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緩緩地在我的嘴角處勾起了一個弧度,陳瀝言眉頭緊鎖着,拳頭緊緊地握着,我低下頭時,很清晰地看到他拳頭上的青筋。
本來陳瀝言就有點偏瘦,當他的手一旦緊緊握住的時候,那條條猙獰的青筋就會顯現出來。
以前我不知道,以爲陳瀝言是天生的,可是突然有一點我才意識到,陳瀝言的青筋應該是他在打下黑幫時練成的。
一個男人,要想擁有那樣的青筋,勢必要費很大的力氣,不是運動很多,就是力氣很大。
暗暗地在心裡想着,這下子白潔還有陳軒可算是慘了,被陳瀝言知道他們兩個人的秘密,有他們受的了。
“需要現在出去揭發他們嗎?”
我不由地提出了我的想法,我其實是想,趁着他們兩個正在議論的時候,突然給他們一個驚喜,嚇死他們。
誰讓他們當着陳瀝言的面,就開始討論怎麼吞併陳深的公司,實在是太可惡了。
“等等。”陳瀝言的拳頭鬆開了,眉頭漸漸舒展開來,看着他又恢復了平靜的臉,我心裡猜測着,陳瀝言心裡應該是有數了。
好吧,既然他說了讓我等等,那麼我就等等好了。
陳軒還在跟他媽爭論着,臉上帶着一絲不耐煩地對着他媽吼道:“媽,你就是太心軟了,不然咱們早就成功了,你看看,你幫我演的這場戲,本來都要成功了,結果突然殺出來一個陳瀝言,所有的一切都被他搞砸!”陳軒有些懊惱地說着,我笑了笑,看着他生氣的樣子,我心裡莫名的還覺得挺爽的。
陳瀝言的確是給陳軒帶來了不少的變化,可是他肯定沒有想到,會是他媽邀請的我們。
說出來都覺得有些搞笑,陳瀝言跟我本來都不想來的,甚至說,陳瀝言根本就不在乎他爸生日的事情,結果白潔突然跑過來,說是邀請我們呢去一趟。
我知道,她心裡肯定是盤算着,想要陳瀝言吃個憋,讓他看看,陳深究竟最疼誰,又或者說,將她的兒子陳軒跟他互相做了一個比較。
結果,陳瀝言一直都在等待最關鍵的時候,等到大家都慶祝的差不多的時候,陳瀝言突然跑出來,讓陳軒丟臉丟到老家去了。
白潔的臉色很難看,因爲她看的出,現在陳軒的心情很不好,她可不想在這個時候跟陳軒說,是她的緣故,所以陳瀝言纔會來的。
就在這個時候,陳瀝言對我說道:“可以出去了。”
點了點頭,我跟陳瀝言刻意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後昂首挺胸地走轉角處走了出去。
白潔還在安撫着陳軒,嘴裡一個軒軒的喊着,而陳軒呢,像個長不大的孩子,將白潔放在他手上的手給重複拿了下來。
就在我們走到了離他們不到五米的位置時,白潔跟陳軒終於見到了我們。
我們的一出現,直接就讓陳軒炸毛了。
只見他氣沖沖地走到了我們的面前,上前了好幾步,逼近了陳瀝言的身前,罵道:“你還有臉來,你看看,你把爸給氣的進搶救室!”
我就知道陳軒肯定會拿這件事情跟陳瀝言說道,要是剛剛我們沒有聽到他跟白潔兩個人的對話,或許現在,被他們瞞在鼓裡的我們,會滿心的愧疚,特別是我,恐怕還會更內疚。
陳瀝言將陳軒從他的身前推開,眼神不善地注視着陳軒的那張臉,好像在忍着他似得。
我發覺陳瀝言的狀態似乎有些不對勁,只好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用溫暖的手掌提醒他冷靜一點。
我還是不怎麼了解陳瀝言,所以每次我以爲他都要動手的時候,結果他卻沒有動手,或者說是動手之前沒有任何的徵兆,讓人摸索不出來。
“滾開!”陳瀝言冷冷地呵斥着陳軒,眼神陰鷲地瞧着陳軒的臉,他現在心裡很清楚,陳軒已經是個叛徒,不僅如此,還是他父親養的狼心狗肺。
要不然,怎麼會在這麼關鍵的時候,提出分集團的事情。
“媽,你看看,陳瀝言總是這個樣子,還有沒有人管他了?”陳軒在陳瀝言面前剛剛樹立起來的氣勢,一下子被陳瀝言的話給搞的什麼都不值了。
連我自己都不敢在這麼緊張的時候跟陳瀝言吵架,白潔自然也是一樣的,想着辦法讓陳瀝言離開了陳軒,並且還保護着陳軒。
“軒軒,不能跟你哥哥吵架,知道嗎?”白潔到了這個時候,依舊還維護着陳瀝言,自家的兒子就在身邊,卻維護陳瀝言,未免做的也太過了一點吧?
