沒有帶保鏢也沒有興師動衆,只在德國呆了兩天就回美國了。”
應呈玦點點頭,他對白陌搖了搖手,白陌心領神會,站起來,打開房門,離開了。
應呈玦將手中的資料撕得粉碎,他掏出煙來吸了一根,然後起身打開窗戶。任由初秋的風吹散一身煙味,應呈玦這才離開房間,去了楚未晞病房。楚未晞並沒有睡,她在打點滴,視線則望着窗外。
聽到開門聲,楚未晞並沒有回過頭來。
身旁的牀沿塌下去一截,楚未晞聞到了男人身上熟悉的氣味,有淡淡的菸草味,還有一股木香的香水味。
“中午你想吃點什麼,我讓人送過來。”應呈玦想伸手握一握楚未晞的手,但他不敢。
楚未晞在心裡嘆了口氣,這才轉過身來,她將自己的腦袋放在應呈玦手掌心。應呈玦整個人僵了一下,跟着,眼裡不由得露出一抹喜色來。“未晞…”
楚未晞嗯了聲,腦袋還在他掌心蹭了蹭,“我想吃魚片面。”
應呈玦正要點頭,又聽見楚未晞說:“你做的。”
應呈玦笑容更深了一些,“好。”
已經十點半了,縱然他還想留在這裡多陪陪楚未晞,時間上也不允許。“我這就回去做,你先睡會兒,做好了我再叫你。”
“…好。”
留戀不捨的將自己的手從楚未晞腦袋下抽出來,應呈玦又盯着楚未晞看了會兒,這才依依不捨離開。楚未晞望着他離開,確認他真的走了後,眼神裡的依賴和暖意頓時消散了。
他在這裡,楚未晞只覺得呼吸都困難,他走了,她便鬆了口氣。
想起所有過去,楚未晞現在對應呈玦的感覺很複雜,她仍是愛他的,可她的愛不再像之前那樣毫無保留,她有了顧慮。但她對應呈玦的恨,仍沒有徹底釋然。
放下仇與怨,這或許需要時間來治癒。
楚未晞是怎麼也睡不着的,便乾脆睜眼看着窗外,等待又一天的過去。
應呈玦去超市買了食材,沒有迴應宅,而是開車去了市區的公寓。他做了兩人份的食量,直接在公寓裡吃了面,這才提着面去醫院。到醫院的時候,楚未晞已經睡過去了,應呈玦在她牀旁佇立了一會兒,這纔將她喚醒。
楚未晞醒來後也不怎麼說話,就看了眼牀頭櫃的食盒。
應呈玦打開食盒,端出鮮魚片做的面,裡面有幾片青菜和兩顆小西紅柿。楚未晞身體還虛弱得很,只能讓應呈玦喂她吃東西。應呈玦直接坐上牀,以半摟的姿勢抱住楚未晞,喂她吃麪。
躺在他的懷裡,楚未晞無法忽略自己悸動的心。
她儘量多吃了些,又喝了幾口湯,這才搖頭說:“不吃了。”
碗裡還剩一半食物,應呈玦不顧楚未晞的詫異,將剩下的全部吃進了自己肚子裡。放下碗,見楚未晞有些驚愕地看着自己,應呈玦有些疑惑,便問她:“怎麼了?”他做了什麼很令人難以置信的事麼?
