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燦爛的好天氣,總裁辦公室卻陰沉沉的,陸禹森正在抽菸,情緒一如既往地煩躁。
當秘書說程安妮想見他時,他以爲自己出現了幻聽,愣了幾秒才說,“讓她進來。”
手握住門把,程安妮做了幾個深呼吸調整。
自我催眠,一切爲了工作,與私人恩怨無關,把他當成普通客戶就好。
她推門進去,背脊挺得筆直,臉上帶着公式化的微笑。“陸總。”
陸禹森望着她,一身職業裝,清爽的馬尾,顯得嚴謹又幹練。年輕精緻的五官清秀動人,卻在職場兩年的磨練中沉澱出了成熟知性,別有一番韻味。
她這樣的女孩兒,本該是在男人羽翼之下受到保護和**愛的,卻這般要強,讓人心疼。
男人五官立體,眼神深邃如漆黑的井,一如既往讓人無法窺探他的情緒。
他沉默着,程安妮不敢也猜不透他在想什麼,她只想儘快解決麻煩。
“陸總。”她又叫了一次。
陸禹森的目光這纔有了一絲焦距,望着她。
“您昨天說如果遇到困難可以找您幫忙。”
原來是爲了項目的事……這不是在他意料之中嗎?可爲什麼他還是感到很失望,並且心微微抽痛?
想到昨晚街頭她和唐澤接吻那一幕,陸禹森的大腦又開始抽痛,抑制不住的嫉妒讓他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顯得更加冷漠。
“你說你會徐總監,不需要我幫忙。”
他的語氣硬邦邦的,很冷淡,程安妮有點兒受傷。可有什麼辦法?是她拒絕他在先,現在又回頭尋求他的幫助,她也感到很難堪。
但一想到項目部同事們愁苦的臉,她只能逼自己留下。
“就是徐總監那出了問題,她一直不通過我們的策劃書,但又不說原因。”
“也許是你們的策劃書太糟糕,問題多得她都不知道該說哪個。”
“……”
他說話非得這麼難聽?
程安妮忍着脾氣,“第一天本來好好的,她對我們的策劃書也很滿意,但第二天就改口了,一直叫我們改,但又不說究竟哪裡不滿意,我們現在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只會耽誤項目進度。如果是我們的問題,我們會改,但至少要讓我們知道……”
“所以你找我做什麼?”他打斷她,“你想我幫你修改?”
話裡似乎帶着嘲弄的意味。
程安妮心頭一緊,“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
“這對你而言是個大項目,但對我來說,同等規模的項目有幾千個,難道每一個都要我親自處理?”
他的話等於往她臉上扇耳光,每一耳光都讓她更加清醒。
程安妮自嘲,果然又是她自不量力了。
她來找他,說明她心裡仍對他抱有一絲希望,也許他念舊情會幫她,可他們已經徹底結束了,他玩膩了她,怎麼可能再在她身上浪費一絲一毫的精力?
真是殘忍,一個男人在沒完全得到你之前,總是千般**愛萬般疼惜,願意用上所有時間精力,然而一旦失去興趣,就連幫一個小小的忙都懶得浪費時間。
她完全是在自取其辱。
程安妮不知道用盡多少氣力才勉強擠出一抹微笑。“是我冒昧了,很抱歉,不打擾您工作了。”
她轉身離開,心墜入了谷底。
陸禹森握緊雙拳,恨自己對她殘忍。
就算他自詡冷靜,但在感情面前,他還是一個自私、情緒化的男人。她和唐澤接吻那一幕讓他嫉妒,難以控制自己的情緒。再一次傷了她,也傷了自己。
……
陸禹森那邊行不通,程安妮只能找再去找徐琳。
她進了辦公室,徐琳正低頭覈查資料,頭也不擡,冷冷地問。“什麼事?”
“工作了一上午,很累吧?”
“你看不到我很忙嗎?有事直說,別廢話。”
“樓下烘焙店的馬卡龍不錯,我買了一些,你嚐嚐看。”
徐琳擡頭,嘲弄道:“你這是在賄賂我?就憑這一盒馬卡龍?”
“當然不是,我想和你好好談談。”
“該說的我已經說得很清楚了,沒什麼好談的,你拿回去吧。”
要這樣放低身份說話,程安妮心裡也很不舒服,但商場上是這樣的,你有求於人,姿態就要比別人低。工作兩年,再刁鑽的客戶她都接待過,之所以能克服難關,都是靠堅持,現在她肯定不會放棄。
“我們之間減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感覺你似乎對我有意見。”
“我都不認識你,怎麼會對你有意見?是你們的策劃書不行,別扯那麼多沒用的。”
但程安妮聽得出徐琳負氣意味很重,之前她還不確定她是否針對她,現在卻百分百肯定。
“我們的策劃書究竟哪裡不行?”
“這個問題你問了一百次了,煩不煩,不行就是不行,沒那麼多爲什麼。”
“你這樣的態度我們沒法繼續合作。你應該清楚這個項目規模有多大,如果因爲我們的原因拖延了進度,上頭問責,你也不好交代。”
徐琳被刺激了。“你在威脅我嗎?你們的策劃書有問題難道是我的錯?”
“我現在是在解決問題。”
“你那麼有能耐,這點小小的問題都解決不了?你去求唐總幫忙啊。”
“唐總?哪個唐總?”
“別裝傻了,你會不知道?”徐琳陰陽怪氣,語氣很酸。
程安妮突然意識到什麼,站了起來。“不打擾你工作了,再見。”
……
她一走出辦公室就給唐澤打電話,第一通他沒接,接着又連續掛斷了幾通,程安妮急得直捏眉頭,給他發了一條短信,說找他有重要的事情。
隔了幾分鐘再打,終於接了。
“你怎麼不接電話?”
“你之前不也不接我電話嗎?我就想讓你嚐嚐被人掛電話是什麼滋味兒。”他的語氣囂張又得意。
程安妮無語,“這樣有意思嗎?我有要緊事找你。”
“什麼要緊事?你得癌症了,快死了?”
“你……”忍,程安妮閉了閉眼,咬咬牙。“你認識徐琳嗎?”
“什麼徐琳?”
“你前女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