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宓陽並沒有去睡覺,他洗了個澡,提了一罐啤酒走到陽臺上。
他單腳放在陽臺欄杆上,凝視着近處的森林,睡袍斜斜垮垮搭在他的身上,肚臍以上的扣子全部敞着,露出一截白皙的皮膚。他喝了口酒,眼神眺望向遠處的奉城。
夜晚奉城的天空,被霓虹燈照的發紅。
時隔多年,再次回到奉城,變化倒是挺大。
風宓陽點了支菸,吸了一口,腦子裡不自覺想起一些前塵往事。那都是不開心的記憶,那些記憶,卻又那般寶貴,是唯一能證明她存在過的東西。風宓陽揚起頭顱,只一口,將大半罐的啤酒喝了個乾淨。
他猛然揚起手臂,將空啤酒罐砸向了森林裡。
等煙也抽沒了,風宓陽這才轉身走到躺椅上躺下,他衣裳依舊半敞着,一張美麗的臉頰在星光下瀰漫着悲傷。“小晞,他長大了…”輕聲呢喃了一句,風宓陽閉上眼睛,也不知道是睡着了,還是醒着。
*
在即將睜開眼的前幾秒,蘇絮感覺到腦內一陣發疼。
她皺了皺眉,舔了舔乾燥的脣,這才睜開眼。
米色的窗簾在半空中飛舞,五月微風從窗外吹進來,這過分乾淨的臥室裡,顯得有些不近人情。蘇絮爬了起來,一時半會兒沒有辨認出自己這是身在何處。她低頭看了眼身下的牀單被套,竟是純黑色的,這性冷淡風的牀單,讓蘇絮怔了怔。
她到底是在哪裡?
阿飛的家?
阿飛的家她也去過,這明顯不是啊。
蘇絮赤腳下牀,找到自己的高跟鞋穿上,她扯了扯身上皺皺巴巴的衣服,走進了浴室。用冷水衝了把臉,蘇絮心裡的疑惑依舊不減,但臉上的古怪依舊淡了許多。
她並沒覺得身體有異樣,這說明將她帶回來的人並沒有趁人之危。
蘇絮將頭髮梳理好,便走出了臥室。
她的臥室在二樓,她這才知道自己是在一棟小型三層別墅屋裡。她沒有見到主人,猜測主人可能還在睡覺,便直接下了樓。宿醉一晚,她有些餓,但嘴裡又很寡淡。
想了想,她還是決定自己動手去煮點粥喝。
這家主人既然敢把她帶回家,想來,應該不會介意她不打招呼擅自使用廚房吧。
廚房很乾淨,鍋碗瓢盆都有。
蘇絮在櫃子裡找到小米,抓了一把,掏乾淨用小火慢慢地煮着。餐廳外有個小陽臺,鋪着黑白相間的地板。蘇絮覺得有些沒精神,想要做點運動來激活自己,她脫了高跟鞋,在陽臺上練起了瑜伽。
不知過了很久,隱約有腳步聲朝廚房走過來。
那腳步聲在廚房門外停留了幾秒。
風宓陽盯着廚房方向,他看着那冒氣的鍋子,皺起了眉頭。這女人還真把這裡當她自己家了,未免也太不見外了些。他走進餐廳,就看到陽臺上正在練瑜伽的蘇絮。
風宓陽調轉腳步,走向陽臺。
“真當這裡是你家?”風宓陽靠在門框下面,表情冷漠地看着蘇絮。
蘇絮緩緩扭過頭,她正坐在地板上,一隻腳放在脖子上。
她偏過頭來,擡眼看着門邊的男人。
哎喲我操,男美人啊!
風宓陽穿着一件鮮紅色的寬鬆上衣,低領的口子快要開到胸膛口,露出誘惑人的鎖骨跟白皙的肌膚。這樣的男人,十足十是個妖孽。
蘇絮多看了風宓陽幾眼,突然說:“是你啊?”
