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富竹沒有理會，手切着牛排，慢條斯理，切了塊遞到女人碟子裡。
“寶貝兒，來嚐嚐，這個是我帶的廚子做的，味道還不錯。”
女人眉梢挑起，朝他撒嬌，“你餵我，纔會更好吃呢。”
兩人若無旁人的恩愛，讓姚筱筱頭皮發麻，也不知道這女人，是怎麼容忍下這個老男人的。
張富竹連忙切了一小塊，遞到她嘴邊，“來。”
女人一口咬下，順帶在他叉子上舔了舔，滿意的眯眼，“真好吃。”
姚筱筱立在一旁，看不懂眼色，也捨棄不了錢財。
她臉色憋的通紅，不太自然，“張總，昨晚您說要給我一百萬，不知道您……”
活生生像是個乞丐，爲了那錢，她放棄了尊嚴，連一點面子都不計較。
女人一聽，古怪瞧了男人一眼，拋了個媚眼，嬌嗔着，“富哥，你欠了這位妹妹多少錢？”
分明看着和姚筱筱差不多的年紀，說話處事卻要老練的多。
張富竹不屑一笑，放下刀叉，盯着姚筱筱，像聽見什麼笑話，“我什麼時候說要給你一百萬了？”
“你！”
姚筱筱臉色一白，有點不自在，但卻盡力調整呼吸，眨眼一笑，“昨天您在包廂裡，說……”
“哦，這事兒啊。”
張富竹點頭，揚起下巴，看向女人。
“我只說睡她，我給一百萬，我沒說要給你。況且，就你黑的那樣，也不知道多少人用過，一百萬，你也忒看得起你自己了。”
一句話，猶如晴天霹靂。
讓姚筱筱面無血色，如霜打的茄子，慘到了極致。
“富哥，你也太不憐香惜玉了。”
女人雖埋怨，眼神卻是曖昧的，拿起一旁的手包，她嘆息，“再怎麼說，也和你有過一夜恩情，你怎麼能……”
手指扳開手包，取出錢包，翻了翻，拿出一疊鈔票，遞到姚筱筱面前。
“妹妹，拿去吃頓飯吧，昨晚的事兒，可真不好意思，我富哥，也不是故意的。”
笑的格外淡然，姚筱筱盯着那錢，厚厚的一疊，粗略估計，也至少有兩三千。
她咬牙，伸手想去接，卻被人擋住了。
“寶貝兒，這錢再怎麼也不該你出，我來。”
張富竹從衣兜裡拿出一張紙鈔，丟到她面前，挑着眉毛，“來，拿去，以後別在我面前晃悠，煩人！”
薄如紙的一張鈔票。
姚筱筱心猛地一紮，如一盆冷水從頭淋下。
她揚起頭，深呼吸一口，彎脣一笑，“不了，這點錢，還是給你拿去買藥，治治你的不丨舉比較好。”
她再卑微，還沒廉價到這種地步。
張富竹只無賴的笑着，“不要就不要，這還能給我寶貝兒買個冰淇淋。”
說完，再也不管她，收回了那張鈔票，繼續和女人打情罵俏。
姚筱筱忘記自己是怎麼回房間的。
六個女人一個房間，聚在一起玩牌，見她回來，也不管她，抽菸的繼續，喝酒的繼續。
她去了衛生間，關上了門，看着鏡子裡的自己，越來越陌生。
五官像是陌生人。
受過的屈辱，讓她一下崩潰，擰開水龍頭，腦袋肆意的在下面淋着。
眼淚不停流出來，她卻不能發出聲音。
爲什麼，她的人生要這樣悲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