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當初選擇用那樣的辦法,不正是因爲自己知道那是最有效的辦法?
雷子琛把車子停在路邊,伸手狠狠的砸在了方向盤上。
……
到家的時候已經11點多鐘了,雷子琛不知道安然有沒有睡着,但是房間裡的燈是關的,雷子琛也沒有再進去,而是轉身走向了書房。
這天晚上之後,雷子琛和安然兩個人的關係,好像突然間又陷入了一種奇怪的圈子當中,兩個人每天還是一起出門去公司上班,但是卻從來沒有什麼交流,雷子琛又搬回了他的書房,甚至沒有跟安然知會一聲。
而安然當時氣還沒有消,也完全沒有主動要去找雷子琛說話的意思,兩個人就這樣冷戰着。
從蔣俊恩那邊聽說魯格的消息被放到網絡上的事情的時候,安然才稍微打起一點精神。
“哥,這件事情難道是……葉晟唯做的?”
“雖然並沒有查到什麼實質性的證據,但十有八九就是他了。除了咱們之外,最有可能性的也就是他,而且他最近不是剛剛纔得到魯格信息嗎?出手是很正常的,但我沒有想到他竟然有這樣的膽量,一出手就是下了這樣的死招!”
安然微微蹙起眉頭,“那……葉晟唯會不會有什麼事?”
“他竟然做了這樣的計劃,應該就是做好了萬全的準備吧,假如真的什麼準備都沒有做,卻貿然的做了這樣的事情的話,那隻能證明他對咱們毫無用處。”
安然愣了,聽着電話裡頭蔣俊恩說的這番話,她有時間就會有些反應不過來。
“哥,你怎麼會這麼想呢?就算葉晟唯他這對咱們沒有什麼用處了,那也不能讓他這樣以身犯險啊,畢竟是咱們算計了他,假如要不是……哥,無論如何,那也是一條人命!”
聽着安然略顯焦急的語氣,蔣俊恩突然間意識到自己剛剛說的那些話似乎真的很容易讓人誤解。
“然然,哥不是那個意思,哥,只是因爲那小子當初對你做那些事情,所以對他很有意見,所以剛剛聽見你們說的時候,語氣才稍微差了點。”
安然並沒有說話,臉色卻仍舊不太好看。
“好啦,你根本就不用爲那個小子擔心,你別忘了,他可不是像你一樣是個普通人!他是葉家的兒子,方家的外孫,軍商兩方面都有涉及,雖然現在方家沒落了,但他們到底住在軍區大院裡頭,魯格就算能耐再大,他的爪子也還沒有伸到寧海這麼遠的地方來。如今他在寧海還沒站穩腳跟,信息又被突然爆上網絡,假如他在這個時候對葉晟唯不利的話,那簡直就是自投羅網,我相信魯格絕對不會做這麼傻的事情。”
哥哥的這番分析也不無道理,安然終於漸漸放下心來,“嗯,那咱們現在該怎麼做,要繼續做點什麼嗎?”
蔣俊恩聽見安然這麼問,臉色突然間變得正經起來,腦海裡想起那天晚上雷子琛說的話。
“不,我們現在什麼都不要做,你最近也不要跟葉晟唯聯繫。”
“爲什麼?”
安然有些不太理解。“當初按照咱們的計劃,不就是讓葉晟唯去擾亂魯格的視線嗎?現在他第一步已經做得很好了,咱們這個時候爲什麼不趁勝追擊呢?”
“沒有必要乘勝追擊,現在這個樣子已經夠了,再多做點什麼的話,只怕會適得其反。這一次葉晟唯確實弄出了不小的動靜,雖然這篇報道並不是所有人都看見了,網上也沒有掀起什麼大風浪來,但是魯格應該很明白,這篇報道一定被所有該看到的人都看到了,包括國際刑警,寧海軍區。
魯格這麼多年來一直小心謹慎,警方抓不到他任何的證據,就算有時候不小心留下了一點點小小的證據,你根本沒有辦法撼動魯格的地位,但是現在魯格剛剛來到寧海市,腳跟還沒有站穩,其實是他最脆弱的時候,假如在這個時候他被警方或者軍區抓到什麼把柄的話,那可能他就真的要萬劫不復了。
所以你說,魯格會不會去調查這件事情?按照咱們的計劃,是讓葉晟唯去擾亂魯格的視線,那麼到時候魯格只要查出做這件事情的人是葉晟唯就夠了,咱們做的太多,只會把自己也搭進去,那麼就只會適得其反了。”
安然點了點頭,道理他已經完全都懂了,只是……
“安然,我知道你心地善良,不想讓任何人爲你去承擔風險,但是實際上,咱們並沒有利用葉晟唯什麼,當初也是他主動找上你,說要尋找方嚴的,就算咱們不把那些東西給他,他遲早也會查到魯格的存在,他所做的一切最終都會做的,咱們把那些東西透露給他,只是提前了這一切的時間而已,所以不管發生什麼事,你都不要把所有的罪責擔到自己的頭上去!”
