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嬸一下爽朗笑了,拍拍她柔嫩小手,一陣釋懷,“我就沒生個閨女,要是有你這麼水嫩嫩的閨女,我一定捨不得她受苦。”
說完,又意識到自個兒說錯了什麼,這才笑而不語。
安央央也笑了,突然想起昨晚那保鏢來借宿的事情,詢問了大嬸,又覺得好奇。
“爲什麼我可以收留在這兒,那人,卻沒有收留着呢?”
也不是她同情心氾濫,她只是想知道爲什麼而已。
聽見這話,大嬸一下陷入沉思,“這大概是三四十年前……”
“那個時候,我們的高原有一塊美麗神秘的草原,叫西里,那裡藏羚羊多不勝數,許多牧民,都很少去那裡,怕打擾這些可愛的生靈。
可惜……
後來,有一羣盜獵者,將草原上的藏羚羊肆意捕殺,爲了達到好的效果,活生生的剝皮。
藏羚羊的皮,被打量賣到國外製成絲綢,而西里草原卻到處都是藏羚羊的屍體……
那時候草原上遍地都是血淋漓的藏羚羊,活活給剝皮死了……”
聽到這兒,安央央有些疑惑,“那,和不讓別人來住宿有什麼關係?這些藏羚羊的地點,應該離這兒遠着吧?”
那位大嬸點頭,緊握着她的手,嘆息,“大概在三十年前,一個冬夜,一羣外鄉人突然敲開了寺院的門,說是要暫時留宿。
喇嘛發覺不對,他們停在外面的車,有血凝結的冰塊,非要叫僧人來看,這纔看見,那大卡車上,有幾千張藏羚羊皮……”
安央央一下被震驚了,幾十年前,這個地方的盜獵者是很猖狂,她沒想到,竟然到了這種地步。
“喇嘛當即趕着他們離開,不准他們污染佛門重地,他們雙手都沾滿了鮮血,哪會顧忌,拿着獵槍,將喇嘛和寺廟的幾個僧人,都給打死了……”
原來如此……
安央央倒退幾步,越加覺得恐怖,指尖發顫。大嬸已經在抹眼淚。
“寺廟喇叭去世,從此這兒就立下了規矩,凡是身手矯健的男人,均不能在此處留宿。”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那些罪惡滔天的偷獵者,既然能幹出那樣的勾當,又怎麼會手下留情?
安央央眼眶一紅,自然也知曉了些原委。
“你看,這草原上很多東西,都是上蒼賜予我們的,那些人一昧破壞規則,一定遭受到了天譴。”
是啊,一切東西,皆有因果。
種下什麼因,便能結出什麼樣的果實,她是覺得悲涼,不管是三十年前,還是三十年後。
是生活在這片草原,還是生活在那座城市。
只要是利慾薰心的人,就一定會打破這些規則。
正惆悵,大嬸已經抹了眼淚,拍拍她的肩膀,“快吃,別冷着了。”
這位大嬸漢話說的不是很標準,夾雜着濃濃的口音,對安央央說的時候,故意放慢了語速。
這樣,也能聽懂一些。
安央央嘆了口氣,拿着油餅,端着酥油茶,將早餐吃完,就見一位僧人走了進來,神色匆匆的。
“昂立那(大嬸),外邊有人來了,說是昨晚留宿不成,今要在這吃齋飯。”
安央央眉梢一沉,心道不好,那個保鏢,不會知道她在這兒,所以,才故意找上門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