風宓陽眉梢一挑,沒有做聲。
人對美麗的東西總是記憶深刻,這舞替老師阿陽雖然調戲過她,奈何他那張臉實在是美麗,蘇絮還是記住了他。“你這髮型,挺炫酷啊。”蘇絮目光停在風宓陽那頭囂張的鉑金色短髮上。
風宓陽眯着那雙過分漂亮的眼睛,還是不做聲。
他只是冷靜地看着蘇絮,目光是不悅的。
蘇絮終於察覺出這男美人似乎不開心了。
她結束了瑜伽,站起身來,指着廚房解釋道:“我餓了,你廚房裡沒吃的,我又沒開車來,不可能徒步走下山去吃早餐。”言外之意,我用了你的廚房,都是因爲你家裡沒吃的。
“哼。”風宓陽哼了哼,轉身走進廚房。
他找了張椅子坐下,手指在桌面敲了敲,一雙眼睛偶爾望着窗外,偶爾又看向蘇絮。
蘇絮穿上鞋,跑去廚房,將粥裝進碗裡。想了想,她又給那個叫阿陽的男人盛了一碗粥。風宓陽見她端着兩碗粥朝餐桌走過來,眼神這才溫和了些。
“吃吧。”
蘇絮將粥遞到風宓陽身前,然後拿起勺子,自己先動了起來。
風宓陽盯着那碗粥,沉默了許久。
已經很多年,沒有人做過早餐給他吃了,哪怕就只是一碗粥。
風宓陽嚐了一口,粥的味道…勉勉強強。
他這人對吃的並不挑剔,很快就將一碗粥喝乾淨了。
“未晞是誰?”他突然問。
蘇絮猛然擡頭,盯着面前的男人,眼神有些戒備。“我怎麼知道是誰?”
風宓陽冷笑,“你昨晚喝醉酒,抱着我一聲聲喊未晞。”
蘇絮:“…”
謊言被戳破,她也不尷尬。
“一個認識的人。”她纔不會傻兮兮的將楚未晞出賣。
風宓陽多看了蘇絮一眼,這女人不醉的時候,還挺不好對付的。“她是你侄女?”
蘇絮繼續沉默。
她昨晚喝醉後到底都幹了什麼蠢事?
“她跟應呈玦是什麼關係?”風宓陽繼續問,似乎對楚未晞十分感興趣。
他問的問題越多,蘇絮就越警惕。
“你跟應呈玦有仇?”蘇絮看着風宓陽,眼神很銳利,跟昨晚那個醉酒的瘋子截然不同。風宓陽勾勾脣,半真半假地說:“是啊,有仇。”
蘇絮一時分辨不清這人說的到底是真話還是假話。
她喝了最後一口粥,默默地放下勺子,然後擦了嘴,站起身說道:“昨晚多謝收留。”
“哦,我收留了你,你沒有半分感謝就準備走?”風宓陽翹着腿,好整以暇看着神色匆忙的蘇絮。
蘇絮一愣。
這話什麼意思?
難道還要她以身相許?
“你收留了我,我做了早餐給你吃,算是扯平了吧。”
風宓陽認真想了想,然後,點了點頭。“既然如此,那你走吧。”
蘇絮當真就踩着高跟鞋走了。
風宓陽盯着面前的兩個空碗,笑了笑。
“一、”
“二、”
“三、”
…
“十!”
剛數到十,蘇絮突然又打道回府了。
風宓陽側身,挑眉,故作不解看着蘇影后:“怎麼又回來了?”
蘇絮咬着牙齒,心裡很不爽。
“你這是個什麼鬼地方,周邊連條公路都沒有。”這別墅四周,竟然全是森林,連一條水泥公路都沒有。蘇絮連自己身在何處都不知道,她怎麼走?