是個人都知道,自己的母親纔會維護自己,陳瀝言在白潔的眼睛裡面算的了什麼,一口一個言言的喊着,莫不是真的把陳瀝言當做了她的親生兒子,不過,可能嗎?
“白阿姨,我爸昏迷的這段時間裡,還請你管教好你的兒子,倘若要是被我知道你們的那點小心思,那麼我就會像當年那樣對付你們,記住了!”陳瀝言心裡還是要有顧慮的,怕白潔母子兩人會對他爸不利,所有出口威脅,但是我聽着他的意思是不打算追究白潔了。
白潔也有點懵逼,因爲陳瀝言是個危險人物,不能輕易得罪,再加上現在一切的不確定因素,白潔心中有所忌憚,所以表面上還是得迎合他,但是心中還是十分的不舒服,爲了大局,只能選擇隱忍。
而正是這樣的女人,纔是最難對付,也是最難折騰的,因爲你找不到她的問題所在,在所有人的面前,她都表現的像一個慈愛的母親,關愛着陳瀝言,可是有心人才知道,白潔跟本就不是陳瀝言的親生母親。
這樣一想,白潔對陳瀝言的好,就顯得有些矛盾。
一個後媽,歷來不變的是維護自己的兒子,或者說是性格軟弱,所有一味地遷就前任的孩子,可是白潔明顯不是這種女人,她懂得委曲求全,懂得隱忍,也懂得算計人心,知道什麼時候應該示弱,什麼時候應該變強,所有的一切都在她的控制當中。
我自認爲,我是做不到像白潔那樣的心思的,有些生氣我會表現在明面上,別人騎在我的脖子上作威作福,我肯定是要反擊的,我不像白潔,只要時間還沒有成熟,就不會發作。
那樣子實在是太過於憋屈,雖然白潔的這種選擇是最好的,但是有些時候,不必要這麼作踐自己的。
“言言,你放心,不會的,軒軒很聽話,他是好孩子,對了,你的東西,我現在給你。”
原本以爲陳瀝言會發火的,但是他還是選擇了,忍了下來,這樣子很好,畢竟這裡是醫院,有些話不適合在這裡提起來,人多耳雜,容易壞了事情。
我就當一個標準的看客,看着陳瀝言跟白潔之間的互動,只見白潔伸出了她那雙細膩白皙的手指,朝着她精緻的手包中摸索了一下,隨後就找到了一個優盤,遞給了陳瀝言。
陳瀝言笑,並沒有伸出手去接那個優盤,而是望着白潔,輕描淡寫地說道:“要是證據被我拿回來了,那我還怎麼告你們?”
“言言,你爸都這樣子了,你還不放棄嗎?”白潔不由地有些激動,陳瀝言之前離開宴會之前就已經向着所有人說了,要告白潔他們,他是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的人,說出去的話等於潑出去的水,任由白姐怎麼討好,都不會改變主意。
我突然覺得陳瀝言這個人有點絕對,爲什麼呢?說的好聽叫做信守諾言,可是說的不好聽就是絕情,對於每一個人都是這樣,絕情的不行,沒有一點商量的餘地。
不過還好,至少現在的我還沒有將陳瀝言給得罪,我無疑死最幸運的那個人。
暗暗竊喜着,白潔有些着急,如果起訴告他們的話,很有可能公司還會出問題,以陳瀝言現在的財力,完全就可以跟陳深以及白潔他們抗衡。
只是陳瀝言不想去做而已,如果他真的想要做,沒有他做不了的事情。
陳軒不是說過嗎?陳瀝言現在的這一切,都是來自於他的母親,雖然當時陳軒只是說了那麼一點點,但是機智如我,已經學會了推測了。
我就說,以陳瀝言一個人的本事,肯定是無法有現在的身份地位,再怎麼說,也得有什麼貴人相助,不然的話,一個人靠着自己的一雙拳頭,一副血肉之軀,怎麼可能是一羣人以及黑暗的社會的對手。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什麼都沒有說,白潔看着陳瀝言一副堅定的樣子,就知道找他肯定沒有什麼戲,陳軒一直緊緊地抿着脣,想要去拉回他母親,可是被白潔的一個眼神給瞪了回去。
白潔看着我,然後又看看陳瀝言,突然一下子朝着我的方向走來,一把牽住了我的手,跟我討好道:“蘇荷,你叫蘇荷是吧,你幫我勸勸言言,讓他不要起訴,他爸爸現在還在搶救,甚至還不知道生死,求求他放過我們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