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幾天中午的時候四哥臨時回了一趟家,告訴安然,他打算去一趟法國出差。
提起法國,雷子琛根本不用多說什麼,安然知道,嘉盛的因爲股權投資人都是法國人,是他們當初在法國旅遊的時候遇到的,那是十分欣賞哥的才華,最後在蘇哥回國建立公司的時候,給他投了第一筆資金,手裡握着10%的股權。
歐陽他最終能不能收購嘉盛,這10%股權將是重中之重,雷子琛和歐陽家誰能率先拿下這10%的股權,誰就是最後的贏家。
正是因爲知道這一點,安然也明白,當雷子琛走出這一步的時候,那就說明他已經沒有別的路可以選擇了。
所以安然什麼話都沒有說,只是默默的幫他收拾行李,又在他走的時候,幫他整理好胸前的領帶。
“四哥,不管多忙,都要注意休息,你這段時間瘦了不少,等把這次的事情忙完之後,咱們回寧海多呆一段時間吧!”
其實這件事情上次他們就說過了,在見到安齊之後,把人的情緒有些不好,雷子琛便說,等今年過年的時候,他們乾脆回一趟寧海,見一見一些故人。
那現在發生了這麼多的事情,安然便可想回去了,也希望雷子琛能夠騰出一些時間來休息,最近這段時間他一直很緊張,也一直很忙碌。
其實在物質條件上,安然從來沒有要求太多,四哥走到現在這一步,真的已經足夠優秀了,如果不是因爲四哥心懷着巨大的夢想,安然可能希望他們一家人,有更多的時間在一起纔好。
雷子琛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
而當時的安然,對這句話深信不疑,因爲雷子琛從來就沒有食言過,答應過安然的事情,每一件都做到了。
所以一旦得到雷子琛的承諾,安然便不會懷疑什麼。
可沒有想到的是,四哥這一次竟然食言了。
……
安然接到那通電話的時候,正好是快到中午的時間,她正忙着給兩個孩子做奶昔,打的雞蛋,就放在一旁的手邊。
但電話裡那個陌生的女人告訴自己,四哥的飛機失事,現在行蹤不明的時候,安然的手機直直的落了下去,濺起了一地的蛋花。
她手忙腳亂的要去撿手機,一手都是腥膩的味道,但她就像是感覺不到似的,對着電話問道。
“你是騙子,對不對?你想要什麼,你想要什麼我都給你,但是你告訴我實話,我的丈夫,沒事,對不對?”
“安然小姐,我們理解你的心情,但我們是警察局,相信你看一下來電顯示,就能知道了,飛機是今天一早出的事情,根據空乘人員名單,我們一邊搜救,一邊打電話通知了家屬,但是請你放心,我們已經派了大批量的人員去搜救。”
搜救?
搜救有什麼用?飛機失事是什麼概念?從高空中墜落下來,又有多少的生還可能性?
安然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趕到警察局去的,自從接到那個電話之後,她的雙手雙腳都是麻木的,整個身體像是一具行屍走肉。
其實警察並沒有通知她來警察局,但安然就是去了,安然想要知道,這件事情究竟是不是真的,她沒有辦法接受這樣的事實。
明明走之前四哥跟她說好的,四哥會回來的,四哥還說帶她一起回寧海過年,還答應了她這一次要在寧海多呆一些時候。
四哥從來就不會失言,所以四哥怎麼可能出事呢?
她不相信,她寧願相信這個世界上所有的人都騙了他,也不願意相信四哥會騙她。
安然匆匆忙忙的拉扯着兩個懵懂的孩子來到警察局的時候,立馬有警察迎了上來,問她是否需要什麼幫助,可安然的一雙眼睛十分的空洞,只是重複的問着。
“剛剛給我打電話的人是誰?剛剛給我打電話,說我丈夫出事了的人是誰?”
那些警察都一頭霧水,看了看安然身上的穿着,又實在拿不準主意。
看她這身打扮也不像是精神病人呀!
怎麼說出來的話,完全讓人聽不懂呢?警察試圖上來跟安然溝通,但安然根本沒有辦法聽進去任何話。
她就像一個偏執的神經病呢,坐在警察給她安排的凳子上,一個勁的問着剛剛警察是誰?
