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七愧疚地握住方文熙輕顫的手,“我早該猜到這一切都是雷子琛在搞鬼,不然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好了,你別自責了,你又不是故意騙小唯哥哥的,那只是個誤會,只要解釋清楚就沒事了,小唯哥哥那麼愛你,他一定會明白你的良苦用心的,他這會兒可能只是一時接受不了沒有孩子的事實罷了。”
方文熙自嘲地彎起脣角,搖頭:“小唯不會原諒我的,他剛纔那麼生氣,你也看到了。”
“那是因爲他一時間沒法接受這些,等他冷靜下來想清楚了,就沒事了。”
姚七安慰般的握住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手心裡捂着,“文熙姐,你放心吧,我這就去和小唯哥哥解釋清楚。”
說着她便要開車去追葉晟唯。
可是方文熙卻將她拉的死死的不讓她走,“小七,你別去了,這個時候,小唯一定氣我氣得不行,他心裡肯定恨死我了……”
“可我要是不去,難道就看着你們之間的誤會越鬧越大嗎?你剛剛也聽見那個雷子琛說了,葉家正在安排小唯哥哥和張沐白相親,趁虛而入這種事情可是常有發生的,難道你要給那個張沐白這種機會?”
“我……”方文熙眼中閃過一絲恐懼和害怕,臉上也寫滿了委屈了猶豫,她張了張嘴,卻說不出一句反駁的話來。
姚七拍了拍她的手背,“你放心吧,文熙姐,我去找小唯哥不會說的太多的,這和你沒關係,我只是因爲實在不像你們之間鬧成什麼樣子,我想看到你們好好地在一起。”
說着,她便鬆開了方文熙的手,然後上了自己的車子離開。
方文熙站在柵欄的外頭,目送着姚七的車子消失在視線之內,一張臉上神色疲倦而蒼白,久久沒有恢復。
尖銳的指甲刺破了掌心的嫩肉,鮮血早就染紅了手掌,可是疼痛仍舊沒法讓她清醒下來,心頭的萬千思緒想一團亂麻,攪得人發慌。
想到雷家的人,想到雷子琛,想到安然,她的雙肩便抑制不住的發起抖來。
那不是害怕的顫抖,是怨,是恨。
她緩緩轉身,卻正好看見了就站在不遠處的凌澤羣。
凌澤羣在剛剛那場羣架中捱了不少的拳頭,此刻一張臉腫的像個豬頭,五官都看不清了。
看見方文熙看向自己,他便很快走了過來,一雙眼目不轉睛的望着臉上仍有淚痕的方文熙,他皺了皺眉頭,目光深不見底。
他看了她很久,都沒有說話。
方文熙在這樣的目光中漸漸清醒過來,看着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心疼和擔憂,“澤羣,你還好嗎?”
“這樣值得嗎?”
凌澤羣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開口問道,眼中有些惱怒,但更多是痛苦的情緒糾纏着。
方文熙愣了愣,隨即笑了出來,“什麼?”
凌澤羣上前一步,一雙手扣住了她纖細的肩膀,“你還要裝傻嗎?你明明知道我問的是什麼!”
“澤羣,回去吧,時間不早了,你又受了傷,早點回去休息,記得睡覺之前擦點藥。”
方文熙擡手想要撥開他的手,可凌澤羣卻沒給她機會,他又走近了一步,和她面對面的挨在一起,他稍稍低着頭,呼吸間盡是她頭髮上洗髮水的清香,那撲閃的睫毛像一把小扇子,遮擋着女人眼中略微慌亂的情緒。
凌澤羣瞧着,只覺得自己的胸口像是壓了一塊千斤重的大石頭,悶得叫人窒息。
“文熙,你說一句你還念着晟唯,我便不顧一切的撮合你們,不問緣由,不說難受,我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想看着你幸福快樂,可現在這樣又算什麼?”
凌澤羣的聲音因爲激動拔高了些,“你根本就沒有得到你想要的幸福,根本就沒有!”
方文熙臉色發白,定定的看着面前情緒激動的凌澤羣,聲音不由的冷了幾分,“澤羣,你知不知道自己現在在說什麼?”
“我當然知道!”
凌澤羣喘着粗氣,一雙眼直愣愣的盯着方文熙那姣好的面龐,眼神近乎哀求,“晟唯真的有那麼好嗎?好到你爲了他,可以這樣的委曲求全,文熙,你的人生不該是這個樣子的啊……”
他擡起手腕,想要去摸一摸方文熙的臉頰,“這個世界上,還有許多的人和事物是美好的,除了晟唯,也還有很多其他的男人不是嗎?文熙,我……”
“夠了!”
方文熙一把甩開了他放在自己肩頭的手,眉目間有些冷意,“澤羣,你走吧。”
“文熙,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對我半點感情都沒有!”凌澤羣眼眶發紅,盯着面前的女人,腳步未曾有過半分移動。
方文熙的眉頭皺的越發緊,“澤羣,假如是我做了什麼事情讓你有所誤會,那我跟你道歉,但是以後,請你不要再說這種話了,你知道,我的心裡只有晟唯。”
“誤會?你說那一切都是個誤會嗎?”凌澤羣皺着眉頭,頗有些懊惱,“難道在你眼中,在普林斯頓的那些日子,都是我一個人的自作多情?”
“你千里迢迢的跑到美國去看望我,作爲東道主,我難道不應該好好的招待你嗎?假如是那段時間讓你有所誤解了,那我只能跟你說聲抱歉。”
方文熙抿着脣,“澤羣,到此爲止吧,不要搞得以後我們兩個人連朋友都做不成。”
凌澤羣目光灼灼地看着她,深吸了一口氣,像是鼓足了勇氣一般的開口,“如果那些都是誤會,那你的第一個孩子呢?”
方文熙不敢置信地瞪大眼回望着凌澤羣,一時語塞。
“你難道真的不記得那個孩子的事情了嗎?那天晚上,我們兩個人都喝醉了……”
“夠了!不要再說了!”
方文熙冷冷地喝止了他,臉色變了幾變,死死地瞪着凌澤羣:“你明明答應過我忘記那件事的,還有,那個孩子是葉晟唯的,一定是葉晟唯的!”
“既然你那麼肯定的話,那你現在又在害怕什麼?”
凌澤羣直視着她的眼睛,質問道。
“夠了,不想聽,你走,你馬上給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