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霆和邢菀匆匆忙忙趕過來的時候,林湘已經進了產房半個小時的時間。
“湘湘她現在什麼情況?”因爲走路太急,邢菀有些喘息地急忙詢問一旁坐着的容胭和戚喜。
林霆則是焦急地望着產房緊閉的高大鐵門,又是踱着步子,又是低頭看腕上的手錶。
此時產房裡已經安靜了許多,林湘尖叫的聲音已經停歇下來,醫院的整條長廊也隨之變得安靜下來。
“醫生說湘姐開了三指,已經打了無痛,從凌晨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折騰了,估計這會兒不那麼疼了以後可能睡着了!醫生說要保存體力,這才只是剛開始!”戚喜站起身來,無奈地嘆口氣迴應道。
邢菀注意到容胭的臉色有些蒼白,“你還好吧,胭胭?”
“我沒事,就是覺得女人生孩子確實太痛苦了!”容胭略帶感嘆的一句話剛剛說完,一道修長的身影已經走去她身邊。
他俯身彎腰之際,便將她一把打橫抱起來,周圍的衆人頓時全部怔住了!tqR1
容胭有些窘迫,蹙眉壓低聲音問他:“你要幹嘛?”
眼前的男人倒是一副全然將周遭衆人當做空氣一般,俊雅的頭顱低下來輕啄一下她的瑩脣,長腿徑直往走廊另一端的盡頭走過去:
“帶你出去散散心,一會兒再回來!”
江遇城並沒有把她帶去太遠的地方,就在走廊盡頭處的吸菸區停了下來。
他將她穩穩放下來,她輕步走向前方的小露臺。
此時正是上班的時間點,沉寂一夜的城市隨着清晨初升的太陽開始變得熱鬧起來,長街上車水馬龍,路上滿是行色匆匆的上班族。
江遇城從後面緊緊擁住她,俊顏貼在她的面頰上,低沉性感的嗓音此刻溫柔的不像話:
“剛纔是不是嚇到你了?”
“就當提前演習了!”容胭脣角揚起淺笑,儘量在江遇城面前表現的平靜一些,雖然心裡多少還是有些發怵。
他略帶薄繭的大手輕撫在她的側頸:
“胭胭,七哥答應你,只要你把小九生下來,以後不想要孩子的話,七哥絕不會再逼你!”
剛纔他在外面聽了那麼多林湘聲嘶力竭尖叫哭喊的聲音,他不忍心容胭遭受同樣的罪。
但是如今胭胭她已經懷孕六個多月,生小九的時候肯定是避免不了,至於第二次同樣的痛苦,他不想讓她再承受第二回!
只要她不願意,他絕不會再逼她!
“你剛纔在病房的時候,我觀察了一下這家醫院,環境還算不錯!”他將她困在懷裡,雙臂支撐在面前的鐵欄杆上,他微微低首看她:
“你懷孕三個月的時候,我已經在星海給你預定好了一間病房,這裡和星海相比,你更喜歡哪一家?”
“我這還早着呢!”容胭真心覺得眼前這男人是不是也太着急了?
江遇城只是低低一笑,也沒立即就要她回答。
其實要論心思縝密,江七爺絕對是出類拔萃。
他之所以把容胭從產房門口帶走,無非就是爲了轉移她的注意力,讓她別那麼神經緊繃,那麼情緒緊張。
容胭站的累了,就走去小露臺旁邊的長椅坐下來。
江遇城頎長高大的身軀就坐在她旁邊的位置,因爲是清晨的緣故,陽光雖然刺眼,但是溫度並不算高,他隨手脫了西裝外套披在她肩上。
容胭只是擡頭看他一眼,也沒拒絕,便斜着身子倚在他肩膀的位置。
兩個人誰都沒再說話,就那樣安靜地望着東方天際緩慢升起的一輪紅日,看着它將溫暖的光線灑滿每一個角落,而外面的長街開始變得熙熙攘攘。
容胭幾乎都要倚在江遇城的肩頭閉眼睡過去的時候,戚喜匆匆忙忙地闖進小露臺,儼然是一路小跑過來的有些氣喘吁吁:
“仙、仙姐兒!趕緊回去,湘姐她——她就要生了!”
話音剛落地,容胭已經迅速扯下披在身上的西裝外套,急聲問:
“東少還沒回來嗎?”
“東、東少他半個小時前已經進產房了,剛纔醫生說湘姐十指開全了,估計就要生了!”戚喜喘息着回答,然後迅速轉了身快步離開了小露臺。
江遇城取過她手邊的那件西裝外套,牽着她的手帶着她離開了小露臺,一路穿過醫院的走廊,往產房門口而去!
林湘疼痛尖叫的聲音不斷從產房裡面傳出來。
五十多歲的林啓恆和陸先並肩站在產房門口,那是容胭第一次親眼見到林湘的父親。
之前只在林湘保存的相冊裡見到過他的照片,這麼多年過去,隨着年齡的增長,林湘的父親越發顯得消瘦。
江遇城與他有過多次生意上的往來,他對江遇城倒也顯得很是尊敬。
自她住院的這兩三天以來,江遇城把林家與郭藝婷以及商宴之間的恩恩怨怨已經全部講給她聽,她這才知道原來湘湘竟然誤會了他父親那麼多年。
林霆當年已經查出了一些眉目,但是因爲郭藝婷背後的勢力太大,後臺太硬,就連顧西涼都勸他放手。
所以,他不得不終止了所有的調查。
那時候他就已經覺察到了異樣,所以這麼多年以來也算是慢慢地逐漸原諒了林啓恆。
而林霆之所以這麼多年一直沒敢把事情的真相告訴給林湘,無非還是因爲害怕林湘會因此捲進去。
以林湘的性子,如果她知道這麼多年一直都是郭藝婷在背後操控,而且她背後還有那麼強大的一股勢力,指不定會鬧到何種地步!
更何況當年在瑞士的時候,林湘和容胭被人綁架差點就沒了。
林霆只得忍下所有的一切,湘湘她願意怨恨父親,恨下去也好,總比最後鬧到命喪黃泉的地步強太多了!
正當所有人都在焦急等待的時候,突然聽到產房裡面傳來一聲頗爲洪亮的嬰兒的啼哭聲。
那一刻,所有人都深深地鬆了一口氣!
“我終於有大胖孫子了!”這一句是公公陸先明顯帶着激動的聲音說的。
當年他爲了保全自己的兒子,一再忍讓,爲的從來也都不是什麼功名利祿,爲的只是兒孫繞膝,全家安康。
所有的不幸,在今天終止。
所有的幸福,從今天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