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微吃完了早餐,在餐桌上發了一小會兒的呆,又伸了個懶腰,才覺得有點恢復了過來,比剛剛有精神多了。
餘微又讓店家做了一份,準備打包帶回去給衛景軒吃。
閒下來的餘微就忍不住想起昨天晚上那個霸道不講理的陳衍,還有那個纏綿的有些古怪的吻,想到那個吻的時候餘微忍不住老臉一紅。她不知道陳衍昨晚爲什麼又來吻自己,而且還是那樣的…那樣的讓人想入非非。
只是昨天她聽到衛景軒說顧盼出了車禍就嚇得腦子一片空白,只想着要去看顧盼,要陪着她,不能讓她一個人。
好像自己着急壞了,又好像和陳衍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
餘微的腦子慢慢的清醒了起來,她回憶起昨晚自己說的話,然後就嚇得渾身都抖了一下,自己昨晚真是理智盡失……怎麼能那麼口不擇言呢!
也不知道剛剛顧盼之前說的養自己的話還算不算數了,餘微默默的想着,陳衍那樣的人怎麼會受得了那樣的氣呢,肯定要好好和自己算賬,餘微一向有自知之明,她覺得自己是不能承受陳衍那雷霆一怒的。
嘆了口氣,餘微拎着打包盒,付了錢之後就慢慢的走出了早餐店。
真是麻煩的很。
雖然昨天晚上是陳衍的不對,試圖實行霸權主義,而且又佔了自己的便宜,但是自己的反應也的確太大了一點,餘微現在後悔的恨不得把自己的舌頭都整個吞到肚子裡面去。
思來想去,餘微覺得自己還是好好的和陳衍道個歉纔是正經事。
人在屋檐下,不低頭也得低頭,更何況,餘微覺得昨晚的陳衍和平常很不一樣,是不是受了什麼刺激纔會做出那樣的事情?餘微仔細的把事情捋一捋之後腦子裡就冒出了這樣的問號。
不管怎麼樣,還是先服個軟吧,看看陳衍願不願意放過自己這無心之失,要是願意的話,那自然是皆大歡喜,要是不願意的話,餘微覺得自己得另謀出路了,最好是顧盼能說話算話收留自己。
餘微打定主意之後就從包裡掏出了手機,卻發現手機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已經關機了。
餘微又覺得自己的手機壞掉了,老是莫名其妙的就關機。
她沮喪兮兮的把手機塞回了包裡,轉身走進了顧盼的病房。
餘微把帶回來的粥和包子打開,放在桌子上,然後喊趴在牀沿上睡着的衛景軒起來吃飯。
衛景軒迷糊着雙眼,有些怔楞的挪了一個凳子到桌子邊坐下吃東西了。
明天就是週一了,餘微打量着空蕩蕩的病房,皺着眉頭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
明天自己要上班,衛景軒也要上班,而且顧盼的爸媽都在國外,就算通知了也趕不回來照看股怕,況且,就算在華洲,餘微覺得顧盼也不敢讓她爸媽知道她出車禍的事情。
也就是說沒有人來照顧顧盼了,餘微在心底權衡着到底該怎麼辦纔好,自己要不要和何歡請假,這個時候請假不知道何歡能不能給自己准假,尤其是自己還得罪了陳衍……
“想什麼呢?”衛景軒放下了手上的筷子,偏着頭望着在一邊站着發呆的餘微,他覺得餘微臉上的表情相當的苦大仇深,忍不住問出口了。
“沒什麼。”餘微愣了一下,然後在另一個凳子上坐下來:“我只是在想明天怎麼辦呢。”
“嗯?”衛景軒有點疑惑的看着餘微:“什麼怎麼辦?”
“顧盼啊。明天我們都要上班,誰來在醫院守着呢?”想了想,餘微轉頭看着顧盼閉着眼睛的羸弱樣子,忍不住一陣心痛。
衛景軒笑眯眯的看着餘微:“你不用擔心,我的工作很自由的,我可以來看着盼盼的。”
“這樣嗎?”餘微疑惑的看了衛景軒一眼,然後說道:“要不然請個護工也可以的。”餘微覺得有點不好意思,自己的朋友出了車禍,竟然還要和別人來照看,尤其這個人還是衛景軒……
“你不是不放心嗎?”衛景軒一眼就看穿了餘微心裡的擔憂:“請護工的話,就是我也不放心的。”
前段時間剛爆出了一個新聞,就是一個富豪給自己的老母親請了一個護工,給出的工資相當的高,可是這個護工爲了賺錢,就給富豪的母親吃了一些拖延病症的藥物,胡亂打針,導致病人的病拖了很長時間都沒有好。
餘微笑着,既然衛景軒都這樣說了,餘微也不好再客氣什麼了,就只是那樣感激的看着衛景軒。
衛景軒但笑不語,默默的把粥喝完之後,卻徑直走到了餘微的面前,俯視着餘微的臉,第一次像餘微拋出了一個問題:“你和陸淮謙是什麼關係呢?我真的很好奇呢。”
餘微笑了起來:“我還以爲你永遠都不會問呢。”
衛景軒挑眉:“你不知道人都是有好奇心的嗎?我之前不問只是因爲怕你難以回答罷了。”
“那現在呢?”餘微好奇:“怎麼又問了?”
“因爲實在太好奇了。”衛景軒仍舊是笑:“所以只好爲難你了。”
“我是一個孤兒。”餘微直視着衛景軒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開了口:“從十二歲那年就寄養在陸淮謙的家裡。我爸爸呢,只是一個司機。”餘微眨着眼睛,和衛景軒說出了自己和陸淮謙這些年的糾葛,話語平淡的,幾乎已經是在敘述別人的事情了。
衛景軒聽得入迷,許久之後才問道:“現在呢?現在你還喜歡他嗎?”
餘微淡淡的笑着,眉眼之間全都是釋然:“早都不愛了。”重活一世之後,若是還能夠去愛那樣的人,餘微覺得自己得卑微到什麼地步,況且自己這一世,自己再見到陸淮謙的時候,也的確是生不出那樣的心思了。
好像自己前世的那些癡念都隨着死那一遭而變得淡如青煙,絲毫不值得一提。
餘微輕輕的嘆了一口氣,爲自己前世那種執迷不悟的傻而嘆氣。
衛景軒輕輕的揉了揉餘微的頭髮,那種姿勢就好像是安撫一隻不好好吃飯不好好睡覺的寵物一樣。
“別嘆氣。”衛景軒的聲音輕柔的像是一陣風,拂過了餘微的心間,本來就幾乎要癒合的傷口因爲這句話,完完全全的就癒合了。
衛景軒說:“你往後的快樂還很長,不要介懷昨日。”
“餘微,你這算不算是推心置腹?”衛景軒的臉頰上掉落了了一道淺淺的陽光,襯得他整張臉燦爛而溫柔,宛如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