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咆哮的樣子把陳瀝言給愣住,我只能透過我模糊的時下看到他朝着我一步一步地走來,他的眼睛平靜如古井,沒有任何的情緒,不再猙獰,也不再憤怒,而是異常的平靜。
直到他走到了我的面前以後,我纔看到,他眼睛中帶着的那絲平靜下,是心疼。
“如果說,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你願意收回剛纔對我說的那些話,真正地留在我的身邊,成爲我的女人嗎?”
不知道怎麼的,陳瀝言這麼認真地跟我說話,讓我更加的惶恐不安了,我笑,又哭着,抹着眼淚,鼻子發酸,眼淚止不住的落下,回答:“有什麼可收回的,我說的是事實,你說,讓我真正的留在你身邊,是要我一輩子跟你在一起,還是成爲你正牌的女朋友?可是你知道我想要的是什麼嗎?”
我要的,是一個能夠保護我一生一世的男人,而不是隻是嘴巴上說愛我,心疼我的男人,那種男人我見的多,前一秒對着我噓寒問暖,後一秒又對着其他女人曖昧纏綿。
怕了,我是真的怕了,男人是個無法捉摸的動物,讓我不知道他心裡究竟在想點什麼,又想要做什麼。
“你想要什麼?”陳瀝言輕輕地問,很鄭重,讓我不由地仔細看着他的臉。
“我要的,你給不起,我要你一輩子只愛我一個人,只疼我一個人,不能有其他的女人,任何的異性,你做的到嗎?”
我呵呵直笑,我知道我現在的樣子一定很難看,而我問陳瀝言的這些話,本來就不抱有什麼希望,只是想要反駁他,我就是見不得他用那種深情的目光看着我,只會讓我覺得特別的假。
陳瀝言幾乎是想都沒有想,就急切地回答了我:“只要你也肯像你這樣說的對我,那我有什麼做不到的。”
我覺得我一定是聽錯了,陳瀝言竟然真的說他能夠做到。
疑惑地望着他,認真地注視着陳瀝言的眼睛,陳瀝言的眼睛裡倒映的是我的臉,很真切,完完全全映着我的臉,讓我覺得特別的恐怖。
“呵呵,呵呵,陳瀝言,你瘋了!”我瘋魔般地倒退了兩步,陳瀝言的話不可信,他是個會缺女人的男人嗎?
在越北身上犯下的錯,我不想經歷第二次了,要是再來一次,我怕我這輩子都不敢愛人。
我退縮了,可是陳瀝言並不打算就這麼輕易地放開我,而是追問我:“你還沒有回答我的話,我做的到,你做不做的到?”
“我怎麼做不到?”只要我決定愛一個人,那麼就會一直愛着他,就像我對越北一樣,我沒有做對不起他的事情,我很惶恐,對待越北的時候生怕我哪裡做不到,很青澀的愛情,也追容易出現問題,反正我是這麼感覺的。
不像現在,我對陳瀝言就很隨便,很任性,因爲就算我們散了,那我還是我,只不過用身體來換取了我想要的金錢,我的心還是我自己的,不會受傷,也不會流淚。
陳瀝言露出了一個炙熱的笑意,像是很慶幸一般,捧住我的臉,語重心長地對我說道:“那就去做,只要你做的到,我也能夠做到。”
不知道怎麼回事,陳瀝言竟然要求我那樣去做,可是我還是害怕,對着他搖頭,回答:“我不想,我怕了,不想再輕易去愛一個人。”
目光中透露着一絲受傷,陳瀝言緊緊地盯着我的眼睛,安撫着我,在我惶恐不安的時候,在我的額頭上印下了一個吻,我何德何能,讓陳瀝言這樣對我,我很想知道,他難道就僅僅是單純的喜歡我,然後纔會無私地對我做出這一切的貢獻嗎?