楚未晞盯着牀頭櫃上的空碗,這才說:“你以前從不吃別人剩下的東西。”
應呈玦沉默了一會兒,她說的以前,應該是在德國的時候。應呈玦避過她的傷口,緊了緊懷抱,才說:“是你吃剩的,我又不介意。”
楚未晞垂着頭,也不知有沒有將他這話聽進去。
兩個人抱着溫存了會兒,楚未晞有有些精神不濟,在他懷裡睡了過去。應呈玦一動不動,現在對他來說,能這樣抱着她,都是祈求來的福氣。他原以爲恢復記憶的未晞會一腳踹開他,跟他老死不相往來,但她卻沒有。
楚未晞在試着跟自己重新來過,儘管這一過程會很艱難,但她沒有放棄,她願意給他第二次機會,應呈玦感激不盡。
就這樣抱着她睡了一個半鐘頭,應呈玦手都酸了,也沒有鬆開手。
後來,他也就這樣睡着了。
護士來給楚未晞打針,看到這兩人的睡姿時,微微一愣。她放輕了腳步,拍了拍楚未晞的手背,楚未晞立馬驚醒,見是護士,眼裡的戒備冷意這才退去。
“傷口還疼的狠嗎?”護士小聲問。
楚未晞搖了搖頭,“受得住。”這點傷,又算得了什麼。
護士有些佩服楚未晞,“你真堅強。”
護士將針頭插進楚未晞肌膚裡,楚未晞也沒有眨一眨眼睛。護士走後,楚未晞微微擡眉看了眼身下的男人。應呈玦頭靠着牀頭,竟然還沒有醒。楚未晞看清楚他眼底的青黛之色,心有些觸動。
他這幾天,應該過得很辛苦吧。
楚未晞輕輕地換了個姿勢,竟然很快又睡着了。
應斯里放學後,讓阿標將他送到了森蘭醫院,他在醫院外的花店買了一捧花,走進了住院部。住院部的電梯總是擁擠不已,應斯里一個小孩子被一羣大人擠在中間,小得可憐。
到了八樓,他一邊喊着讓一下,一邊往電梯門邊移動。好不容易擠出電梯,應斯里手上的鮮花都快被擠爛了。他將被擠壞的花兒抽了出來扔進垃圾桶,這才快步走向楚未晞房間。
他輕輕推開門,一走進去就看見了相擁而眠的父母。
應斯里覺得自己挑錯了時間,他應該晚上來的。
楚未晞淺眠,門把一響,她就醒了,只是沒有睜眼。發覺來者站在門邊遲遲沒有擡腿進來,楚未晞覺得詫異,這才擡頭看向病房門。那孩子穿着白色灰格子的襯衫,外面套了一件卡通針織馬甲,穿一條淺藍色長褲,手裡抱着一束百合與康乃馨混合的花束。
小孩兒乖乖地站在那裡,小臉蛋精緻,一雙深棕色的眼睛與他父親如出一轍。
他長得很好看,很健康,也很討人喜歡。
時間過得真快,他都這麼大了。
她仍記得,應斯里躺在襁褓裡吮吸手指的嬌小模樣,那麼小小的人兒,抱在懷裡,她生怕自己稍微用力就會把他弄疼碰壞。
楚未晞怔怔地看着應斯里,眼神很複雜,裡面裝了溫柔,也有心酸。她仍記得屬於楚未晞的記憶,仔細說來,這不是她第一次看見應斯里,但卻是她以風未晞的身份,第一次面對應斯里。
應斯里瞅着美人姨的眼睛一點點便紅潤,有些不知所措。
“美人姨,你…”應斯里手忙腳亂地放下花束,他抽了一張面巾紙,遞到楚未晞手裡,“你怎麼了?是不是傷口疼?”
楚未晞一邊擦眼睛,眼睛裡的水潤卻更多了。
“…嗯。傷口疼。”比起傷口,心更疼。
這麼大的動靜,應呈玦總算是醒了。
他一聽見楚未晞這哽咽的聲音,就覺得不安。“怎麼了?你哪裡不舒服麼?”應呈玦聲氣緊張不已。
楚未晞搖搖頭。
應呈玦從牀上站起身,這才覺得雙手發麻,動都動不得。
楚未晞靠着牀頭,朝應斯里伸出一隻手。
應斯里猶豫了一下,乖乖地將手遞了過去。
握住小孩兒的手,楚未晞又忍不住心酸。她努力控制住情緒,這才問他:“你一個人過來的?”
“阿標送的。”
“哦,花很漂亮,我很喜歡。”她鼻尖在空氣中勾了勾,聞到了百合淡香與康乃馨香。
應斯里有些開心,但沒有表露出來。
他將手從楚未晞掌心抽出來,自己搬了張凳子放在牀邊,爬上去坐着,這纔跟楚未晞說:“美人姨,你什麼時候能出院?”
楚未晞看向應呈玦。
見她看應呈玦,應斯里也忙跟着扭過頭看過去,問他:“爸爸,美人姨還要多久才能出院。”
應呈玦道:“還要一段時間,至少要等傷口漸漸痊癒,才能接回家修養。”
“哦…”應斯里有些失望。“那你們婚禮怎麼辦?”
