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程部的經理冷哼了一聲,將一份文件狠狠的摔在了她面前的桌面上。
“是怎麼回事?這一點安總監的心裡應該比我們這些人更加清楚不是嗎?”
安然的視線掃過衆人,而所有人都冷冷的迴應了她,那像是一種無聲的嘲諷和氣憤,安然低頭,拿起了桌面上的報紙。
巨大的標題一下子映入眼簾——梁氏觀海居項目正式啓動。
標題的下方是一副放大版的觀海居設計圖紙。
安然盯着那份繪製詳細的圖紙,大腦翁的一聲炸開了,因爲這裡頭很大一部分的建築設計和她昨晚交到葉晟唯辦公室的月亮灣項目的設計圖紙巧妙的重合了!
“安總監,這件事情,你該給我們一個解釋!”
安然擡起頭看向質問自己的人,“我並不清楚是怎麼回事,您想要我說什麼?”
“呵呵,事情都到了這一步了,安總監還要和我們打啞謎?爲什麼觀海居的項目我們會突然輸給梁氏,從現在這個結果看來,應該是安總監從中幫了不少忙吧!”
一位董事惡狠狠的看着安然,恨不得將她生吞活剝。
安然皺起眉頭,“你們懷疑,是我把公司的設計圖紙給了梁氏?”
“安總監不必急着辯解什麼,昨天晚上我們工程部的員工都是按時下班的,只有安總監一個人留下來了,七點半的時候,有人把設計圖發給了梁氏,那個時候,圖紙一直在總監的手裡吧!”
“是,因爲這個項目的圖紙那邊要得急,所以我就加班弄完了。”
“呵呵。”對方冷笑了一聲,“所以你就趁着大家都回家了,把這份設計圖發給了梁氏嗎?”
“我在七點零幾分的時候就把圖紙交到葉總的辦公室裡頭了,而且,從辦公室出來的時候,我還和葉總在電梯門口打了個照片,而你們剛剛說的七點半,那個時候,我已經離開公司了。”
安然說完頓了頓,又道,“你們要是不相信,大可以調出昨晚的進出監控。”
“哈,想不到啊,安總監小小年紀,心思就這麼縝密了,連我們這些老頭子都自愧不如啊!”
以爲董事長冷笑着,“昨天晚上保安處值班的小保安現在不知去向,就連監控錄像都跟着一起不見了,你事先安排好了一切,現在叫我們去查嗎?”
另一名懂事附和道,“安總監你委屈在我們公司做個設計師太屈才了,這麼高的手段怎麼不去發展別的呢?”
安然聽着那些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她對上衆人的目光,“既然大家心裡都這麼想,那就報警吧,讓警察介入調查這件事情。”
她話音剛落,會議室裡頭就爆發出一陣噓聲。
“我沒做過的事情,我絕對不可能承認,既然你們不相信我,那就讓警方來證明一切好了。”
安然轉頭看向葉晟唯,“葉總,如果您不介意的話,咱們現在就可以去警察局做相關的筆錄,我需要證明自己的清白。”
一直沒有開口說過一句話的葉晟唯聽見安然的話這才擡起頭,那凜然的眼神,緊緊抿着的薄脣,臉上的神情和其他人沒有兩樣。
安然的心湖的一痛。
她淡淡的笑了笑,但是那笑容很淺,一下子就不見了,她望着坐在那裡的葉晟唯,一雙手握着拳頭,指甲刺進掌心,“葉總,連你也覺得這件事情是我做的,對嗎?”
葉晟唯沒說話,但那清冷的神色已經是一種默認了。
“昨天晚上在電梯口的時候,我們明明是碰見的,況且,假如真的是我做的,我會蠢到在自己的電腦上給梁氏發設計圖的圖紙?”
葉晟唯一句話都沒說,只是沉默的看着她。
“我當時把設計圖放在你的辦公桌上,你的桌上有個精緻的沙漏時鐘,我看了一眼,是七點零八分,我離開的時候,方文熙還在你的辦公室裡,我想,你回去的時候應該也看見她了吧。”
安然清晰的說着每一個字,除了顫抖的一雙手,她沒有表現出任何的異樣。
葉晟唯靠在身後的皮椅裡,冷冷的望着她,“你想說什麼?”
安然張了張嘴,葉晟唯卻突然打斷了她,“不可能是文熙做的。”
不可能是她?
那就是我嗎?
安然看着他篤定的神色,到了嘴邊的話突然就嚥了下去。
“昨天晚上,你是不是進我的休息室了?”葉晟唯忽的開口問道。
安然並沒有否認,勾着嘴角露出一個嘲諷的笑意,他是不是覺得她發現了他藏了那麼久的秘密,因爲怨恨他這些年來愛的人始終是方文熙,所以才把公司的機密文件泄露出去當做對他的報復?
安然定定的望着他,“在你心裡,早就認定了這件事情是我做的,對嗎?”
話音剛落,會議室的大門突然被人敲響了。
安然循聲望去,看見方文熙帶着姚七神色匆匆的趕了過來。
方文熙看見安然,眼神中有些訝異,但也有些擔憂。
她同各位董事一一點頭,“不好意思,在這個時候進來打擾大家。”
她看向葉晟唯,“小唯,小七說她可以幫忙趕一份新的圖紙出來。”
“小唯哥,你放心吧,最晚後天,我一定會把新的月牙灣圖紙送過來。”姚七自信滿滿的樣子。
會議室裡頭,各位高層紛紛露出鬆了一口氣的表情。
安然看着衆人像是看着救世主一樣看着方文熙得眼神,忽的勾起嘴角笑了笑,她的心很痛,但是卻仍舊笑着。
“月牙灣的項目你暫時不用跟着了,在這件事情查清楚之前,你先在家裡休息吧。”
葉晟唯低着頭,翻閱着手中的文件。
“安總監,現在請你先出去吧,我們現在要討論一下月牙灣項目的事情。”
工程部的經理衝着她做了個“請”的手勢。
安然點點頭,表情淡淡的,“知道了。”
……
安然從葉氏走了出來,外頭的陽光很大,照在身上本該是很溫暖的纔對,可是安然覺得很冷,身體從裡到外冷透了。
身後的自動門緩緩的合上,面前是川流不息的車流,她回過頭,茫然的望着身後的葉氏大樓,突然覺得這一切是如此的陌生。
這一次,她是不是把她的飯碗也弄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