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禹森回答:“不了。”
王文君想了想,也沒勉強。她是很希望葉慈能過來陪她,但這邊的事情還沒處理好,她也不想她過來跟着遭罪。
“下午還去上班?”
“嗯。”
“晚上回來吃飯嗎?”
“看情況,儘量。”
“好的。”
兩人的交談有些生硬。
這樣的氣氛,吃飯當然是食之無味,兩人都像是在完成任務。陸禹森放下筷子,如釋重負。“我吃飽了。”
“你只吃了一碗。”
“中午沒什麼胃口。”
“嗯,如果晚上回來吃飯提前打電話,我親自下廚。”
“謝謝媽,我走了。”
“少爺慢走。”麗莎把西裝遞給他,一直送到門口。
王文君的手機震動了一下,是一條短信。
程安妮與唐澤已離婚。
王文君心情複雜。
她以爲她上次那麼明確地表達了態度之後,程安妮會知難而退。爲了尋求一個依靠,回到唐澤身邊,沒想到她做得這麼絕,不給自己留一點退路。
看來是打定主意要纏着她兒子了,她是不會允許這種事情發生的。
必須儘快解決,不能再拖下去了!
……
唐澤失魂落魄地回到唐家,一家人正在吃晚餐。
韓媚蘭和唐萌因爲曝光程安妮照片的事情很興奮,心情好的不得了。她們還以爲唐景行不知道照片是她們拍的,爲此暗暗感到高興。
但唐景行什麼都清清楚楚,只是事已至此,他不想讓這個已經支離破碎的家分離得更厲害。
“兒子,你回來了,快過來吃飯。”韓媚蘭招呼道。
唐澤落座,一臉疲憊。
“怎麼了?沒精打采的,不是生病了吧?”韓媚蘭摸了摸他的額頭。“沒發燒啊,感冒了嗎?要不要叫醫生?”
唐澤搖搖頭。
唐萌撇撇嘴,弄成這樣八成又是因爲程安妮那賤人吧?誰叫他被她迷得暈頭轉向,活該!
“我沒事。”
“我看你最近又瘦了一大圈,多吃點。”韓媚蘭心疼得要命,一直往他碗裡夾菜。
“不用了,我吃不下那麼多。”唐澤吃了兩口飯,胃裡一陣酸意,一口都吞不下了,他放下筷子。“我宣佈一件事,我和安妮……我們離婚了。”
餐桌上,幾秒死寂。
每個人表情各異。
唐景行是認命了,無可奈何。
唐澤則像是被抽離了靈魂,疲憊不堪。
幾秒後,唐萌激動得跳了起來。“哥,你說真的嗎?你們真的離婚了?太好了,以後終於不用再看到那個賤人了!”
沒想到事情這麼順利,早知道她一早就曝光照片了。
“我早就說了,她就是個掃把星,只會害死我們家的。哼,總算走了,開心死我了。”
“萌萌。”韓媚蘭朝她使了個眼色。“坐下。”
“我想休息一下,你們慢慢吃。”唐澤上樓去了。
“阿澤、阿澤……”
唐澤回到房間,牆邊還放着他們的婚紗照,照片上他看上去一臉不情願。
絕望和痛苦涌上心頭,眼眶像被一百根針刺痛着,他癱坐在地上,抱頭痛哭。
他徹徹底底失去她了,從今以後,她再也不是他的妻子。
他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女人。
韓媚蘭一進房間就看到唐澤坐在地上哭,急得不得了。“兒子、兒子你怎麼哭了?發生什麼事了?”
唐澤撲入韓媚蘭懷中,放聲痛哭。“媽,我真的很愛她……我捨不得……媽……我該怎麼辦?我好痛苦……媽……”
他哭得韓媚蘭心都要碎了,更是恨透了程安妮。抱着他不斷安撫道:“沒事沒事,是她配不上你,她不值得你爲她流淚,你一定會找到一個更好的姑娘。相信媽,一定會的。”
……
除夕。
公司有一半的異地員工早就提前請假回老家過年了,本地的留下站最後一班崗,但也走了大半,公司裡的人稀稀拉拉的。留下的幾個也無心工作,一直在聊天。
程安妮其實沒有很多工作要處理,只是除了公司,她不知道還能去哪。
在這,她可以短暫地逃避感情上的痛苦。
“安妮姐。”辛蒂敲門進來。今晚她有約會,午飯時間特意去做了個髮型,年輕的臉蛋兒生氣勃勃,喜氣洋洋。
“安妮姐,你還不走嗎?”
“嗯,下班再走。”
“你真是拼命三娘,咱們部門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你不會除夕夜還想留下加班吧?”
“你要走了?”
“是啊,公司下午放假嘛。”
“有約?”
“嘿嘿。”
辛蒂一臉熱戀中的甜蜜,程安妮不由得羨慕。
她也有心愛的男人,只是她的感情路比其他人坎坷。
已經忘了上一次輕鬆地享受戀愛的甜蜜是什麼時候了,或許從來沒有過輕鬆的時候?
婚內的她,即便再甜蜜,也始終被內心的道德譴責着,像個小偷。
以爲離了婚就解脫了,可惜……只是新一輪的困難。
“安妮姐,你想什麼呢?”
“沒事兒,你回去吧。哦,對了,這個。”她從抽屜掏出一個紅包。
“哇塞,還有紅包?”
辛蒂接過去,厚厚的一疊。
“這半年你辛苦了,還跟着我從林肯酒店跳槽過來,一路奔奔**的不容易,這是我的一點小心意。”她溫柔地說。
“謝謝安妮姐。”辛蒂撲上來給了她一個擁抱。“我愛你!你是我見過最好最好的上司,我這輩子跟定你了。”
程安妮拍拍她的肩膀,“好了,快回去吧。祝你新年快樂,步步高昇。”
“你也是哦。”辛蒂歡喜地離開了。
一直髮呆到三點多,程安妮去茶水間的時候,整個大辦公室已經空了,一片狼藉,大家都想和家人早點團聚。
空蕩蕩的辦公室反襯了她的孤寂,她有家不能回,至於心愛的男人……看了眼手機,並沒有他的信息,她感到悵然若失。
平時習慣了寂寞,但除夕夜要一個人過,也太可憐了點。
爲什麼會這樣?
回到辦公室,對着手機發呆,猶豫着該不該主動給他發信息。
“叩叩——”敲門聲響起。
她擡頭望去。
王文君站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