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
喬顏端着飯菜進了安央央的帳子,瞧見她依舊坐在牀上不動彈,剜心的難受。
短短三天,安央央頭髮白了一大半,整個人面容依舊,卻頂着一頭怪異的黑白髮。
白黑髮色相間,她蹲在牀邊,不知在看什麼。
喬顏鼻子一酸,落下淚來,“央央……”
她沒轉頭,輕輕撫摸着小腹,安慰似的。
“寶寶乖,等你爸爸回來,媽媽就去醫院看你,寶寶一定有胎心了。別擔心,爸爸很快就回來了。”
喬顏別過頭,吸了吸鼻子,深呼吸一口,“央央,衛霄人還沒找到,你別傷心,還有一線希望,咱們就不能放棄。”
希望,她還有什麼希望?
安央央緩緩擡頭,眸光有些恍惚,“妞兒,你也覺得,他……死了嗎?”
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他離開的前一刻,還在她身邊,親了她一口,滿臉笑容的告訴她。
“媳婦兒,我去救個人,立馬就回來!”
這是他對她說下的,最後一句話。
當時她看着他的背影,想叫住他,告訴他孩子的消息,可是她忍住了。
她想等他回來,一定告訴他這個消息,他肯定會很開心,肯定會很幸福。
他,不是一直都很喜歡小孩子嗎?
“這個。”
喬顏從包裡掏出一個戒指盒,還有被防水袋包好的信封,“是在黑蠍的時候,衛霄讓我交給你的,我想,應該給你。”
戒指盒很普通,就是一個紅絲絨,安央央接過,打開戒指盒,眼淚一下浸溼了雙眸。
盒子裡,躺着一隻鑽戒,鴿子蛋,足夠閃耀。
她拿了起來,低垂着眸子,那戒指看起來設計獨到,像一朵清雅的白玉蘭。
她嘴角掛着笑意,眼淚卻止不住的往下流。
這幾天,她眼淚都快流乾了。將那封信打開,她努力控制着情緒。
“媳婦兒,當你看見這封信的時候,很有可能,我不能再繼續陪你了。真特麼諷刺。
我衛霄放蕩了二十幾年,好不容易遇到一個讓我失心瘋的女人,卻要這麼早離開。
還記得軍訓的時候,我一眼就看見了人堆裡的你,所以我趁着你吃飯的時候和你搭訕。
記得我們說的第一句話嗎?不是那句查戶口,也不是那句你叫什麼名字。
是你站在我面前,我說安央央,你說,到。
多可愛,當時我想,以後我要叫衛太太,叫你媳婦兒,叫你孩子他丨媽,如果你也能這麼大聲的對我說‘到!’那我就心滿意足了。
我愛你,從沒有後悔愛你。
每一天,我都比昨天更愛你。
我在你住的公寓裡,放了一個保險箱,密碼是你的生日,如果我不能陪伴你餘生。
我也會讓你一輩子衣食無憂。
這是你男人最後能爲你做的事情。
媳婦兒,從小到大沒有人疼愛你,沒有人陪伴你,也沒有人呵護你。這些都沒關係。
就算我衛霄死了,下輩子下下輩子,我也會找到你,把這輩子欠你的,加倍還給你。”
末尾落上衛霄那有力好看的字體,紙張上面卻滿是淚水。
安央央捧着信,心疼到抽搐,“我不要下輩子下下輩子!衛霄!我只要這輩子啊!我真的只要這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