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說歐陽文靜的生活是灰暗潮溼的,那陸之昂無疑是一道明媚的陽光,自此照亮她孤寂的世界。
當時的陸之昂是溫哥華某大學的高材生,潔身自好,身邊沒有鶯鶯燕燕。
她總喜歡揹着吉他去學校找他,他在圖書館學習,她就安靜地坐在旁邊等,然後跟他去吃晚飯。
初識時,她告訴他,她的媽媽得了抑鬱症瘋了,她爸爸另娶了老婆,嫌她礙眼就把她放逐了,所以在陸之昂眼裡,她就是獨自流落在異國的孩子,多了一份同情,所以不排斥她的靠近。
她初中的畢業典禮,陸之昂是她的家長,他拿着相機給她拍了整整一卷的膠片。
後來,她跟陸之昂坐在學校林**的長椅上,聽他講大學裡的事情,中途,她突然轉頭問他:“之昂,你現在有女朋友了嗎?”
她從不喊他哥哥,一開始陸之昂還糾正,到後來也聽之任之。
陸之昂笑起來很溫暖很乾淨,那雙漂亮的琥珀色眼眸裡撒進點點金光:“怎麼,你要幫我介紹嗎?”
“那到底是有還沒有?”她纏着他問。
“沒有。”
“那我把我自己介紹給你,行嗎?”
說完,她就意識到自己的衝動,擡頭,正巧對上陸之昂含笑的眼睛,他摸着她的頭感嘆:“小丫頭……”
再後來,她鍥而不捨地追了他兩年多,終於換來他的點頭。
在他大學畢業後,他告訴她,他在渥太華找了份工作。
機場,她不願意他離開,埋着頭扯住他的手不放,他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聲音溫柔:“渥太華的大學還不錯,你可以考慮去那兒。”
登機前,他緊緊地抱着她,在她耳邊說:“我在渥太華等你。”
陸之昂性子冷淡,這是他說過最好的情話,她紅着眼,重重點頭:“那你一定要等我,我會很快就去找你的。”
然而這半年以來,歐陽文靜明顯發現了陸之昂的變化,兩人打電話所聊的話題越來越少。
範恬恬說,剛步入社會的大學生工作壓力大,應對小女朋友難免力不從心。
所以她能做的就是——儘量不給他帶去麻煩困擾。
……
敲門聲在耳畔響起,歐陽文靜睜開惺忪的眼,光腳過去開門,看到了立在門外的白荼。
“在睡覺?”白荼的聲線溫柔,臉上掛着淺淺的笑。
歐陽文靜冷冷地看着她,說話也不客氣:“敲我的門幹嘛?”
“哦,就是來問問你,要不要跟我一塊兒回歐陽家,你爺爺老唸叨你,想讓你回家住。”
“我在這兒挺好的,最起碼這裡沒人整天催着趕我走。”
白荼笑容微頓,張嘴想說什麼,歐陽文靜板着臉,直接把門甩上了。
震耳欲聾的聲響讓白荼蹙眉,轉身看到上樓來的池家保姆,溫婉一笑,禮貌地點頭,然後背影優雅地下樓去了。
……
池沫見姐姐沉着臉下來,剛纔也聽到了關門聲,關心地問道:“又給你臉色看了?”
白荼沒回答,拿過自己的包:“我先回去了,你姐夫要回家吃午飯。”
“姐,讓我說,你真的沒必要這麼討好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