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2沁沁要乖乖待在他身邊,不露端倪才能將他繩之以法
“我會先以高價購回蘇氏的股份,蘇氏永遠只能姓蘇,不能落入外人手中,至於沁寶……義父生前最疼愛的便是沁寶,臨終時最放心不下的必然也是,程叔,你放心吧,今後我會保護好她。”
沁寶越聽便越覺得懵。
她與蔣靖深已經五年沒有見面了。
沒想到一個青澀的大男孩經過五年竟然可以成長變化如此之大。
五年前他不過是個二十歲出頭的大男生,有點靦腆,戴着金絲邊的眼鏡。
沁寶喚他靖深哥哥。
那時候,沁寶一直以爲蔣靖深是爸爸助養的孤兒。
蔣靖深讀的是寄宿生學校,只有週末纔會回到蘇家住。
大約是因爲這個原因,沁寶與他的關係似乎並沒有真正的兄妹那樣親近。
但印象中,這個沒有血緣關係的哥哥還是非常疼愛她的。
沁寶還是個小孩子,哥哥回家時總會給她帶點小禮物,無非就是小女孩喜歡的零食和糖果,沁寶很好哄,總是因爲這些小禮物笑得非常開心。
蘇清宛和蔣靖深的關係似乎就有點緊張了。
當時沁寶不明白爲什麼姐姐總是對這個哥哥冷言冷語,甚至冷嘲熱諷。
長到如今的年紀約摸也是懂得了。
爸爸以爲無子的關係,大約是將收養的蔣靖深當做繼承人來培養的。
爸爸和蘇清宛從來都不親,何況女兒通常都是要嫁出去的。
而沁寶自己的身體狀況是人盡皆知的事情。
一個可能隨時會因爲一個小意外而死掉的女兒,即便再得寵,也是沒有辦法承擔繼承家業的重擔的。
通常這樣的家族之主,會過繼一個旁系的男孩子當做兒子培養,蘇家因爲近來幾代人丁單薄,沒有合適的男嗣,所以選擇了蔣靖深。
蔣靖深和蘇曄的淵源沁寶不得而知,只是當年他的待遇的確是如同親生兒子一般的。
難怪蘇清宛總是背地裡罵他小白臉、童養婿。
現在想來,蘇清宛罵蔣靖深,不僅僅是針對他,而且也是在罵妹妹吧。
蘇曄雖然沒有明說,可如果沁寶長大後喜歡這個義兄,那麼便是最好的結果。
蘇曄可以把自己最嬌寵的小女兒嫁給繼承人,收養來的孩子成了女婿,無論怎麼算都是親上加親。
沁寶身體太差,在蘇清宛看來她早晚會夭折。
這蔣靖深的存在便是在爭搶本屬於她的東西。
難怪當年蘇清宛對他的態度總是那麼惡劣。
————————————————————
然而事情的發展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原來蔣靖深並不是孤兒。
他是美國某望族流落在外的私生子。
因爲身份見不得人,纔會被隱匿在a國,後來蔣氏的繼承人紛紛患上一種遺傳疾病,男丁幾乎全是早逝,見不得人的私生子便不得已被接了回去,成爲望族蔣氏的繼承人。
……
蔣靖深離開的時候,沁寶只有十四歲。
她以爲這個哥哥會永遠消失在生活裡,他已經回到了自己的家族,不會再回來了。
……
然而此時此刻,這個高大俊美的斯文男士,卻坦蕩自然地摟着沁寶的肩膀,誠懇而堅定地道,“我回來了,沁寶以後不再是一個人,義父被奸人所害的仇,我一定報,沁寶今後由我照顧,沒有人可以欺負義父的寶貝。”
沁寶震驚而詫異地看着他。
蔣靖深沒有多說什麼。
沁寶在他身上得不到答案,只能將疑問的目光投向陳鐸。
程鐸知道蔣靖深的出現對沁寶來說一定太突然了。
一個多年前的義子突然歸國宣佈爲義父報仇,如果沁寶多想一點,也許會懷疑他是趁機來爭奪財產的。
程鐸解釋道,“小沁,你放心,靖深你在世上最值得信賴的人,雖然自從蘇董出事,他一直沒有現身,但我們一直保持聯繫,蘇董下面的元老忙於蘇氏的日常事務,蘇董被害的事幾乎都是靠靖深在調查,如果不是蔣家的人脈夠廣,恐怕至今都還查不出什麼結果,如今靖深是做了萬全的準備纔會回到晉城,蘇氏流出去的股份咱們必須買回來,蘇氏是蘇董的心血,也是我們這些老臣的心血。”