“你說你怕,但是你不去嘗試,怎麼知道我不會好好的對待你?你要對你自己有信心。”
我陷入了沉思當中,手機鬧鈴在這個時候及時地響了起來,大家都從這尷尬的氣氛當中甦醒。
我反應很快,將陳瀝言給推開,也沒有去回答他的話,而是轉移話題地看向了我的手機,對他說道:“要上課了,我得去上課了。”
走進衛生間,躲着就着衛生間的自來水,我將藥吃了下去,眼淚卻哽咽般地從我的眼角落下。
以我最快速的速度洗漱好,並換上了一身乾淨的衣服,從衛生間出來之前,我將我的心情收拾好,發現陳瀝言竟然還在我的房間裡,只不過他手中拿着一根菸,有些鬱悶的抽着。
“不是說送我去上課嗎?如果不想送我就走了。”站在原地等了陳瀝言三秒,他還是站在窗戶旁邊沒有轉身來看我,我嘆了一口氣,自顧自地下了樓,想着只能去小區口搭出租車。
男人就是不可靠,明明說好了送我的,之前那麼百般甜言蜜語,一起了矛盾就什麼都不管。
我心情很爽,怒氣衝衝地走到了別墅的門口,剛剛踏出門口,手臂就被陳瀝言給拉住。
回頭一看,陳瀝言已經將菸頭給扔掉了,滿眼的堅定對我開口:“我送你去。”
我愣愣地看着他,也不說話,陳瀝言自顧自地去停車場將車子開到了別墅的門口,我看着陳瀝言開着車在我的面前,想着先忍下這口氣,等到上學了再說。
拉開車門,我坐在了後面,沒有選擇坐在副駕駛上,陳瀝言透過後視鏡來看我,我端正地坐在車上,手裡卻拿着手機,一直默默地看着,就是爲了迴避陳瀝言看來的視線,全程我都沒有給他說一句話。
車子在學校門口停下,陳瀝言的豪車在所有人的視線下展現,不僅如此,還有我的同班同學寧檬也看到了。
“我上課了。”我對陳瀝言說了這三個字,陳瀝言對着我笑了笑,回答:“嗯,放學後我來接你。”
我一愣,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殷勤了?隨便吧,他想做的事情我也攔不住。
“隨你。”不再廢話,我踏出了車門,擡頭一眼便看到了寧檬正站在大門口看着我。
心有些微微的波瀾,陳瀝言還在車上看着我,而寧檬也看着我,我笑了笑,當做什麼都沒有看到般,走了進去。
寧檬的眼神頓時變得冰涼,彷彿有什麼東西在那一刻破碎了,碎成了渣滓,最後隨風飛走。
我跟寧檬,應該是回不到過去了。
獨自一人走在前面,無論身後的人用什麼悽楚的眼神望着我,我都無動於衷,有些東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我不是那麼大方的女人,你傷害我,不信任我,那麼我也會疏離你,這是我的一種自我保護的方式,每個人都要爲自己着想。
上課,安靜的上課,不去想其他的事情,眼睛只是注視着黑板,即使我知道她在看我,在觀察我,我也當做什麼都不知道,可能是被我這種突然而來的冷漠給刺激到了,小白兔也有被逼急的時候,一下課,她便主動找上了我。
端坐在書桌前,眼前露出的熟悉衣角我知道是寧檬,她最愛的那件粉色襯衣,胸前的蝴蝶結配上小短褲,將她的那張可愛的小臉襯托的越發的好看,有光澤,真是紅豔過了三月的桃花。
“蘇荷。”寧檬第一次用這麼生疏冷硬地語氣喚着我,我不動如鍾,端坐着,也沒有擡頭,就那麼靜靜地坐着,嘴脣輕輕張合問道:“有事嗎?”
比她開口時的冷硬語氣還要冰涼,比誰更穩的住嗎?好啊,來吧,我隨時奉陪!
在心裡默默地想着,我明顯聽見了她嘆氣的聲音。
“我們能不能好好說話,你不要用那種眼神看我。”
我笑,將手中的筆放下,對着她保持着一個疏離的微笑,問:“既然知道了,爲什麼還要來問一遍?我想我表達的已經很清楚了,你心裡應該比我還要清楚。”
淺笑,望着寧檬那雙不安的眼睛,心裡的酸意,無止境地蔓延着,我很心疼,因爲一個男人破壞了我跟寧檬的友誼,更何況我還處處維護着她,甚至還幫她牽橋搭線,但是愛情這個東西,不是說光是介紹就能有的,一切還得靠緣分。
寧檬有些不知道該怎麼解釋,我看着她垂在身側的手漸漸收緊,攥着她的褲子,很不安的樣子,心裡突然有點不忍心,我是不是不該對她這麼惡劣,她其實本質還是個好姑娘,可能情竇初開,然後一切都迷了心智。
“蘇荷,我早就應該看清楚,你是個冷漠的女人,活該你倒黴!我討厭你!”
寧檬的緊張並沒有讓我等來我想要的道歉,而是得到了她的辱罵,我的笑容僵硬在臉上,心中的玻璃窗,裂開了一道痕,漸深漸長,再也無法修復。
罷了,我還是太善良了,總是爲別人着想,可是別人又是怎麼對待我的?
塵埃落定,一切都已經成了定數,我也沒有心情再去爭辯,隨她了。
“你走吧,從今天起,我們不再是朋友。”像是被人挖掉了一塊肉般的疼,寧檬,抱歉,你的任性,我承受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