風宓陽卻說:“腳長在你腿上,走出去就是了。”
蘇影后自認爲自己是個好修養的女人,這會兒,也被這男人激怒了。“長得挺漂亮,爲人卻不咋的。”
“你剛說什麼?”風宓陽陡然一眯眼,語氣是一片森然。
蘇絮渾身一僵,她低睨着風宓陽,看着他那雙似乎裝滿了寒霜的眸,心裡有些發怵。她說錯了什麼,這男人怎麼突然變了性子?蘇絮絲毫不懷疑,只要自己再說一句不中聽的話,這個男人就有可能宰了自己。
再說,這裡環境隱蔽,殺了她,既方便拋屍又方便埋葬。
蘇絮第一次面對這樣氣場強大,詭譎善變的人,一時間,竟然不敢多說一句話。
瞧着蘇絮那副明顯被嚇到,卻故作無畏的樣子,風宓陽眼底的冷冽,一點點消散。
“你知道,上一個說我漂亮的人,現在是什麼下場麼?”風宓陽輕飄飄地問。
蘇絮微微搖頭。
她也總算是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了。
長得漂亮還不許人說,也太霸道了。
風宓陽微微一笑,他站起身,從牆上的靶子上取下一枚飛鏢。他倏然轉身,握着右手的飛鏢快速投出,蘇絮下意識扭頭望過去,沒看見飛鏢落到了何處,只看見一隻鳥兒,從樹枝上墜落。
那鳥在草坪上抖了抖羽毛,很快就沒氣了。
蘇絮盯着那鳥身上的飛鏢,眼裡突然生出了驚懼。
“死了。”風宓陽說。
也不知道是在說那鳥死了,還是說,那個說他漂亮的人死了。
體內的腎上腺素陡然攀升,蘇絮瞳孔急速縮成一個小點。
這TM是一個瘋子!
饒是她見識再廣,此刻,小腿也開始打顫了。蘇絮身子都僵硬了,她努力壓制住心中的恐懼,緩緩扭頭望着一臉從容的風宓陽。原本,在她眼裡是美男子的風宓陽,此刻已經化身爲陽瘋子了。
“你…”蘇絮試圖保持鎮定,輕聲開口:“你殺過人?”她還抱着一點奢望。
風宓陽淡笑不變,隨意地看了她一眼,竟拋來一個反問:“你覺得呢?”
蘇絮不語,但心裡的寒意更濃。
風宓陽饒有興致地欣賞了許久蘇影后害怕的模樣,他這人的確是個瘋子,最愛捉弄人,做事隨心所欲。覺得欣賞夠了蘇絮這模樣,風宓陽立馬又笑了。這一笑,頓時化身翩翩美少年,人畜無害。
風宓陽摸了摸蘇絮的頭髮,笑道:“逗你玩呢!還當真了?”
蘇絮穿着高跟鞋也只及風宓陽耳門,她要擡起臉蛋才能直視風宓陽的眼睛。她望進那含笑的蔚藍色眸子裡,這是一個玩笑,她該感到輕鬆的。她看着風宓陽那張好看到讓女人也覺得嫉妒的臉,卻怎麼也笑不出來。
只是玩笑麼?
“跟我來。”
風宓陽突然邁腿朝大廳走去。
蘇絮意識慢了幾秒,這纔跟上。
她跟着風宓陽走出別墅,穿過草坪,路過那小鳥的屍體,蘇絮看了一眼斷氣的小鳥。如果沒有這隻死去的小鳥,她或許會當風宓陽之前的話是一場玩笑。
風宓陽走到一間小木屋前,蘇絮跟在他身後,有些膽顫心驚。
他帶她來小木屋幹什麼?
這小木屋裡裝着什麼?殺人碎屍的工具?還是槍支彈藥?
蘇絮胡亂地想着,腳步越來越慢。
風宓陽打開小木屋的門,屋內,竟然只放着一個被一塊黑布遮蓋住的東西。風宓陽扯下黑布,露出佈下的真身。不是殺人工具,也不是坦克大炮,只是一輛炫酷的純黑色機車款賽車。
蘇絮大大地鬆了口氣。
風宓陽坐上車,朝蘇絮扔來一個頭盔。蘇絮趕緊握住,猶豫了小會兒,眼見風宓陽快不耐煩了,這才坐上去。“不想掉下去就抱着我。”風宓陽說完這話,啓動油門,風一樣的騎着車飈了出去。
蘇絮嚇了一跳,趕緊抱住風宓陽的腰。
美人就是美人,哪怕他有神經病,還是個美人。那腰,抱起來簡直不要太爽。蘇絮很想摸摸風宓陽的小腹,看看有沒有肌肉什麼的,但她不敢。明明這森林裡沒有一條寬敞的路,風宓陽卻能開着車子穿梭自如。
開了約莫十多分鐘,車子這纔開到一條水泥公路山。
風宓陽停下車,頭盔也不摘,只是說了句:“下車。”
蘇絮像個慫貨,趕緊下車。
風宓陽伸出一隻手,那樣子,是讓蘇絮將頭盔還給他。蘇絮又摘下頭盔,遞到風宓陽手上。風宓陽都不再看蘇影后一眼,開着車,轉身就隱沒進森林裡。
蘇絮一個人站在公路旁邊,心裡涼涼的。
她是該感謝這男人大發善心沒有殺了她,還是該大罵這男人不懂伶香惜玉?
