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陽公主和鳳陽公主看長樂公主身亡,兩個人也是雙眼含淚。
兩位公主憤恨的看了承平帝一眼,趁着別人都爲長樂公主夫妻身死而震驚之時,兩個公主手拉手跳下城牆。
“十二弟,爲我們報仇。”
在跳下城牆的一瞬間,安陽公主大喊了一聲,聲音順風飄過,韓昕聽的清清楚楚。
齊靖幾個只顧着收斂長樂公主夫妻的屍首,沒有防備城牆上又跳下兩位公主,想要去接的時候已經晚了,只能眼睜睜看着兩個公主氣絕身亡。
“皇姐。”韓昕心痛如刀割。
他捏緊拳頭仰天長嘯,嘯過之後大聲發誓:“北樑君臣殺我親姐,辱我父兄,毀我江山根基,我與你們誓不兩立,生平必踏平雲州府,殺盡鮮于家滿門。”
“踏平雲州府,殺盡鮮于家滿門。”
韓昕身後肅州將士被三位公主悲壯的死給震憾了,竭力高呼,聲振九宵。
金將軍氣勢早已變弱,同時心中又氣又急,原還想拿大周皇室的人來威脅韓昕,卻沒想到幾個公主這麼一攪和,非但沒有威脅到韓昕,反而叫肅州軍因爲仇恨而添了氣勢,頗有些弄巧成拙。
他氣的死命的踢了承平帝幾腳,口中大罵:“果然你不是好的,教的女兒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城牆下
齊靖和齊寶盒合力將三位公主以及祁振的屍首帶回去。
雲瑤幾步過去抱住長樂,眼中淚水滾落,她撫着長樂的臉笑了笑,擦着眼淚道:“我臨走的時候還和你約好等我再回來和你一起騎馬踏青,卻沒想到再回來就天人永隔了,你……怎麼就那麼傻。”
齊寶盒站在一旁也是雙眼含淚,替長樂公主含悲帶恨。
雲瑤哭了一時,又仔細的幫長樂整好衣衫,給她擦了臉,對身旁親兵吩咐一句:“將公主們和祁駙馬的屍首拿冰震着,等攻破長安,我親自替他們打製棺木,要他們風光大葬。”
“是。”這些親兵也敬佩幾位公主仁義壯烈,心甘情願幫忙收拾。
將長樂公主幾個的屍首安頓好,雲瑤起身,雙眉橫立,眼尾上勾,滿臉肅靜嚴厲,她冷聲道:“我原不忍多造殺孽,不欲用那東西,然如今卻也顧不得那麼多了。”
雲瑤一把拉過齊寶盒,拉她到了自己營帳之中,她直奔一個角落,從一個做工精巧帶了很多機關的箱子裡翻出十幾個黑鐵疙瘩。
“這是什麼?”
齊寶盒滿臉驚訝去問。
“炸彈。”雲瑤咬着牙說道:“王爺猶豫不絕,我們要爲長樂公主報仇,又不忍王爺揹負罵名,索性咱們兩個女人也不怕什麼,這殺孽就由咱們來造吧。”
“好。”齊寶盒胸中升起萬丈豪情。
雲瑤叫她到近前,將炸彈如何使用告訴她,又對齊寶盒道:“你帶我到城牆下頭,我來埋炸彈……”
“我去。”齊寶盒一把搶過炸彈來:“嫂子身子弱怕是趕不及的,還是我去的好。”
雲瑤看了齊寶盒好一會兒才咬牙點頭:“也好,只是你動作快些,放好了趕緊跑,否則的話,怕是屍骨無存。”
“嗯!”齊寶盒重重點頭。
當兩個人出去的時候,那位金將軍惱羞成怒,又將大周的幾個皇子推了出去。
齊寶盒和雲瑤互視一眼,兩個人悄聲帶了幾個親兵轉移地點。
齊寶盒帶着炸彈快馬加鞭到了離承平帝以及皇子們遠遠的地方,她小心的潛伏到城牆下頭,用最快的速度將炸彈埋好。
埋好炸彈,齊寶盒飛速離開。
雲瑤遠遠的拿千里眼看着,看到齊寶盒離開,重重按下手中的一個東西。
那廂,金將軍拿刀架在太子脖子上:“安郡王,想的怎麼樣了,是不是還想着叫你這些兄長也跟公主們一樣都視死如歸?可惜啊,你大周皇室這些男兒還不如女兒家有烈性有骨氣。”
太子一向溫潤的臉氣的脹紅,有幾分扭曲。
只是他素來是個仁弱的,就是到了這個地步,也做不來像長樂公主那樣激烈抗爭,更捨不得去死。
韓昕咬牙不理會城牆上那些人,他已下了最後的決定,就是揹負多少罵名,哪怕死後下十八層地獄,也絕對要攻下長安,不只要救長安百姓,還要給長樂公主報仇血恨。
“哈哈,大周的安郡王就是這麼不仁不義的……”金將軍見此更加惱怒,只能胡亂謾罵來引的韓昕激憤。
就在肅州軍都聽不下去的時候,就聽得不遠處一陣如打雷一般的巨響,轟隆,轟隆……
緊接着就是地動山搖。
雲瑤長嘆一聲,慢慢閉上眼睛:“看來,威力還是太大了些,也真是……到底是做器械的出身,火藥的威力不好控制啊。”
齊寶盒已經騎馬奔了回來,她滿身都是土,調轉馬頭目瞪口呆的看着已經踏陷一大段的長安城牆。
韓昕驚的目瞪口呆,於龍嚇傻了,肅州將士嚇傻了。
金將軍在城牆上搖晃幾下努力站穩,看到踏了一大段的城牆也嚇尿了。
