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他的身子一寸寸壓上來的時候,程安妮耳旁有道聲音一直在提醒她該阻止這一切。
可她被他的氣息迷惑了,他的呼吸軟化了她的全部力氣。那麼近的距離,他的每一次呼吸都噴灑在她臉上,他滾燙的薄脣似有若無地婆娑着她的,有一種強烈的觸電的感覺。
她眼睜睜看着自己深陷卻無法逃脫,或者說,他軟化了她的力氣,讓她根本不想逃脫。
她的身子顫抖得厲害,喉嚨緊繃着,所有拒絕的話一個字都說不出口,反而跟着了魔一樣渴望他的吻。
程安妮,你一定是瘋了!
這是宿命……不管多努力逃避她,可她仍強烈吸引着他的一切,陸禹森的整個世界已經徹底被顛覆,不顧一切地渴望得到她。
然而就在兩人的脣即將貼上時……
“叮咚——”門鈴聲突然響起。
旖旎的魔法瞬間被打破。
如同一盆冰水當頭潑下,程安妮瞬間驚醒,着急地推搡起來。“不、不要……起來……”
陸禹森一萬個不願意起身,額頭黑了一大片。明明該慶幸沒有發生錯誤,卻還是忍不住詛咒那個按門鈴的人。
他撐起身子,一秒鐘內收斂了剛纔的熾焰,情緒隱藏得非常好。
“我去開門。”
程安妮面紅耳赤,只想給自己一耳光。
他究竟在她身上施了什麼魔法,讓她徹底失去理智,一絲絲抗拒的力氣都沒有。
陸禹森打開門。
門外,身材高挑的李曼披着一身華麗的皮草,娉婷地站在那兒,鮮紅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嗨。”
“你怎麼來了?”陸禹森眉心微皺,但不明顯。
“不是你叫我來的嗎?”
陸禹森這纔想起他爲了阻止自己去找程安妮才叫李曼過來,卻沒想到剛一來到f市就忍不住去見她了。
“是衣服來了嗎?”
程安妮着急想走,卻意外看到了李曼。
當下愣在那,說不出地尷尬。
整個下午她都處於意亂情迷的狀態,居然忘記了李曼的存在。
現在李曼纔是他的女朋友。
而她……程安妮感覺自己是個可恥的第三者,臉上火辣辣地燒得厲害。
尤其是現在這副模樣,她還穿着他的襯衫,就算李曼過來給她一耳光,她也沒臉還手。
即便早就知道這男人是把自己當做“擋箭牌”,看到程安妮,李曼仍忍不住自嘲。
但她臉上維持着女王式驕傲的笑容,以女主人的姿態走了進來。“程小姐。”
程安妮咬脣,沒臉回答。
李曼帶着嘲弄的打量讓她很不得找個地洞鑽進去。
“你們先聊,我去洗個澡。”李曼攬住陸禹森的脖子吻上他的臉,被他避開了,沒有吻到。
她不在意地笑笑,走進了裡面的臥室。
程安妮又羞又惱,要不是身上還穿着他的衣服,早就不顧一切衝出房間。
看着她憋得通紅的眼眶,陸禹森很心疼,可他沒資格擦去她的眼淚。她是個自尊心很強的女人,一個李曼已經叫她如此難堪,更何況葉慈還是他的妻子。
她知道一定會發瘋。
最可恨的是他,明知道不該招惹她,卻還是一次次情不自禁,最終傷害了她。
“我……”
“你什麼都不用說,今天謝謝你幫我,但也僅此而已。”
衣服送來了,程安妮躲進浴室飛快地換好,連看都沒看他一眼,落荒而逃。
……
李曼洗完澡出來,慵懶地擦着頭髮,素顏的她依然美豔動人。
“程小姐走了?我是不是破壞你們的好事了?”
陸禹森的臉徹底沉了下來,繃得很緊。
“你在怪我嗎?今天可是你叫我過來的……人家冒着這麼大的雨從國外飛回來,很辛苦的……”她抱着他的腰撒嬌,嬌嗔着,語氣酥人,足夠融化男人的骨頭。
儘管她心中充滿了妒忌與不甘,但她很清楚,一個聰明的女人應該認清自己的身份地位,她干涉太多隻會讓他更快厭惡她,裝傻反而是聰明的表現。
“幹嗎繃着張臉不說話?喝點紅酒會不會好一些?”她捧着他的臉讓他看着自己,但他眼裡根本沒有她的存在。
“或者……你不想喝酒,我還有其他辦法讓你開心……”
手指落在浴巾上,輕輕扯開了,浴巾落地,玲瓏有致的身材展露無遺。
落地窗上倒映着她的背影,曲線完美,雙腿修長,她的身材比窗外繁華的城市更加迷人……
但陸禹森看都沒看一眼,冷漠地扯開她。
李曼自嘲一笑。
她被譽爲全世界完美的身材、最美豔的臉蛋,沒有任何男人能抵抗她的魅力,然而她已經這樣卑微地取悅他,卻還是被拒絕了。
這男人真的好殘忍。
“你不想要我嗎?”
“嗯?”
“所有男人都渴望得到我的身體,他們都爲我發狂……”
“你沒感覺嗎?是那兒不行還是……你是gay?”她試圖用激將法。
“夠了!”陸禹森已經很不耐煩。“今晚你睡這。”
見程安妮的包還在沙發上,他拿起包追了出去。
……
程安妮跑出房間才發現包忘了拿,錢和證件、房卡都在裡面,但她沒有勇氣回去拿。
在樓下問大堂經理借了一把傘,走回酒店。
夜雨潑在身上、臉上,寒冷刺骨,卻能幫她清醒。
他的溫柔陷阱總是迷得她神志不清,最後自取其辱。
那天他奮不顧身地救她,一次次幫她,所以她又心軟了,以爲他還是在乎她的,然而又是她自作多情了。
那些對他而言根本不算什麼吧?她卻感動得不得了,她真是蠢,非要認清楚自己的第三者的身份才肯死心,可悲!
兩家酒店離的很近,程安妮很快就到了。
一羣年輕的大學生有說有笑地走進酒店。
俊美的少年停下腳步。“姐?”
“阿澈?”安妮很意外。“你怎麼在這?”
“我和幾個音樂社的朋友來這裡參加表演,你來出差?”
“嗯。”
程澈見她穿得很少,忙脫下外套罩在她身上。“你的臉色怎麼這麼難看?不舒服嗎?”
程安妮感到很疲憊,靠入他懷中。“什麼都別問,拜託。”
陸禹森冒着大雨追出來,看到了這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