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遠周的車子在錦色莊園小區的大門外靜候了將近十多分鐘的時間,直到衛瑤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大門的方向。
藍莓跑車的駕駛室裡,身形俊逸的男人最終扔掉指尖的菸頭,重新發動車子消失在茫茫無邊的夜色裡。
只是——
殊不知另外一輛黑色轎車正停放在距離小區大門處不遠的地方。
等到藍莓跑車調轉方向快速駛離,黑色轎車駕駛室裡的男人這才垂了垂眼簾,扭頭看向車排後座:
“薄總?”
車廂後座,沉默許久的男人終於開了口:
“看清楚的話,開始着手調查!”
駕駛位處,樑然下意識地屏住了呼吸,眼神不由得有些閃爍起來:
“已經看清楚了,剛纔和姚小姐說話的那個跑車裡的男人應該就是城北佟家的二少爺。當初在安特城裡差點和伍大少、鬱少打起來的就是他,算是咱濱海城裡的太子爺,佟家與京都方面也有很深的關係,調查起來的話……”
樑然說這話時,有點欲言又止的成分。
畢竟與政治沾上邊,而且還是濱海城裡數一數二的大家族,如果真要調查這位佟二少,那牽扯的面兒可就太廣了!
爲了一個剛認識不久的姚小姐,而去得罪佟家,樑然覺得這是一向精明的老闆不會做的事情,可是偏偏今晚——
“告訴傅行止,把佟家在京都方面的關係全部抽絲剝繭扒出來,記住,別打草驚蛇!”
在樑然聽到身後的男人說到“傅行止”三字時,他先是表情一怔,隨即恭敬地微微頷首:
“是,我知道應該怎麼做了!”
黑色轎車裡再次變得沉寂起來,樑然望着前方不遠處別墅小區的黑色大門,眼神不由得沉了沉。
片刻之後他擡手發動車子,將車子駛入了錦色莊園的地下停車場。
佟家這潭水到底有多深,樑然是不清楚,但是能夠讓大Boss動用傅行止這層關係,想必深的應該不只是一點點!
另一方面,卻足以說明這位姚小姐在Boss心中佔有着絕對的分量!
當然,錦色莊園大門外發生的那一幕幕全都不在衛瑤的算計之內,她左不過只是因爲沒拿佟遠周當做外人。
兩人經常這樣說混話做混事相愛相殺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哪裡會想到剛好那一幕竟然會被返回莊園的薄沛南親眼目睹了全程。
完全不知情的人兒回到家裡,舒舒服服地泡了一個泡泡浴。
在桃色待了一個多小時,她擔心身上沾染了太重的煙味,會被薄沛南的狗鼻子聞出來。
大約半小時後,衛瑤沐浴完畢換上乾淨的真絲睡裙從浴室裡走出來。
恰好接到了大哥衛鈺打過來的一通電話,她的臉色立即變得不一樣了。
她舉步進入大廳裡,還在猶豫是否要接聽正在震動的手機時,突然一道低沉磁石的聲音響起來:
“43分鐘,洗了這麼長時間?”
忽然傳來的聲音把正在專注盯着手機屏幕的衛瑤嚇了一跳。
她立即劃過屏幕掛斷了來電,瑩脣微笑着朝沙發裡的男人身影走去: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一點聲音都沒有?”
“比你晚了幾分鐘回來!”沙發裡的男人面色清冷,沉聲回答。
聽他這麼一說,衛瑤的整條神經都跟着緊張起來,晚了幾分鐘?
小周送她回來的時候,該不會正好被這男人撞見了吧?
衛瑤越想越心虛,可是很快又在心裡否定了之前的想法,老孃又不是大半夜跑出去偷漢子,有什麼可心虛的!
可是——
萬一薄沛南從小周身上查到了什麼,那麼就距離她和“衛瑤”的這個身份很接近了。
不過小周是誰?
濱海城裡的一霸,許淮晟和邵源那些都只是胡混的假把式,和佟遠周相比,遠遠不夠格,就是不知道薄沛南有沒有這個手腕和膽量了!
衛瑤沒順着他的話接下去,而是轉移了話題微笑問:
“你吃晚飯了嗎,要不要我去給你做一些?”
可是薄沛南完全不理她這茬,沉眸始終落在她身上,薄脣微微啓開:
“我聽樑然說,傍晚的時候是晉東把你從公司帶走的!你和他是怎麼認識的?”
