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微握着手機,無聲的笑了起來,眉眼彎彎,像是偷吃了蜜糖的老鼠,頗有幾分鬼鬼祟祟的感覺。
正在拿着牙籤扎蘋果吃的顧盼停住了手,把餘微從頭到尾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遍,她好久好久都沒有看到餘微臉上浮現出這樣的微笑了,像是蜂蜜一樣,甜的發膩。
顧盼回憶了一下,有着這樣相似笑容的餘微好像只出現在她們的大學時期。顧盼清楚的記得那個時候是九月份剛入學的時候,暑熱還未消退,陸淮謙戴着鴨舌帽,穿着那時候很流行的破洞牛仔和白色襯衫,分明是很不搭配的穿戴,可是落在陸淮謙的身上卻看起來十分協調,充滿了誘惑力。
陸淮謙在人滿爲患的操場上,抱着一把吉他一邊彈奏一邊唱歌和餘微表白,在衆人豔羨的尖叫聲中,餘微答應了陸淮謙的追求。
那是顧盼第一次見到電影學院的陸淮謙。
也是顧盼第一次見到餘微,她一下子就記住了那個眉眼間全是幸福甜美的微笑的大眼睛女孩。
顧盼眨了眨眼睛,她覺得餘微現在的微笑可比當時更加的甜膩,甚至還帶着一點點的羞澀和心虛。
不用想,顧盼也知道餘微露出這樣的笑容是怎麼了。
她瞭解餘微瞭解的十分的透徹。
顧盼挑眉,打算把手機從餘微的手裡拿出來,好好看看餘微這個小蹄子又瞞着她什麼事情,誰知道,顧盼的手還沒有碰到手機,就被餘微“啪”的一聲給打回去了。
顧盼捂着自己的手,委屈巴巴的癟了癟嘴:“你這個惡毒的女人!”
餘微嘿嘿的笑了起來,小心翼翼的把手機塞到了包包裡,然後就站了起來,拍了拍自己的衣服,笑眯眯的說道:“我出去一趟,你自己在這裡好好的呆着,等我回來給你帶好吃的。”
顧盼更加的委屈了,微挑的鳳眸中透露着點點的水光,心中卻盤算着,肯定有事情,餘微這幾天天天往外跑,一去就是好幾個小時不見人影,要不是有那個長的好看的小護士,顧盼覺得自己都能無聊死。
“你什麼時候回來啊?”顧盼明知故問。
“很快……”餘微有些心虛的說道,垂下眼睫不敢和顧盼對視,害怕顧盼又語不驚人死不休,要看總裁什麼時候放她走她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啊!
顧盼揮了揮手,十分霸氣的說道:“女大不中留!你走吧,你個沒良心的東西!”
餘微安慰了顧盼幾句,然後揹着自己的包一溜煙就跑了。
衛景軒來的時候,望見顧盼一個人在病牀上躺着,心中有些許的奇怪,他連着好幾天都沒有看到餘微了,每次問顧盼餘微呢,顧盼都是說她剛走!可是自己已經這麼早來了,餘微還是先走一步嗎?
衛景軒有種餘微在躲着他的感覺。
顧盼眨了眨眼睛,望着衛景軒,問起了他家裡生意的事情,不給他機會先開口。
餘微一踏出醫院的大門就看到了陳衍停靠在醫院門口的那輛車。
陳衍的車就像陳衍這個人一樣,光彩奪目,全身自帶着出場特效,想不引人注目都難。
餘微勉強收起嘴角的微笑,做出一副面無表情的樣子,朝着那邊走了過去,打開車門,坐到了副駕駛上。
陳衍雖然面上還是平常的那副冷冷淡淡的樣子,可是餘微還是能捕捉到陳衍眼睛中的那一抹微笑,陳衍目不斜視,一手轉着方向盤,一手拿起了一疊文件遞給餘微:“這是今天拍賣會的所有資料。”
餘微顫巍巍的接過資料,做賊一般的瞧了陳衍一眼,道了謝。
珍世德最近舉辦了好幾場拍賣會,主拍的是在世界上都很有名氣的拍賣界的泰斗,然後陳衍就問餘微,想去看嗎?
餘微記得那天自己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然後陳衍就每天在這個時間來接她了……
餘微覺得自己可以打車去,也可以坐小張師傅的車去。
可是陳衍卻把她堵在了牆角,整張臉在她面前無限的放大,然後靠近她的耳邊,輕輕的說了一句:“不能給姦夫任何機會。”然後就揚長而去。
一想到那天陳衍說話的語氣和臉上好整以暇的表情,餘微就覺得自己整個人都是熱的……
餘微翻開了那些資料,裝作認真看的樣子,可是心早都跑到爲了認真開車的陳衍身上,哪裡還看得進去一個字!餘微覺得最近的陳衍很愛調戲自己,很愛和自己開一些曖昧兮兮的玩笑,搞得自己面紅耳赤的,他卻雲淡風輕的拍拍屁股走人了!
餘微想着,就又管不住自己的目光了,視線又落到了陳衍的側臉上,打量着陳衍那挺拔的鼻樑,彷彿畫出來的薄脣,還有那恰到好處的勾起的弧度,世界上怎麼能有這麼好看的人呢,餘微看的似乎已經癡呆了。
“能收一收嗎?”陳衍忽然轉頭,興味盎然的盯上了餘微的眼睛,眼角眉梢都帶着一種似笑非笑,欲語還休的輕佻之感。
看的餘微心頭一蕩,她回神之後,就迷迷糊糊的問道:“什麼?什麼收一收?”餘微甚至還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衣服,毛衣穿的好好的啊,一點也不暴露啊,收什麼收?
陳衍臉上的笑意似乎壓抑不住了,他勾脣,嗓音微啞,話音微挑:“你赤裸裸的眼神,能收一收嗎?”
餘微囧死了,臉一下子就變成了一顆熟透的番茄,紅的幾乎滴出血來。
欲哭無淚的想着,自己剛剛看領口的動作肯定被陳衍看到了,餘微輕輕的把頭在車窗上磕了一下,爲什麼自己總是這麼的……這麼的不長記性……每次都上陳衍的當!
太丟臉了!
陳衍壓低的笑聲淡淡的在車裡面盪漾了開來,充滿磁性的笑聲像是緊箍咒一樣,緊緊的攥住了餘微的心,餘微的大腦停止了思考,唯一能夠做的事情,就是沉淪在陳衍的聲音中,無法自拔,也不想自拔。
陳衍稍稍一撥撩,自己就得繳械投降,餘微有點沮喪的想,自己這樣做是不是太沒有出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