齊靖躲在暗處給巨駑上了長箭,操控長箭射向金將軍那裡,就聽得嗖嗖的破空聲傳來,在衆人都沒反應過來時,一支巨箭沒入金將軍胸口,去勢不減,將他射下城牆。
所有人都嚇尿了。
韓昕反應速度快,此時大吼一聲:“衆將士,北樑欺我大周,辱我大周子民,殺我皇家人,如今上天有眼,看不過北樑如此行爲降下天雷要懲罰於他,衆將士還不速速跟我殺進長安,活捉鮮于夜。”
“活捉鮮于夜。”
肅州軍軍心振奮,在韓昕揮手之下或持刀槍,或騎馬挽弓,以最快的速度攻入城牆。
“快,帶大周皇帝離開。”金將軍倒下了,幾個副將見此趕緊押了承平帝和皇子們下城牆倉皇逃離。
“混帳。”
紫宸宮中的鮮于夜聽到肅州軍攻進城來的消息,氣的大罵,罵過之後趕緊叫過皇甫將軍,叫他將囚牢裡那些大周皇室中人,還有朝中的重臣都帶上,立時護駕撤退,從北門出長安,直接回北樑。
皇甫將軍做事還是比較靠譜的,沒片刻功夫已經安排妥當。
當齊靖於龍幾個率肅州軍攻進皇宮的時候,這裡已經人去樓空,於龍氣的狠狠一拳捶在牆上:“該死,竟然叫他們給跑了。”
韓昕看着空蕩蕩的皇宮冷笑一聲:“鮮于夜只要沒傻肯定要跑的,肅州軍一攻進來,長安那些百姓肯定要配合肅州軍,北樑那些人腹背受敵,若是不跑肯定連命都要丟在長安。”
齊寶盒點頭:“王爺說的是,怎麼說這裡都是大周朝的國都,鮮于氏在這裡一日兩日還成,時間長了,大周朝各州府帶人將他圍了,他就是插翅也飛不了。”
“可恨。”於龍還是一肚子的氣:“要是咱們再快一點捉他幾個北樑當官的,也能煞煞他們的威風,幫公主報些仇怨。”
“好了,別說這些了,如今緊要的就是趕緊修復城牆,另外,就是安頓民心。”齊靖最爲沉穩,看於龍氣成這樣,便提點了一句。
韓昕想了想沉聲道:“四哥說的是,如今緊要的就是安頓民心,還有一定要趕緊修復城牆,以防北樑人再跑來搗亂。”
韓昕身披紅色披風,站在紫宸宮中看着站了半屋子的肅州文武官員,一指齊靖:“四哥去尋出六部官員,叫他們趕緊貼安民告示,以最快的時間叫六部運轉起來。”
“是。”齊靖拱手爲禮答應一聲。
韓昕又看向於龍:“於將軍帶兵修復城牆巡查各城門,另外揪出北樑探子,務必保證長安的安全。”
於龍高聲答應了一句,韓昕又看向肅州另外幾位官員,一邊發號施令,等他將各項政令發完,一揮手:“如此,大家各忙各的,長安早一日安頓,本王也早一日放心。”
肅州那些官員都高聲應喝。
“安郡王,安郡王……”
就在韓昕吩咐完之後,突然從外頭跑進來一個十幾歲的小太監,小太監穿着破爛的衣裳,滿臉的菸灰色,他跑進來猛的跪到地上嗑起頭來:“郡王,求求您老人家,您……求您將奴才的主子安葬了吧,奴才就是來生做牛做馬也要報答您的恩德。”
“你主子?”韓昕很是吃驚,叫小太監起身細問:“你主子是哪一位?”
小太監抹着淚哭道:“奴才的主子就是皇后娘娘,早先北樑那些狗賊打進來的時候,鮮于夜看中皇后娘娘,想叫娘娘伺侯他,娘娘不樂意,就給自盡了。”
說到這裡,小太監泣不成聲:“娘娘對奴才有大恩,可惜奴才沒本事不能將娘娘安葬,求王爺,求王爺賞娘娘一副棺材吧。”
安郡王韓昕聽了這話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就是齊寶盒心裡也堵的難受。
“皇后娘娘的屍首如今在哪?”韓昕咬牙問了一句。
小太監哭道:“叫北樑那些狗賊扔到皇宮後頭的山上去了,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全屍。”
“你去找幾個人將娘娘的屍首擡回來,本王會給娘娘風光大葬。”韓昕沉聲吩咐一句。
齊寶盒看了一眼那個小太監:“宮中還有嬪妃也自盡的,你也帶人收斂了吧。”
小太監立時跪下嗑了好幾個頭:“是,是,奴才謝王爺王妃大恩,替我家娘娘謝過二位。”
“趕緊起來吧。”韓昕擡了擡手,等小太監起身,韓昕認爲他肯定會馬上告退,誰知道小太監沒走,反而大着膽子道:“奴才有一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說吧。”韓昕憑着小太監的作爲認爲他倒是個有良心的,對他也有幾分耐心,再者,韓昕想要掌控宮中的情形,必然得通過這些太監宮女們,他也想收服一些人,這個送上門來的小太監正好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