楚未晞跟應呈玦同時看了眼對方,然後又默契的移開了視線。
“推遲。”
“再說。”
前一句話是應呈玦的回答,後一句卻是楚未晞。說完,兩個人都是一愣。楚未晞望着應呈玦,目光有些隱痛,應呈玦看着楚未晞,眼裡卻帶着不安跟憤怒。
再說?
她是不想結婚了吧!
應呈玦心裡突然來了火,但他不能亂髮怒火,他強行壓住心口的怒氣,走出了病房外。臨走時,遞給了應斯里一個眼神。
楚未晞垂着腦袋,在思考着之後的事,沒注意到那父子倆之間的眼神交換。
應斯里本就聰明,立馬就察覺到了父母間的不對勁。他輕輕地勾住楚未晞的手指,小聲問了句:“你不想嫁給爸爸,爲什麼?”
楚未晞擡頭直視着應斯里,不知道該怎麼給他解釋大人之間的恩怨糾葛。
“…我…”楚未晞說了個我字,卻沒有了下文。
我不愛他?
不,我還是愛他的,心還在爲他而悸動。
可要她立馬與應呈玦結婚,楚未晞卻無法說服自己。她心裡始終是有怨的,她過不去那道坎兒。
“美人姨,我想有個媽媽。”應斯里突然說,神色、語氣都很鄭重。
楚未晞心絃被撥了一下,跟着,那根弦可能是在她心上反彈了一下,彈出了一條紅腫的痕,造成了並不劇烈卻又讓人無法抵抗的痛。楚未晞怔怔地看着面前孩子的臉,滿心愧對。
我想有個媽媽。
應斯里話中的渴望與期待,那般濃烈,楚未晞怎能忽略?
應斯里緊了緊手指,將楚未晞的手指捏得更緊,他十分嚴肅地看着楚未晞的臉蛋,認真而誠懇地說道:“我想要美人姨做我媽媽。我想要你跟我、跟爸爸一起生活。”
楚未晞動了動嘴脣,說不出話來。
“美人姨,你不愛我嗎?”應斯里都要哭了。
我愛你!
我怎麼不愛你!
你可是拼死拼活也要生下來的孩子,你是這世上真正屬於我的唯一,也是風未晞存在過的唯一證明,我怎麼不愛你!
楚未晞的心裡在無聲地吶喊,她多想狠狠抱住應斯里,坦坦白白告訴他,我就是你的媽媽。可她有什麼資格?當年這孩子才一個月大,還不能記住她的樣子,就被她殘忍地送走了,她這麼冷血無情,她又什麼資格擁抱他?有什麼資格,任他喊一聲媽媽?
楚未晞沒哭,應斯里倒先哭了。
“我原以爲,你會永遠陪着我和爸爸。”眼珠子從應斯里眼睛滾落,滑過臉龐,流進他白色的襯衫裡。“你明明愛着爸爸,你都願意爲他捨命,可現在好了,爸爸沒事了,你也活過來了,可你卻想要離開我們!”應斯里的默默落淚,逐漸變成低聲啜泣。
他哭得很傷心。
印象中,這孩子是很少哭的。
楚未晞艱難地問了句:“誰說我要離開你們了?”
應斯里淚眼婆娑看着楚未晞略顯蒼白的臉,老實巴交地說:“沒有人跟我說,我就是知道。”今天的美人姨,給他的感覺就像她隨時都會消失一樣,應斯里有些怕了,因此纔會拉下臉面來求她。
楚未晞啞然了。
小孩子的感知果然敏感,在幾分鐘之前,她的確是生出了要離開應呈玦的念頭。
孩子的淚,攪得她心亂。
楚未晞伸出另一隻手,想要幫應斯里擦一擦眼淚,但她實在是沒力,手都擡不起來。“你不哭了,好不好?”面對着孩子,她總是沒招。
應斯里哪會乖乖聽話。
他不僅不聽話,反倒哭得更厲害了,用撕心裂肺來形容也不爲過。
楚未晞心都揪起了,她認命地嘆了口氣,這才說:“你不哭,我就不離開你們。”
“真的?”應斯里抽抽噎噎地問。
“真的。”
應斯里趁火打鐵,又說:“那婚禮還辦麼?”
楚未晞頭大,便說:“已經來不及了。”距離九月三十,只有十幾天時間了。
應斯里連忙說:“沒關係,可以推遲一段時間再舉辦!”總之,這婚必須結!這媽,她必須當!美麗可愛的妹妹,他必須有!
