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千尋不着痕跡地又喝了一口茶，甜甜地笑道：“那大叔，既然您都知道，那我倒是要向你打聽住在這小鎮上的一個人了！”
“那還不容易？”掌櫃愛面子，但是性子還算豪爽，倒也不顧自己是這家客棧的掌櫃，便從布衣口袋裡掏出一小撮瓜子，一點點嗑起來：“你問我，保證你想知道什麼，我都說給你聽……”
厲千尋莞爾一笑，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已然泛黃的照片。
這張照片上女人的五官已經變得有些模糊，而且照片紙脆脆的，指尖摩挲，就感覺有相片粉會從相紙上剝落下來。
“這個女人？”掌櫃眯起眼，仔細端詳起來。
“嗯！”厲千尋點了點頭：“她是我們家親戚……很多年前，突然不告而別。現在過了那麼多年，我們家很想知道她的下落。我們查了很久，才查到她可能住在這座小鎮上。所以，特地來找她。但，她具體在哪兒，我們並不知道。還想麻煩大叔看看，是不是知道她在哪裡？”
掌櫃之前也是說大話居多，但是看厲千尋小姑娘家家一口一個大叔，一口一個麻煩，他倒也不好厚着臉皮敷衍她了。他瞅着這照片裡的女人，瞅了大概五六分鐘，忽然腦海裡靈光一閃。
“我，我知道了！”掌櫃有些激動，手指指向照片中的女人：“就這個……瘋女人啊！”
“瘋…瘋…女人？”厲千尋瞪圓了眼眸，有些不可置信。
婉姨就算辭職，離開唐家的時候，她看着也是好好的，怎麼就成了這掌櫃口中的瘋女人呢？
就連厲焰宸聞言，都不禁放下手中的紫砂小杯，修長的手指下意識地摩挲着杯沿，視線淡淡地落定在了掌櫃身上，等着他後面的話。
見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自己的身上，掌櫃鄭重其事地點了點頭：“姑娘，你一開始給我看照片，我還一下子沒認出來。這照片上的女人第一還年輕，第二長得不算美，但至少長相清秀，但是現在這女人……嘖嘖嘖……”
說到這裡，掌櫃的話語裡也透露出一絲憐憫。
“她啊……”掌櫃放下手中的瓜子，繼續說道：“我看，既然是你們的親戚，你們也發發好心，照顧照顧這個女人！她原先也不是這座小鎮上的人，一開始來的時候，頂多內向話少了一些，可不像現在。她現在腦子是徹底不好使，整天瘋瘋癲癲的，什麼事兒都不能幹。看模樣，還挺悽慘的。不是我說什麼，她現在的模樣，和照片上的差得可大了！你叫讓我看，我纔看得出來，你讓別的人看，他們還不一定能夠看得出來！”
這掌櫃的話一落，所有人的臉色微微都變了。
如果婉姨真的瘋了，那麼他們要怎樣才能知道……過去曾經發生了什麼？
原先一直沉默的厲焰宸，驀地開口說道：“那你知道……楚婉如，住在哪裡？”
掌櫃把泛黃的照片，還給他們，熱心地說道：“離我們這間客棧也不遠，朝北走上個八百米，最破的那一間瓦房，就是那瘋女人住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