囫圇吃着碗裡的水果,我都沒有仔細看,只知道嘴巴里面一會兒甜,一會兒酸,眼睛一直看着桌子的正前方,直到他們兩個男人走到了我的面前,我這才擡起頭看向他們。
腮幫子被我用水果粒給塞的滿滿的,嘴巴邊還有黑黑的火龍果芝麻,陳瀝言搖了搖頭,彎下腰,伸出了他纖長的手指中的拇指,觸碰上了我的嘴角。
腦子裡面一下子空了,周圍似乎陷入了一個空白的環境,身邊就只有桌子凳子,以及陳瀝言和我,漏了一拍的心臟,又開始鼓足力氣地跳動着,連帶着我的體溫上升,臉上的紅潤加深。
這,爲什麼我會有這種讓我自己臉紅心跳的反應?
“咳咳,我說你們兩個人,能不能考慮一下單身的我?我的處境很尷尬的!”
明澤攤了攤手,他身體修長地立在了桌子旁邊,嘴巴上翹,很是嫌棄地看着陳瀝言伸手給我擦掉嘴巴邊火龍果籽的動作。
我連忙低下了頭,眼睛裡面有些閃爍,用我的長睫毛,掩蓋住了我此時內心的不安。
“吃東西不要急,小心噎着。”陳瀝言細細地叮囑着我,看着我低下頭的樣子,用手指將我的下巴給撐住,然後手上用力,漸漸地將我的腦袋又給擡了起來。
“聽到了沒?我剛剛都說什麼了?”陳瀝言的眼睛微微眯了眯,有些威脅的味道,我愣愣地看着他威脅我時立起的眉毛,有些支支吾吾地回答:“知,知道了。”
如雨後的彩虹般,我說出的話,就是雨水,而他臉上的笑容則是彩虹,實在是神奇。
“哎,我的眼睛瞎了,陳老闆,快來扶扶我!”
明澤哎喲哎喲地叫喚着,一邊還用他的一隻手,將眼睛給矇住了,但是我從他的指縫中已經發現他在偷看我們,不由地被他那滑稽的樣子給逗得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哈哈,你好蠢啊!”我笑,腮幫子鼓鼓地,說的話都是帶着一點混雜音的,明澤看見我笑了,總算是鬆了氣,不由地抿脣看向了陳瀝言,還得意地擡了擡下巴,好像在顯擺着他,還是有辦法將我給逗笑的。
而對於陳瀝言而言,明澤的行爲簡直跟白癡一樣,所以,對於白癡的行爲,他並不打算理會。
“還想吃什麼嗎?醫生說你做手術的時候,流了很多的血,所以,必須要好好地補補,我已經在鍋裡給你燉了人蔘雞,等會晚上就喝那個。”
陳瀝言溫柔地看着我,我一聽見吃雞,我頓時哭喪出一張臉,一個勁兒地搖頭。
“我不想喝湯,我想吃火鍋,那種很辣很辣的火鍋。”
我在醫院吃的食物,不是雞湯就是其他的湯,在加上什麼亂七八糟的補品,吃的我早就已經受不了了,而且呢,更重要的是,我現在嘴巴里面很苦,就是那種被清淡食物給弄的嘴裡發苦,簡稱淡出鳥了。
“不行!你傷口還沒有好全,不能吃那種食物。”陳瀝言陰沉下了臉,眼睛裡帶着攝人的目光,對我進行威壓着。
我看着他的表情,心裡覺得委屈極了,眼眶子裡面頓時又蓄滿了眼淚泡子,當即就要哭了。
明澤瞧着我嘴巴饞,但是陳瀝言卻強行禁止我的堅決態度,連忙上前勸着我:“蘇荷,要不這樣吧,我們吃清湯的火鍋,怎麼樣?到時候給你拌一個小碟子?”
清湯火鍋,聽起來還是挺不錯的,就是不知道,好不好吃。
“陳瀝言,你就把你那個雞湯全部給當成火鍋湯料,這樣還是可以給她補身體,既滿足了她想吃火鍋的慾望,而滿足了你要給他滋補的心情,兩全其美啊!”
明澤大笑,眼睛裡面露出帶得意的光芒,看着陳瀝言,陳瀝言偏頭看向了廚房裡還在燉着的雞湯,又回頭看了一下我充滿期待的臉,遲疑了一下,試探性地問了一句:“你真的很想吃?”
一個勁兒地點頭,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我就是想換個口味了。
一個半小時以後,桌子上已經擺滿了食材,全部都是陳瀝言開車現去超市裡面買回來的,有蔬菜,有牛肉,還有蛋類,看的我還沒有吃,就有點想要流口水了。
很多,足足擺明了一張桌子,陳瀝言爲了滿足我,這一次可是下了血本了。
每一種食材,分別都放在了一個菜盤子中,而且呢,也已經切好了。
突然覺得,這個男人還是有值得讓我欣賞的地方,至少,在做飯這一點上,真是深得我心啊!