*
楚未晞吃了晚餐,一個人沿着校道散步,以此來消食。
慢慢地,她走到了校門口。
想到宿舍裡的紙巾用完了,該去超市買新的了,楚未晞便走出校門,朝大型超市走去。天已經開始熱起來,她穿着一條卡其色揹帶裙,過肩短髮隨着清揚的腳步而微微飄動。
儘管電影學院美女帥哥如雲,但楚未晞所到之處,仍是吸足了眼球。
她很美,這是毋庸置疑的。
楚未晞進了超市,買了些零食,又買了紙巾,然後提着包裝袋走出超市。路過一家冷飲店,楚未晞點了一杯芒果冷飲,她有些累了,便坐在店外的椅子上喝着。
忽然,楚未晞擡頭望向自己的對面。
她疑惑的眼神,在見到對面那個男人時,逐漸變得謹慎起來。
對面是一家大型遊戲廳,遊戲廳大門口,停放着一輛黑色機車,一個男人,斜坐在機車上。男人頭髮染成鉑金色,左耳耳垂戴着一枚銀色的耳釘。他穿着一身修身的白,腿長手長,肩上還披着一件繡鶴寬鬆短款披風。比他的着裝更吸引人的,是他那張不知該用什麼詞語來誇讚的盛世美顏。
而此刻,那男人正用他那雙少見的蔚藍色眼眸看着楚未晞,那目光,並不具有危險性,卻讓楚未晞感到不舒服。
這個人,看着就像是個有錢的二世祖,但楚未晞不會這樣認爲。
她望着那個人那對漂亮的眼睛,心裡浮現的卻是草原上的餓狼。
這個看着雍容華貴的男人,給了她一種極度危險的感知。楚未晞故作沒有察覺的低下頭,她繼續喝着飲料,心裡卻還在琢磨,自己是不是在哪裡見過他。她絕對見過他,只是忘了是在何處見過罷了。
她一杯芒果飲料快要喝完的時候,又擡起頭來。
原以爲那男人應該已經走了,哪知道,他並沒有走,依舊只是看着她。見楚未晞望過來,風宓陽緩緩擡起自己的右手,朝她彎彎手指。然後,還勾起了那鮮紅而薄涼的雙脣,對她說了兩個字。
楚未晞瞳孔一縮,即使隔着一條馬路,聽不見男人的聲音,楚未晞還是辨認出他的脣形。
他剛纔說的是:“未晞。”
他認識自己?
楚未晞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而對面,風宓陽見楚未晞竟然辨認清楚自己的脣語,倒是有些驚訝。
應呈玦再次愛上的女人,竟然也叫未晞,真是有緣。
風宓陽再度看了未晞一眼,這才騎着車子離開。
楚未晞死死盯着風宓陽的背影,她總覺得,這個人的背影很熟悉,她彷彿見過千千萬萬遍。楚未晞的眼神慢慢變得疑惑,而頭,也開始發痛。
提着東西回到宿舍,楚未晞身上出了一層薄汗。
她洗了個澡,翻開攝影相關的書籍看了起來,正看得有勁,應呈玦突然來電了。楚未晞接了電話,應呈玦讓她下樓,說他在樓下等她。楚未晞趕緊換衣服下樓,宿舍樓外,果然停着一輛黑色的轎車。
這車不貴,稍微有點資產的人都能買得起。他開這車來接楚未晞,倒不會引人注意。
楚未晞笑了笑,開了車門坐進去。
應呈玦順勢將她抱到自己的大腿上,而前方的阿標也自覺的當起了透明人。
應呈玦摟着楚未晞的腰,腦袋埋在她頭髮跟脖頸間。
“好香,你洗了澡。”
楚未晞嗯了聲,又問:“你是從公司來的?”
“嗯。”
“很累?”
