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時悠的性子不算好,屬於比較衝動的那類,但今晚,她已經忍了很多,包括齊母的冷眼相待,換做以往,她早就轉身離開,何必來受這份氣,但現在不一樣了——
晏芸蘭已經被醫院開除了,雖然還有積蓄,但總有用光的一天,暫時,她必須牢牢地抓住齊寒。
但是在她看到雲曉的那一瞬間,還是讓齊寒帶她過來,見雲曉跟晏時遇在一起,晏時悠心裡怒極而笑,也大概知道雲曉應該是被晏家接受了,想到自己如今,一口氣咽不下去,她不暢快,也不想讓雲曉舒舒坦坦地吃這頓飯。
“今天的新娘子,是阿晟的學妹,以前我跟阿晟還有她還一起練琴。”
晏時悠貌似不經意的開口,眼睛卻一直盯着雲曉,說完後,又把視線落在晏時遇的臉上,莞爾:“我還記得,那個時候,阿晟主動給我彈了一首歌。”
桌上的氛圍頓時安靜得詭異。
晏時悠自顧自地說着:“那個時候,阿晟的學妹還羨慕我怎麼那麼好命,竟然能讓一向冷漠的阿晟主動彈琴,只是現在……有些事一去不復返了。”
秦太太已經後悔讓晏時悠上桌了。
晏時遇擡眼,瞅着晏時悠,駁了她一句:“小悠,注意點場合。”
晏時悠臉色驟變,但還是扯了下脣角,爾後,對着晏時遇道:“大……大哥,我有些東西還落在家裡,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去拿一趟?”
她說這句話,是爲了刺雲曉,拐着彎告訴雲曉,自己曾經是晏父的女兒。
但云曉,根本沒有在意。在這個場合,她懶得跟晏時悠發生口舌之爭,那樣子,只是降低自己的修養。
此時無聲勝有聲。
晏時遇看出晏時悠的用意,不鹹不淡地道:“以後家裡需要爲曉曉準備一個房間,裝修公司已經預定好了,等你把東西拿走了,就可以讓他們過來裝修。”
雲曉聽到‘曉曉’兩個字,轉頭看向旁邊的晏時遇,晏時遇的每句話,都在變相地幫她。
至於晏時悠,顯然沒料到晏時遇會這樣,不但不趁機給雲曉難堪,反而站在雲曉那邊來挖苦自己,她桌子下的雙手揪着裙子,面上帶着微笑:“那好,明天我就回家一趟,把該拿的東西都拿走。”
話音未落,宴會廳門口,一對母女的出現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雲曉聽到身後有人低聲唏噓:“孫家的母老虎來了!”
晏時悠擡頭,看到朝這邊走過來的母女,心生不安,其中那個年輕的女孩,她自然知道,孫雲霏,齊家給齊寒安排的相親對象,而旁邊那位,一副來者不善架勢的,就是孫雲霏的母親。
“原來孫小姐不是氣走了,是去搬救兵了!”有人幸災樂禍地開腔。
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出乎意料,卻又在情理之中。
雲曉被晏時遇從座位上拉起護到旁邊時,那邊,晏時悠已經被孫夫人隨手在桌上拿的醬油碟子潑了一頭一臉,晏時悠尖叫一聲,裙衫上也盡是暗色的醬油漬,頭髮也被孫夫人扯住,場面一時間混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