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課結束,主持才提醒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姑娘,門外有兩位施主已經等她很久了。
小姑娘打着哈欠,睜眼瞧見雲曉跟她身後的白墨晟,睏意頓消,一溜煙就衝了出去,一把抱住雲曉的腿,一聲飽含了思念跟委屈的‘曉曉’脫口而出,小腦袋輕輕拱着她的肚子:“你怎麼纔來看我?”
雲曉摸着他的臉蛋,瘦了點,也黑了點,不由心疼:“怎麼曬得這麼黑?”
小姑娘瞧見白墨晟拎在手裡的一大袋零食,立刻討好地喊了聲‘爸爸’,她身上穿着淺藍小僧袍,腳上是一雙羅漢鞋,柔順烏黑的香菇頭,又大又黑的眼睛,咧着嘴,梨渦俏皮可愛,怎麼看怎麼討喜。
白墨晟薄脣微翹,摸了下她的腦袋瓜,問她有沒有吃過早餐。
剛巧,有兩個十二三歲的和尚捧着自己的佛經過來,瞧見小姑娘,恭敬地雙手合十行禮:“不戒師妹。”
原本還嬉笑的小姑娘,立刻有模有樣地合攏小胖手,嚴肅小臉上的表情,回了他們一個禮,然後,小手往身後一背,挺着小肚子,像個小老頭,一本正經地說:“去吃早飯吧,今天是香菇青菜包,味道還不錯。”
“……”
雲曉沒想到小姑娘輩分這麼高,後來才知道,她真的成了老和尚的關門俗家弟子,主持的師妹。
夫妻倆看完孩子,沒有當即就走,而是留在寺廟陪夕夕一起吃午飯。
吃飯時,小姑娘還告訴雲曉一些寺內和尚的高學歷,有碩士生也有博士生:“所以啊,千萬別小瞧了和尚。”
聽她那自豪的語氣,雲曉真怕她一時想不開,要出家當了。
回去的路上,雲曉把這個擔憂告訴白墨晟,白墨晟聽了,輕笑了一聲:“夕夕什麼人,你還不清楚?”
“夕夕是什麼人?她只是一個孩子。”雲曉頂了他一句。
白墨晟笑:“就是因爲是一個孩子,我才瞭解。”
相安無事地過了兩天,雲曉接到寺廟的電話,說小姑娘調戲隔壁山頭的小和尚,現在人家寺廟的主持不肯罷休了!
雲曉無法將五歲的孩子跟‘調戲’這個極爲輕佻的詞掛鉤,但又隱約覺得,這確實像小姑娘會幹出來的事。
掛電話前,她又問主持目前的情況,主持道:“暫時穩住了寺廟那邊,請施主放心。”
“麻煩大師了。”雲曉得知小姑娘沒事,這才鬆了口氣。
寺廟那邊,主持剛收起自己的Iphone5S,一名十五六歲的和尚氣喘吁吁地跑進禪房:“師父,再……再下去,真頂不住了!我還真沒見過這麼兇悍的和尚,都快把咱們的寺門給劈了!”
主持往身上披了袈裟,把Iphone5S往褲袋裡一兜,神色從容,對徒弟說:“容爲師去瞧瞧。”
“對了,不戒現在怎麼樣啦?”主持邊下榻穿鞋邊擡頭問。
長相清秀的小和尚,立刻把小姑娘的現狀說了下:“其實也沒大礙,就是那個老和尚出手有點狠,又加上是背後偷襲,不戒師妹沒提防,掉進了旁邊的泥坑裡,扭到右手臂,估摸着是脫臼了。”
“不過師父您放心,師祖正在給師妹醫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