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黑色的賓利轎車行駛至半山腰處的江家主宅時,一輛黑色的慕尚恰好駛過夜幕下的長長街道,往江家花園的位置飛速駛來。
兩輛車子一前一後在別墅前靜止下來,最先推門下車的仍舊是副駕駛位上的江天雪。
只見她快速甩了車門,風風火火地跑去慕尚車子的後座,彎腰連忙去敲後座的車窗玻璃,江天雪一臉難以掩飾的興奮模樣:
“七哥、七哥!我有好東西給你看!”
車窗玻璃很快降下來,後座男人俊逸非凡的五官輪廓隨之顯現出來。
可他眼角的餘光看向旁邊走下來的顯瘦身影,停頓片刻,纔將視線移向車外站着的江天雪:
“什麼好東西?”
“當然是好東西嘍!”江天雪一邊神秘兮兮地笑笑,一邊猛然將手邊的那張四維彩超照片置於江遇城的面前:
“看,你寶貝女兒的照片!怎麼樣,是不是特別可愛?”tqR1
那一瞬間,後排座椅處男人黑亮的眸瞳分明閃過一道異樣的光亮,他目光深深地注視着江天雪手邊那張非同一般的照片。
他忽然斂了眉,微微朝她擡手認真地說道:
“我怎麼覺得跟你長得有點像?”
“是嗎?”江天雪當下有些被誇獎的感覺,嘴邊是掩飾不住地笑意,“都說侄子侄女像姑姑,我覺得還是很有道理的!”
說罷,她便將照片隨手遞了過去,一副得意洋洋的樣子:
“我也是從小很萌很卡哇伊的好不好,等到小寶寶出生,就憑我這模樣,怎麼也不會給你閨女拖後腿的!”
江遇城坐在車子的後排座椅處,細緻地打量了一會兒,然後便將照片直接放去了西裝外套靠近裡側的貼身口袋裡,隨即推門下車。
江天雪頓時不樂意了,叫嚷嚷地跑過去:
“七哥,那照片是我的!我還要給我媽和六嫂她們看呢!你把照片還給我!”
已經將照片拿到手的男人根本不理她,被西褲包裹着的長腿快步邁上前方的臺階,一把摟住欲要進入玄關的容胭。
她有些無奈地回眸看看他,最終也只得跟着他的腳步一同進入別墅大廳。
江天雪還在後面氣的直跺腳:
“寶寶長得根本就不像我!七哥你騙我!”
容胭在一樓大廳裡喝完了江遇城熱好的牛奶。
江天雪則是在一旁又是撅着嘴巴生氣,又是言語懇求,無奈那男人油鹽不進,好話賴話皆不聽。
最後,江天雪說道的是口乾舌燥,可七哥江遇城完全不爲所動。
她只好去求嫂子容胭,可容胭還沒來得及替她說上一句好話,便被身前的男人直接攔腰抱起,往別墅二樓走去。
偌大的一樓大廳裡,只留下沙發上坐着的江天雪抽抽嘴角。
難怪最近消化不太好,看來是狗糧吃多了!
別墅二樓主臥的房間裡,容胭換了單薄的睡裙坐在沙發裡,手裡捏着那張江遇城方纔從天雪那裡騙過來的思維照片。
上面是一個小人兒的可愛模樣,小小的腦袋,小小的身體和五官,長得倒是秀氣可愛,只是閉着眼睛,好像是在睡覺。
就在今天以前,她還不是很能體會這種母親和孩子之間的特殊關係和感覺。
雖然孩子是在她的肚子裡,但是見不到面,她的感觸無非就是要盡力保護好她,不讓她受到任何傷害。
可是,傍晚的時候,當她從醫生手裡接到這張照片,心頭突然涌上一種特別的感覺——
這是她的孩子,以後這個孩子會慢慢長大,會開口喊她媽媽。
江遇城從浴室走出來,只在腰間圍着一條白色浴巾,他剛剛沐浴過頭髮還有嫋嫋煙氣,光裸健碩的胸口處連水珠都掛不住,沿着淺麥色的肌理往下一滑隱沒在他腰間的浴巾裡。
他擦拭着尚在滴水的頭髮,只是在看到沙發上安靜的人兒時,他手上的動作隨之停頓片刻。
“是不是小川告訴你,我在金陽大廈買珠寶?”容胭微微擡首,視線移去浴室門邊靜靜站立的男人。
“看你們這麼晚還沒回來,我就打了他的電話。”他隨意地擦拭着頭髮,擡步走近而來。
“謝謝你,七哥!”容胭說這話時,神色竟是格外認真。
走上前的男人忽然傾身過來,他兩隻手臂撐在沙發靠背處,微微彎腰便將她困在自己與沙發之間。
他深邃的黑瞳不眨一瞬地鎖視她,薄脣忽然勾起一抹沉笑:
“應該是我感謝你,給我一個表現的機會!”
容胭向來不喜歡戴首飾,哪怕她的首飾也從來沒缺過。
兩人結婚以來,他給她買的首飾也很少見她戴過,除非是出席一些必要的公開場合。
大多數時間,除去她左手無名指上的那枚戒指以外,還真沒戴過旁的首飾。
因爲他的一句話,容胭淺淺一笑,朝他默然點點頭:
“江先生調情的技能一向很厲害!”
她笑,他也跟着笑,骨節分明的長指伸過去輕輕然勾上她尖尖的下巴,他低頭過去,貪戀地將薄脣印上去:
“江太太勾人的技能更勝一籌!”
容胭被他撩的又氣又惱,最終還是躲開了他灼熱的纏吻,笑聲懇求:
“七哥,我今天好累!”
江遇城則是二話不說,猛然將她打橫抱起,直接走去旁邊的大牀上。
“乖,睡吧,七哥在旁邊守着你!”他側身將她摟在懷裡,低首之際便在她眉角處落下灼熱的一吻,不知何時容胭捏在指尖的那張照片已經跑去了他手邊。
容胭乖巧地輕輕點頭,然後舒服地窩在他懷裡淺淺閉上眼睛。
可是片刻之後,她忽然聽到耳邊傳來一個淡淡的聲音:
“胭胭?”
“嗯?”她下意識地應一聲。
身後男人的長指輕撫過她耳邊絲絲縷縷的長髮,“你買玉鐲,是打算送給誰的?”
閉眼的人兒猛然睜開眼睛,隨即她眼色恢復如常:
“下個星期是我媽的生日,我想回去看看她。”
江遇城向來夠精明,她素日裡不喜歡戴首飾,如今又是買了一個頗爲中式的珠寶首飾,大抵便猜到她買來是爲了送人的。
容胭也沒對他掩飾什麼,深知這男人或許早就一眼將她看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