“有點。”
“那你還來做什麼,從你公司過來挺遠的。”
應呈玦在她脖子上咬了一口,悶悶的聲音響起:“想你。”
他的情話,楚未晞感到很受用,當然,如果沒有應承玦能不亂咬她就更好了。楚未晞不敢動,應呈玦也只是在她的脖子上用情地親吻着,等親夠了,這纔對阿標說:“去季碩山別墅。”
“好。”
阿標開着車,身後兩個人又親暱了會兒,這才安靜。
楚未晞上了一天課,又去散了個把鐘頭的步,這會兒坐在應呈玦身邊,就有些發睏。見她打呵欠,應呈玦直接將她的腦袋按進自己的懷中,“睡,到了我叫你。”
“好。”
楚未晞腦袋動了動,覺得舒服了,就放心地睡覺了。
應呈玦看着楚未晞的臉蛋兒,忽然就覺得不累了。
從學校到季碩山,開車也要一個多鐘頭,楚未晞沒一會兒就睡着了,應呈玦害怕吵醒她,便一直保持着那個姿勢抱着她,動也不動。阿標心裡想,這談戀愛了就是不一樣,瞧瞧他們處處小心的玦爺,簡直可以說是絕世好男人了。
忽然,懷裡的女孩皺起了眉頭,露出了不安的模樣。
應呈玦疑惑地看着她,這是做夢了?
看她眉頭緊鎖的樣子,顯然夢境並不美好。
然而下一秒,應呈玦滿臉的溫柔,瞬間凝固了。
“阿陽…”一個陌生男人的名字,從玦爺的小心肝兒嘴裡吐了出來。
應呈玦有些難以置信,他以爲自己聽錯了,便又低下頭去認真聽。
“阿陽。”楚未晞又在喊那個男人的名字。
應呈玦臉都黑了一層。
阿陽是誰?
是楚未晞的追求者?還是她失憶前暗戀的人?
不管這阿陽是前者還是後者,應大老爺都覺得不爽。
過了一會兒,楚未晞忽然又安靜了,但是眉頭還是深深地擰着。應呈玦心裡再不開心,也見不得楚未晞皺眉的樣子。他用一根食指,輕輕地替楚未晞撫平眉頭。
漸漸地,楚未晞眉頭舒展開了…
應呈玦收回手指,目光深深地看着她,心裡還在吃味。
到了別墅,楚未晞還沒睡醒,阿標打開車門,應呈玦直接抱着她下了車,將她送去了主臥室。他洗了個澡,陪着她躺下,不一會兒也睡着了。楚未晞半夜醒過來,發現身邊的男人竟然只穿了一條內褲。
此時不佔便宜,更待何時?
她猛然翻身,將熟睡的男人壓在身下,然後一頓猛啃。
應呈玦被她鬧醒了,他睜開眼睛,就看到自己的身上趴着一個女孩,而那女孩,正不知羞恥地親着他的身子。
“睡醒了?”應呈玦聲音有些暗啞,不僅僅是因爲沒睡醒的緣故,更多的,卻是因爲情動。
楚未晞忙得不可開交,哪裡有時間跟應呈玦說話。
應呈玦縱容她親了半晌,楚未晞一邊親着,一邊剝了自己身上的衣服。終於,在楚未晞想要徹底壓倒應大老爺的那一瞬間,應老爺猛然翻身,將她壓在身下。
楚未晞撇撇嘴,有些不開心,“讓我壓一次又怎樣?”
應呈玦只是笑,然後堵住了楚未晞撅着的嘴。
這一晚的應呈玦有些粗魯,楚未晞卻承受得住。她手搭在應呈玦肩上,看到男人眼裡瘋狂的佔有,有些心驚。“你怎麼了?”她承受着他的粗狂跟熱情,喘着氣問。
她不問還好,這一問,應呈玦便更加霸道了。
“應呈玦…”
應呈玦不答,只是繼續寵愛。
“玦爺…”
玦爺哼了哼。
“應總,應大老爺,你告訴小的,我今天怎麼惹到你了?”
楚未晞不弄明白是怎麼回事,總覺得心裡不爽。
應大老爺終於捨得賞給楚小姐一個眼神,只是那眼神,充滿了埋怨跟小情緒。“阿陽是誰?”他今晚睡着了,在夢裡不停地用刀砍着一個叫阿陽的稻草人。
------題外話------
楚未晞:阿陽是我家的一條狗。
風宓陽: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