程鐸和沁寶說了很多話,很多話都是她從前不曾聽過的內容。
原來有這麼多複雜的經過,從前從未有人告訴過她。
沁寶越聽,心裡便越是慌亂無比。
她匆匆地起身,有點慌亂地揉了揉自己的胸口,“我……我知道了,程叔叔,你們有什麼安排,我都會配合的,我會盡量配合你們,不過我現在……我得先回學校去了,否則來接我回家的司機見不到我,會告狀的……”
沁寶步履匆匆地抓着自己的小包往辦公室門口走。
程鐸見她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大約明白這小姑娘是受了驚嚇。
終究年紀還是太小了,害怕也是難免。
他正想要對蔣靖深開口,蔣靖深卻已經快步追了出去。
他沒有觸碰沁寶,只是走到她前方,語氣平穩但不容置喙地道,“我送你回學校。”
—————————————————————
沁寶心裡想着他大約是有很多話想要同她談。
然而驅車的男人卻並沒有和她談起正經事,反而是如普通人家的哥哥對妹妹那樣,關切地詢問了幾件她生活中的日常小事。
比如詢問她課業忙不忙,功課多不多。
沁寶回了他幾句,很快就沉不住氣了。
她側過臉盯着他看了半晌。
總覺得他又親近,又陌生。
程鐸的確是她可以信任的人,他是爸爸生前最重要的心腹。
可蔣靖深……
他們已經五年沒有見面了。
沁寶咬着脣,緊張地問道,“靖深哥哥,我想知道你調查的結果究竟是怎樣的,我一直認定是龐露和蘇曜勾結害我爸爸……難道還有別的什麼人?”
蔣靖深正在開車,對於她開口的問題並不感到意外。
他很是平淡地道,“這件事現在還沒有最終結果,也沒有確鑿的證據,以後你會知道的,我們不需要你做什麼,大家都會保護你。”
他什麼也沒說。
可是沁寶已經能夠非常明確地覺察到他們針對的對象。
她有些着急地追問,“不,我現在就想知道,你說吧……你告訴我……”
蔣靖深淡淡地道,“其實沁沁這樣聰明,有什麼想不到的呢,即便我不說,你心裡也早有猜測,不是麼,想來……你也早就懷疑他了,是麼?”
沁寶感覺自己的心都在顫抖,她咬着下脣,顫巍巍地問他,“是……是薄悅生麼,我的丈夫……爸爸過世,與他有關?”
蔣靖深精緻的面孔上看不出一絲多餘的表情。
他沒有給出完全肯定的答案,但也沒有否定。
沁寶鼻子都算了。
她多想欺騙自己啊。
如果薄悅生和爸爸的死無關就好了。
爲什麼偏偏這麼多人想要告訴她真相……
“靖深哥哥,你爲什麼不說話?!”
沁寶的焦躁終於打破了男人的沉默。
蔣靖深淡淡的口吻道,“我沒有太多證據,只不過是在蘇曜幾個銀行戶頭中查到幾筆來路不明的交易記錄,往下深查,我查到了慕青,那匯款賬戶來自慕青名下的某個戶頭。”
沁寶死死咬着下脣,只覺得自己的心臟被狠狠捅了幾刀。
蔣靖深將她送到晉大門口。
他語氣尚且平淡地道,“記得,別表現出異常,你不能和他鬧翻。相反,沁沁,以我們目前所掌握的正劇,還不足以將人定罪。你不可以同他鬧翻,相反,你要乖乖地待在他身邊,不能叫任何人看出端倪。”
“這樣,我們纔有機會找到重要的證據,將害死義父的壞人全都繩之以法。”
沁寶不知該不該點頭。
無論如何,她還是不大相信。
蔣靖深忽然問道,“你有沒有去過他的文件室,如果有機會,翻一翻,也許能找到意料之外的東西。”
沁寶腦海中電光火石。
她忽然想起那一疊在書房保險櫃內藏着的文件,薄悅生曾經因爲這個對她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