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程安妮的錯覺,她覺得陸禹森的語氣似乎比之前冷淡了許多。是她太玻璃心了嗎?
“聽說你回國了?”
“嗯。”
“什麼時候回來的?”
“昨天。”
昨天。程安妮心裡“咯噔”一聲。
他的工作效率那麼高,再忙都應該忙完了吧!不是有句話這麼說嗎?忙不忙都是藉口,真正想你的人,怎麼都能擠出時間。
她訥訥地“哦”了一聲,心情亂糟糟的。
“有事嗎?”
“沒、沒什麼……就是想跟你說我辭職後,北區的項目交給樑爽。”
“我知道。”
程安妮咬脣,樑爽激動得眉飛色舞,她的心情更加暗淡了,一直一直往下沉。 шшш★ⓣⓣⓚⓐⓝ★co
每一秒的沉默都是難堪。
“沒事了,就這樣吧。”
她訕訕地掛了電話。
樑爽察覺她臉色不妙。“怎麼了?陸總說什麼了?”
“沒什麼,他、他可能在忙吧。”她勉強擠出一抹笑容,不知道該怎面對自己的心,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樑爽。“我餓了,趕緊吃吧!”
……
陸氏總裁辦公室。
菸灰缸裡都是菸頭。
秘書敲門進來,放下一份文件。“總裁,還有其他事情嗎?”
“沒有了,你下班吧。”陸禹森緩緩吐了個菸圈。
他看上去精神狀態不佳……是有什麼心事嗎?秘書有點擔心。但她不敢多問,離開了。
整層樓只剩下陸禹森一個人,沉默地抽着煙。
他從一個小時前就一直拿着手機,抑制着撥響那個號碼的衝動,忍得很辛苦。
當屏幕上閃爍起她名字的那一刻,他欣喜若狂,然而只維持了一秒,心情就變得更加複雜。
聽着她在那邊訥訥地找話題,他很心疼,但他只能逼自己對她冷漠。
他給不了她幸福,所以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離她遠一些。
這對他也是錐心的折磨。
……
樑爽提議去唱k,程安妮拒絕了,心事重重地回到家,又看了幾次手機,還是沒有任何電話和短信。
以前最害怕接到他的電話,但現在……她該死地很期待。
洗澡的時候聽到手機在響,安妮裹着浴巾就急急忙忙衝了出來,連名字都沒看。
“喂……”
“幹嘛這麼喘?”
樑爽的聲音。
程安妮那顆心一下子就跟跌入冰窖似的,拔涼拔涼。
“人呢?”
“在。”
“怎麼了?沒精打采的。還在等陸總電話?”
“……”她不做聲。
“哎喲,人家日理萬機的大總裁,哪有那麼多時間追女人啦,你別太敏感了。”
程安妮苦笑。忙?他什麼時候不忙?
以前再忙照樣能抽出時間,現在怎麼就連打個電話的功夫都沒有?關鍵是看有沒有心。
“你聽見我說話沒?別太玻璃心了知道嗎?”
“知道了,我要吹頭髮了,晚安!”程安妮掛了電話,望着鏡子裡的自己,沐浴後皮膚粉嫩嫩的,能掐出水來,還是挺美的,她不該對自己沒自信。
一定是因爲太忙,一定是這樣!
……
隔天等了一整天的電話,還是沒等到。
程安妮下樓拿了一件快遞,正心不在焉地等電梯。
“叮——”電梯門開了,兩個絕頂出色的男人從裡面走了出來。
與那雙漆黑深沉的眼眸對上的那一刻,安妮的心如同被狠狠撞了一下。猝不及防,不知道該如何是好。
“啪——”快遞掉到地上,她急忙撿起。
慌亂不知所措。
而陸禹森面色如常,儘管他心裡已經起了軒然大波。漆黑的眼眸壓抑着全部情緒。
“你……你回來了。”
他點點頭。
見了面才知道他比自己所預想的更加思念她,簡直是思念若狂。此刻恨不得將她一把摟進懷裡,緊緊抱住,狠狠吻她,永遠都不放她離開。
陸禹森腦中已經有那樣的畫面,然而他艱難地抑制住了,收回目光,一語不發地離開了。
程安妮不敢相信他這麼冷漠,她以爲他是來看她的……可他居然就這麼走了,背脊挺得筆直,身上散發出冷漠的氣息。
她愣了一下,追了上去。
“陸、陸總,等等。”
陸禹森停下腳步,眼裡掠過一抹傷痛。天知道,他需要用盡多少力氣才能維持這麼冷漠的僞裝,他心裡早已經天崩地裂。
程安妮不知道該說什麼,她剛剛只是不想他離開而已……
慌亂之間找了個藉口,“我、我的工作都交給樑爽了,以後、以後有什麼事情你直接跟她。我……我只是想問你,你需要她的手機號碼嗎?”她半天才結結巴巴地找到一個理由。
“我已經有了。”
“哦……這樣……”程安妮尷尬地站在他面前,突然感覺自己特別卑微可笑。
他的冷漠反襯了她的愚蠢。
可不應該是這樣的,以前他一直喜歡纏着她**她。對她說情話,對她溫柔體貼的陸禹森去哪了?
現在他對待她的態度就跟對其普通人無異,高高在上,遙不可及,他們間的距離好遠好遠。
視線內那雙長腿離開了。
鄭舒南朝她笑了笑,忙追上去。
“剛剛是怎麼回事?玩欲擒故縱呢?”他一手搭上陸禹森的肩膀。
他停下腳步,冷冷地斜了一眼。
鄭舒南忙縮手,訕訕一笑。有殺氣,好可怕。
“你過來找我不就是爲了看她嗎?人家那麼矜持的姑娘都鼓起勇氣主動跟你說話了,你擺什麼譜啊?”
“我已經結婚了。”
他這話是對鄭舒南說的,卻更像是在向自己強調這一點。
鄭舒南一頭霧水。“我知道你結婚了,所以呢?我去,你該不會想娶她吧?我以爲……”
“以爲什麼?”陸禹森內心沉痛,冷冷地問。“不是每個人都會玩弄感情。”
“我知道你沒玩她,但我以爲你也沒認真到要娶她的程度。男人對女人多半是一時興趣,就算認真愛上了,時間一長也會淡,至少我是這麼認爲的。再說了,現在哪個男人不在外面偷吃?以你的身份大可以把她養在外面,我想她也會答應的。”
陸禹森的目光更加冰冷了。
鄭舒南打了個冷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