蔥花和糯米,大概意識到了母親心情不好,乖巧的待在一旁,稠黑的眼中寫滿了害怕和擔憂。
蔥花幾度憋了憋嘴巴,似乎要哭出來,但好在一旁有哥哥的安慰,糯米望着蔥花的手,示意她不要讓母親繼續擔心了。
安然在警察局裡足足和警察僵持了大概有半個多小時的時間,根本沒有人能跟安然良好的溝通,最後他們幾乎要放棄安然的時候,安然的手機突然間響了起來,可安然卻沒有心思去接,一旁的警察倒是立馬像是看到了救星似的,衝上前將安然的手機拿過來接了起來。
打電話來的人是歐陽菲菲,最近他們似乎養成了一個習慣,就是每天中午午休的時候就通一會電話,說一些有的沒的,一開始的時候還有些正題,基本上都在講歐陽家和雷子琛以及雷子琛公司的事情,後來漸漸的就變成了閒聊,但一天天下來也算是養成了習慣。
就比如說今天吧,歐陽菲菲只是像平常一樣打電話過來慰問安然,或許只是想問她中午做了什麼菜?兩個小孩子吃得開不開心,卻沒有想到接電話的人會告訴她,安然現在在警察局裡還問她安然是不是有精神病史。
歐陽菲菲完全是一頭霧水,又擔心是遇到了騙子,更擔心安然帶着兩個孩子獨自在小島上出什麼問題,畢竟雷子琛這幾天去出差了。
但最後警察告訴歐陽菲菲,他們現在就在警察局裡,如果可以的話,希望歐陽菲菲能夠來一趟。
歐陽菲菲很快開車過去了,見到安然帶着兩個孩子坐在警察局裡,實在是不能相信眼前看到的人還是她認識的那個安然了。
那些記者們在看到歐陽菲菲的時候,也是頓時睜大了眼睛。
在整個Z城,不認識歐陽菲菲的,那恐怕是極少了,這個女人長得好看,是歐陽家的獨女,從小時候開始就能如願,經常登上Z城的報紙,銷售是娛樂版塊,長大了成了財經版塊,也常常上新聞,樣貌自然是公開的。
“歐陽小姐?請問您認識這位小姐嗎?”
歐陽皺着眉頭,不確定的搖了搖頭,轉頭看見警察的時候,又點了點頭。
“我確實認識她的,但她現在這副樣子我從來就沒見過,所以告訴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警察拿着一張臉,他哪裡說得清呀?
“我們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這位小姐帶着兩個孩子突然間衝到警察局來,一直問什麼剛剛給她打電話的那個警察是誰?一直在重複這句話,無論我們怎麼跟她說,跟他溝通,她都不願意搭理我們,我們都一度覺得她腦袋有點問題,假如不是歐陽小姐打電話過來的話,可能再過一會兒我們就要把她送到醫院去了。”
歐陽菲菲眉頭皺的更緊了,她終於放棄了,繼續跟警察的詢問,有這個空閒時間,倒不如直接過去問那邊的安然。
但事實上安然就跟那羣警察說的一樣,像是突然得了失心瘋似的,一直坐在那唸叨着同一句話。
剛剛那個給她打電話的警察到底是誰?
歐陽菲菲拍了拍安然的肩膀,“安然,安然,你看看我!”
“安然,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我是歐陽菲菲!”
“……”
無論歐陽菲菲說什麼,安然就像是聽不見似的,一個勁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重複着那樣的一句話。
歐陽菲菲實在沒有辦法了,只能把安然的手機拿了起來,想要看一看到底是什麼人給她打過電話。
她拿着手機又拿過安然的手指解了鎖,往上翻通話記錄,果然發現除了自己的這一條通話記錄,上面一條是來自警察局的電話號碼。
歐陽菲菲把那個號碼拿給警察局的人看,“你們的人確實給安然打過電話,你們到底跟安然說了什麼?讓安然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幾個小警察面面相覷,他們哪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兒?
“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歐陽小姐,既然是這個電話通知了這位小姐,那不如我們再打個電話回去問問就是了!”
歐陽菲菲覺得這個辦法可行,便拿着手機回撥了一下號碼,電話通了之後,警察局裡立馬傳來電話的聲響,他們幾個人循聲望去,發現這臺座機就是他們警察局裡的。
一旁一位警察眼疾手快的喊道。
“小王,你過來一下!”
一個女警員正在那邊倒水,聽見聲音立馬走了過來。
“發生什麼事情了?”
“你剛剛用你的座機,給這位小姐打過電話嗎?”
那位叫小王的警員皺了皺眉頭,思索了半天說道。
“我好像沒有吧……”
安然來警察局已經有半個多小時的時間了,所以小王對這個女人還是有點印象的,她覺得這件事情可能有點棘手,因爲歐陽家的小姐都來了,所以本來是想跟這件事撇清關係,但說完這句話之後,忽然又想起了什麼,擡起頭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