眼前的小女人和晉東究竟是什麼關係,薄沛南並不清楚。
他唯一清楚的一點就是,兩人上次在安特城裡遇見的時候就已經認識了,否則依晉東的性子,不可能對一個陌生女人那般主動和殷勤。
想到這裡,沙發裡男人的目光不由得又深暗了幾分。
“有一次我過去鬱城玩的時候遇見伍先生的,他人挺好的,所以就交了他這個朋友!只是沒想到今天他會突然出現在公司裡,其實我和他只是見了兩三面而已。
他之前就一直說要請我吃飯,我已經拒絕兩三次了,今天實在是沒辦法拒絕了,所以剩下的工作就暫時交給樑助理了。”
在回來的路上,衛瑤就已經想好了所有的說辭。
因爲是伍晉東把她從公司帶走的,所以即使不是當着薄沛南的面,這事兒也一定會傳到薄沛南的耳朵裡。
萬一她無法迴避的話,只能避重就輕撿那些微不足道的講。
衛瑤笑着解釋一通,可到底還是心虛的緊,於是走去桌邊倒了一杯溫水,她避開沙發走去了落地窗邊。
然後,她忽然聽到身後有打火機開啓的清脆聲響。
正在衛瑤思緒飄向窗外無邊的夜幕時,突然一隻略帶薄繭的大手輕輕在她的後背遊走。
她瞬間身子一僵,只覺得今天真的是太過走神了,連身後的男人什麼時候靠近的都不自知!
“你很緊張?”男人低着俊雅的頭顱,居高臨下地凝視她。
衛瑤心虛地勾脣淺笑:
“怎麼會,大概可能是有點兒累了!”
就在她說話間,手裡握着的那隻玻璃杯陡然被薄沛南取走。
他用夾着半截長煙的手取過那隻水杯,然後徑直將杯沿送去了自己嘴邊,飲了一口才將杯子放到了一旁的桌子上。
整個過程,薄沛南沒說一句話,可是衛瑤卻被他這一系列動作差點搞到炸毛!
她怎麼隱約覺得,其實所有的一切都在這個男人的掌握之中。
她的心虛,她的忐忑,她的算計,還有她的那些小聰明,通通都逃不過他的那雙眼睛。
可是——
他什麼都沒說,哪怕一個字都沒有說!
如果說衛瑤是典型的不按常理出牌,那麼對於衛瑤而言,薄沛南更加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上一秒似乎還在安靜地看着她心虛的模樣,下一秒便是直接摁滅了指尖的菸頭,以深邃的目光注視她:
“幫沒幫男人脫過衣服?”
衛瑤聽了,先是一怔,隨即搖了搖頭:
“沒有。”
“我教你!”面前沉冷俊逸的男人說完這三個字,便突然牽過衛瑤垂下的纖手輕輕然伸向了西裝外套下方繫着的幾粒鈕釦。
衛瑤從未和一個男人這般十指相扣過,她下意識地就想掙脫開:
“薄——”
“拒絕的話,我就只能幫你脫了!”男人始終低着頭,大手上的動作沒有停頓半分。
直到西裝外套被脫下來,被他隨手扔在了一旁的沙發裡,他才沉着一雙凌厲的眸子鎖視衛瑤:
“把襯衣也脫了!”
衛瑤從來都不是逆來順受的人,可是她同樣明白開弓沒有回頭箭的道理!
她微微吸一口氣,正視面前的男人,輕然便甩掉了他包裹着的大手:
“脫衣服這麼簡單的事情就不用薄先生言傳身教親自示範了,我自己可以!”
說完,她白皙纖細的十指很快爬上男人襯衣的領口,將那一粒粒鈕釦自上而下逐一解開。
可是衛瑤到底是裝出來的氣勢,碰到薄沛南腰間的皮帶時,整個人就直接怔住了——
心裡那叫一懊悔啊,這大爺的今晚怎麼變成色魔了,偏要她給他脫什麼衣服啊!
就在衛瑤糾結的一瞬間,突然被面前的男人近乎蠻橫地一把抱起來直接抵在了落地窗上。
他燃着熾熱氣息的凌厲眸光深深定格在她身上:
“有時候太逞強了,吃苦的可是你自己!”
可是衛瑤偏偏死鴨子嘴硬,仰着無比俏麗的小腦袋揚眉反駁他:
“想上就上,找那麼多歪理有意思嗎?”
薄沛南聞聲,捏住她下顎的長指不由得加深了力道,他低頭過去便狠狠咬上了她的紅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