癡癡地笑着,明澤已經打算賴在別墅不走了,他幫着陳瀝言一起將所有的東西準備好,最後,就只差湯鍋了。
滿滿的一個鐵鍋的湯,放在了桌子上的電磁爐上面,裡面的湯還在沸騰着,混合着陳瀝言後來加的一些香料,簡直香極了。
“可以開動了嗎?”我的兩隻眼睛簡直賊亮,陳瀝言無奈地搖頭,將鍋蓋給揭開了,股股地熱氣,從鍋裡升騰起來,明澤雖然眼睛裡面冒着綠光,但是手上的動作卻一點都不粗魯,而是慢條斯理地開始整理起他的碗碟來,先是用紙巾將筷子上面的水給擦了一些,然後又倒了一杯橙汁在他的杯子裡,接着就是我的杯子,還有陳瀝言的杯子。
做完了這一切以後,明澤又將他的白色外套給脫了下來,露出了裡面短袖上衣。
當我看到他將衣服給脫了下去,放在沙發上轉身過來時,我趕緊捂住了我的眼睛。
我的天啦,這個男人雖然看起來很娘氣,但是那身體可真的是賊好!
很發達的肱二頭肌,將上衣的袖子給撐的滿滿的,更加讓我吃驚不已的是他的胸肌,就跟兩塊饅頭似得,要不是因爲他是男人我,還真以爲那是女人的胸脯,雖然有點飛機場的感覺。
嚥了一口唾沫,陳瀝言瞧着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捂住眼睛的動作,頓時給明澤使了一個眼刀子過去,聲音很冷地命令道:“去廚房把圍裙穿上!”
明澤無奈,只好離開凳子,走到了廚房裡,將那條粉色花格子,可以系在脖子下面的圍裙給穿在了身上,也擋住了他的好身材。
暗暗地鬆了一口氣,我聽到他重新回到桌子前的聲音,這纔敢把手給拿開。
心裡忐忑地想着,怎麼總覺得,有些不自在呢!
夾起了一片,我就將筷子給伸到了鍋裡。
鍋裡的蒸汽很多,我的手離鍋邊比較近,蒸汽水在我的手上有些燙手,沒有堅持多久,我就將筷子給收了回來。
毛肚還是嫩嫩的,帶着一點點的鹹味,伴着陳瀝言給我做的糖醋口味的醬料,味道還是可以。
三個人,只將桌子上面的飯給解決了一半,吃了一半以後,我就再也不想吃了。
人蔘的味道還是很重,但是總比就只喝雞湯的味道好。
我們三個人剛剛吃完,明澤心滿意足地靠在了凳子上,沒有要多久,就聽到了他的驚呼聲。
“我去,什麼玩意兒啊,補過頭了!”
我本來是閉着眼睛,靠在凳子上養神的,想着等會還可以再吃一點,突然聽到明澤的驚呼,我連忙朝着他看去,發現他的手上有血,正順着他的手指流淌下來。
“你,你流鼻血了,陳瀝言,快,給他紙巾!”
我有些手忙腳亂,看到明澤流血了,我比他還要激動,沒辦法,我就是太過善良,所以纔會這麼緊張。
“給!”陳瀝言擰着眉毛,看着明澤狼狽的樣子,明澤將紙巾塞到了他的鼻子裡,然後手從他的臉上拿開時,鼻子周邊全部都是鼻血了。
可是即使到了這個份上,明澤的第一反應竟然是檢查他的衣服。
“還好,衣服上面沒有搞上,差點就毀了我的衣服。”
看着他心有餘悸地說着,我望向了陳瀝言,陳瀝言挑了挑眉,表示能夠理解明澤。
男人嘛,總是會在乎一下外表的,特別是明澤這種,只有一點小錢的男人,在生活中也更加的計較這些小細節。
“我吃飽了,我上樓了。”
慢騰騰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陳瀝言也起身,跟着我就要上樓,明澤瞧着我們兩個人都要走,不由地說道:“哎,那我也去璞麗上班了,對了,蘇荷,你想不想去夜店玩玩,你還是以前的名人勒!”
明澤笑呵呵地說着,陳瀝言聽了,臉色頓時一變,立馬反駁道:“明澤,你在說什麼!蘇荷怎麼會去那種地方,那種地方不適合她這種小女生去,你要是急着回去,就趕緊走,不要拉着她一起!”
陳瀝言突然緊張的話,讓我起了疑心,聽着明澤說我還是那裡有名氣的人,我頓時就對那裡產生了興趣。
記憶中,我幾乎沒有去過那種地方,應該是沒有吧,因爲那裡只要去,肯定要花錢,但是我家,根本就沒有錢讓我去那裡玩。
想到這裡我對明澤口中說的璞麗的興趣更加的濃厚,陳瀝言轉頭擔憂地看着,還想伸出手握住我的肩膀,讓我上樓去,被我一手給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