楚未晞心不甘情不願地點了點頭。
看出她在敷衍自己,應斯里又要扯開嗓子開嚎了。
“美人姨,你騙我,你根本就不打算跟我爸爸結婚,你在敷衍我!美人姨,我討厭你!”應斯里哭得鼻涕眼淚一起流,好不悽慘,好不可憐。楚未晞被他的吼聲唬得一愣一愣的,她有些懵,盯着這孩子的臉,有些想不通,他這死纏爛打的做法,是從誰哪裡遺傳來的?
她自認爲自己也是個乾脆果斷的人,做事從來都利索,從不拖泥帶水,生的個娃,咋這麼蠻纏?
不愧是應呈玦那廝的種!
“你不答應延遲婚禮,不答應嫁給我爸爸,我就…”
“我就…”
“我!”
應斯里我了半天,也沒有我出個下文來。
他可能是太急了,一張小臉有些蒼白,他又嚎了一嗓子,然後整個人哭聲一頓,跟着,身子一倒,直接從那小凳子上一頭栽了下去。
“斯里!”楚未晞嚇了一跳,聲音不自覺提高,這一嗓子喊出來,疼得她額頭直冒汗。
房門砰地一聲被打開,應呈玦三步並作兩步走進來,他將哭暈的應斯里抱了起來,按了按他的人中。“斯里!應斯里!你醒醒!”應呈玦擔心極了,聲音都變了。
應斯里幽幽地醒來,臉上還掛着眼淚水。
見他醒了,楚未晞這才鬆了口氣,她像是脫了力一樣,趴在牀邊上,小口小口地喘氣。“你、嚇死我了。”楚未晞有氣無力地對應斯里說,望着他的眼神充滿了擔憂。
應斯里還在抽抽搭搭地哭,他呆在應呈玦懷裡,猶猶豫豫伸出手握住楚未晞的手,像只可憐兮兮的小狗,殷殷問了句:“你還要我們麼?”
抱着小狗的大狗也擡頭望着她楚未晞,眼睛皮都不眨一眼,目光灼亮。
楚未晞心累不已,點了點頭。“要。”能不要麼?
應斯里又問:“那婚,還結麼?”
小狗大狗都眼巴巴看着楚未晞,大有她敢搖頭,他們倆就要斷氣的可能。
楚未晞點點頭,“結!”
一大一小終於都放了心。
“我帶他去隔壁房間休息一會兒。”跟楚未晞交代了一聲,應呈玦便抱着哭成淚人的應斯里朝房間外走去,一走出房間門,應呈玦立馬將應斯里放了下來。
應斯里拍拍手,掏出手帕,優雅地擦了擦眼睛跟鼻子,擡頭仰望着他老子,嘚瑟地問了句:“怎麼樣,我演技不錯吧?”
應呈玦笑眯眯地揉了把他柔軟的髮絲,然後蹲下身,在他臉上親了一口。“幹得漂亮!”
“鼓掌!”
兩個人擊掌慶祝勝利。
演戲要演全套,應呈玦將應斯里安排進了隔壁病房休息,這纔回了楚未晞房間。楚未晞被應斯里那一暈嚇得丟了魂兒,她見應呈玦回來,忙問:“他怎麼樣?”
“醫生說傷心過度,睡一覺就好了。”
楚未晞點點頭,懸着的心算是落下了。
------題外話------
推薦文《豪門絕寵:薄少撩妻無度》;作者:翩躚楚楚【8。15—8。18PK期間獎勵多多哦!】
一朝淪落無家可歸,她霸上了他在北城的私人別墅。
怎料他說:“別說你要我北城的家,南洲的老巢我都可以雙手奉上。我的房子車子票子,以及未來的孩子,都是你的。”
“理想型,是我?”
“我從未考慮過什麼理想型的問題,單身二十五年,我不曾懂過男女情愛是何物,也不屑於懂。只是現在遇見了你,才方知原來問題的答案是你。”
秦楚禾卻是難得的展顏一笑,道:“傳聞薄少不近女色、母胎單身,如今看來,傳聞皆是真的了。”
“母胎單身確實不假,只是這不近女色麼……”
“禾兒,那只是因爲此前的女色皆不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