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莎一見到格微走進來就興奮的朝着她招手,然後把她拉到自己的身邊坐了下去,把菜單遞給她,詢問她有沒有想添加上去的,格微大致掃了一眼,搖搖頭,然後伊莎就揮手招來服務員,吩咐上菜。
凡諾臉上的表情變得格外的難看,她在汪霏的旁邊坐下,勉強撐出一絲笑意,卻僵硬的可怕。汪霏素來是個細心的,便湊到她的旁邊問:“你怎麼臉色這麼難看,是不舒服嗎?”聞聲,凡諾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一擡頭,卻見到衆人都盯着自己看,一臉關切,她不由得扯出一絲尷尬的笑容,道:“沒什麼事情,只是肚子很不舒服而已。”
伊莎便問她要緊不要緊,要是不舒服的厲害的話就不要勉強了,先回去休息吧。
這些凡諾便有些騎虎難下了。
她好不容易有這個露臉的機會的,而且一開始和陳氏那邊接頭的就是自己,這樣的場合自己不在,豈不是虧了!
但是伊莎已經很“體貼”的說可以放她回去休息了。
而且,她自己可能沒有察覺,她的臉色真的很難看,就像是活見鬼了被嚇到的那種——蒼白中帶着青色。
衆人都以爲她很難受了,便關切的看着她,都溫聲勸她早點回去休息,不要勉強自己。
格微掃了一眼衆人,然後淡淡的出聲:“沒關係的,凡諾剛剛吃了藥,想來已經好多了。她一個人回去我們也不放心,就讓她在這裡吧,我們也能照看着。”
衆人一想,也是這麼個道理,又聽行事一向穩妥的格微都這麼說了,便也不再堅持。
凡諾這才躲過了一劫,輕輕的鬆了口氣,臉色慢慢的和緩起來。
只是她忍不住去看格微的臉,神色複雜。
陳衍卻目光如炬,眼神在格微和凡諾的臉上掃了一眼,便知道剛剛一定發生了什麼事情,他擡起手腕漫不經心的看了一下時間,便大概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看向格微的目光不由得又深了幾分。
在場的女孩子比較多,幾乎都是精心裝扮,不管是身上的衣服還是臉上的妝容,都讓人挑不出錯處,唯獨她,那樣清湯寡水的,不染半點的脂粉,但她的皮膚好像這幾年被養的很好,幾乎和那些敷了厚厚的粉的皮膚不相上下的白皙紅潤,雖然未曾化妝,卻仍舊豔光四射,將周圍的人都變成了背景板。
她的衣服也算不上精心挑選,許是因爲歪在牀上休息的緣故,還帶着幾分褶皺,白色襯衫的袖口鬆鬆垮垮的挽了起來,卻有一種不修邊幅的精緻,漫不經心的高雅。
她就像是脫胎換骨一般,完全變了樣子,氣質更勝從前,容貌更勝從前,她這幾年用格微的名字發表出去的設計作品他也仔細的看過了,每一件都是那樣風華絕豔,讓人一眼就注意到她的作品,然後再也無法挪開目光。
和三年前相比,真的是天壤之別了。
陳衍的目光越發深邃,幾乎是目光灼灼的盯着格微。
她被這種目光看的難受,左立難安中,她垂頭,點開了手機。
伊莎自然也是注意到陳衍的目光從格微進來的那一刻就一直落在她身上,再也沒有分給旁人一星半點。
她本來就是來做戲的,陪着陳衍演一場她覺得並沒有意義的戲,但即使如此,她也不容許陳衍這樣輕視她,她可是如今赤手可熱的當紅明星,實力派演員,等着和她吃一頓飯,等着她看他一眼的人都拍到大西洋去了,可是眼前的人好像絲毫感受不到她迷人的魅力一樣!
既然是這樣,那就讓他吃點苦頭算了。
這樣想着,伊莎就把手搭在了陳衍的胳膊上,然後笑眯眯的和他交談了起來,一口一個親愛的,叫的那叫一個甜。
她清楚的感覺到陳衍的身子變得格外的僵硬,她臉上揚着溫柔又甜蜜的笑意,實則心底裡已經樂開了花,看着陳衍那迸射出怒火的眸子,和想甩開自己又不能的憋屈樣子,她就覺得十分的解氣。
酒過三巡,菜也吃的差不多了,格微站起來招呼了衆人一圈之後,就放下杯子走了出去。
其實她還是不喜歡這樣應酬的場合,但好在都是自己帶出來的人,並沒有那麼多的拘束和規矩,這讓她好受不少,但是不知道,爲什麼,心裡總是悶悶的,就好像一團棉花捂住了鼻子,讓她必須長大嘴巴才能呼吸的那種感覺。
這感覺本來就很難受了,但是偏偏又找不到源頭,所以這種難受就被無限的放大,無限的放大,幾乎要爆炸了,在她的腦子裡激盪着,在她的心口激盪着,下一秒就要衝破那些屏障,一躍而出,她也不知道再在裡面待下去,自己會做出什麼事情出來。
她站在走廊上洞開的窗戶口吹了吹風,覺得清醒一點之後,轉身去了洗手間。
在洗手檯潑了好幾捧冷水到自己臉上,她混亂的腦子頓時就清醒了不少,她定定的看着鏡子中滿臉水珠的自己,嘴角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心中忽然有一種特別不安的感覺,她精緻的眉眼有一瞬的恍惚,也許,這就是最好的結局不是嗎?
原來,她還是在乎的,只是她自己以爲放下了。
她的手輕輕的撫上自己的胸口,感覺着心臟一下一下強有力的跳動,那種無法忽視的窒息感和失落感是騙不了人的,她可以騙別人,卻騙不了自己,這三年來的努力淡忘,終究是失敗了。
也許是到了徹底說再見的時候了。
他已經有了新歡,她自然便該黯然退場。
只是她已然不是那個只會傷春悲秋的人了,她很快便從這淡淡的是失落中走了出來,臉上再度揚起明媚而清亮的笑容。
下一秒她的手腕就被捉住,然後被那強大的力氣一帶,她的整個人都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男子好聞而熟悉的氣息傳入她的鼻息之中,讓她的大腦出現短暫的空白。
然後是男子那憂愁中帶着不甘的咬牙切齒的聲音:“這麼快就不傷心了?這麼快就重新打起精神了?”
“看來我在你的心中也就這麼點地位!”
她罷工的大腦很快就重新啓動了,三魂七魄已經歸位,理智重新佔據上風,她掙扎着要從他的懷抱裡出來,卻發現他抱得那樣緊,像是銅牆鐵壁一般,絲紋不動。
感受到她不滿的掙扎,陳衍意味深長的在她耳邊半是神情半是威脅的說道:“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你以爲我會這麼輕鬆的放開你嗎?”
餘微被他勒的喘不過氣來,又怕有人走過來看到,手腳並用的掙扎着,卻掙不脫,她便淡淡的說道:“想敘舊的話,你大可放開我,我不會逃的。”
陳衍淡淡的哦了一聲,炙熱的眼神在她的身上游弋着。
他的理智轟然倒塌,不管不顧的吻上了她的脣,脣舌登堂入室,殘暴的掠奪者,他的大手在她身上點燃一簇一簇的火苗。
砰的一聲,有什麼東西轟然炸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