掛斷了蔣俊恩的電話之後,安然整個人滑進了被子裡,睜着一雙眼睛,茫然地看着頭頂的天花板。
雖然堂哥說的很有道理,但是安然的心裡就是有一些不舒服,這件事情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真正的過去……
……
安然擔心的事情,其實並沒有持續多長時間,葉晟唯這一次的計劃確實做的挺周密的,但是他們的對手是魯格和雷子琛,還是沒有能瞞過太久。
那篇報導發送的ip地址很快被搜索出來,就在市中心的一棟公寓樓裡頭。
魯格把這件事情交給了雷子琛去做,現在正是風口浪尖上,魯格更要懂得保全自己,有些事情能不出面,儘量不要出面。
不過他也並沒有完全放心雷子琛一個人,所以還派了章沐白和馮林跟雷子琛一起。
雷子琛對此倒是毫無意義,反正他現在已經確定了這件事情跟安然不會扯上什麼關係,所以他只需要盡心盡力的趕緊把攪局的那個人找出來就行了!
查到了ip地址之後,他們三個人便出發去了那棟市中心的公寓樓。
車子停在公寓樓的樓下,章沐白的眉頭不由得蹙了起來,擡頭看着這棟破舊的建築。
“市中心怎麼會有這種房子呀!”
確實,相比於周圍的高樓大廈,這棟樓顯得太舊了,但是卻一直沒有拆遷掉,應該正是因爲處在這個三角的位置上吧,周圍有地鐵包夾着,實在是不好拆除。
不過,雷子琛卻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這樣的舊樓,會不會連用戶信息都沒有登記清楚呢?
雷子琛和章沐白兩個人算是寧海的名人了,所以有些事情他們自然不能出面,比如說去詢問一下住戶信息這種事,只能由馮林去做。
雷子琛和章沐白今天特意做了一番僞裝打扮,頭上都戴着鴨舌帽,跟在馮林的身後。
馮琳完全是個新面孔,而且長相很一般,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倒是不太引人注目。
一樓那邊有個小小的房間,窗口對外打開着,應該就是這棟樓的管理員了。
馮林走了過去,從口袋裡掏出準備好的造假證件。
“你好,我們是市公安廳的,負責調查一下這棟樓的居住情況。”
管理員是個頭髮花白的老人,看起來起碼有六七十歲了,年紀比這棟舊樓還要大,聽見馮林的話之後,他倒是也挺小心的,拿起一旁的老花鏡戴上,仔細的看了看馮林手中出示的證件。
不過雷子琛很懷疑,這位老人家到底能不能看得清楚,即便是戴着老花鏡的情況下,他的眼睛都快貼到了那個證件上。
老人家很快相信了他們三個人,電板樓裡的住戶登記信息表拿了出來,馮林給雷子琛和章沐白一人發了一份,三個人共同翻閱起來。
但是他們看起來是在半夜所有的信息,但實際上要找的都是12樓9號房的那位用戶。
這是因爲這是一棟舊樓,所以住戶信息並沒有登記到網絡上,之前雷子琛想要在網絡上查找房主信息,但是卻並沒有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那間房子不是租出去了,住在房子裡頭的,是原本買下它的買家,所以信息更加難找。
如今那棟標註着12層9號樓信息的登記表正好就在雷子琛的手裡,他很快找到了那個人的名字。
祁思遠。
房屋登記上表明這間房子是他一個人住的,後面的信息上也表明,這個叫祁思遠的人是一個記者,那麼這麼說來的話,白天的時候他又在外面上班纔對!
但是這些信息應該登記的有些年頭了,雷子琛看了看那邊頭髮花白的老人家,覺得這張表上的信息應該是很久沒有更新過了,所以現在他們根本就不能確定,那棟屋子在白天的時候究竟會不會有其他的人在。
雷子琛輕輕地拍了拍馮林的肩膀,貼着他的耳邊說了幾句話。
馮林擡頭看了他一眼,接着便將他手中的那份信息表格給換了過去,然後又裝作不經意的問道。
“老人家,這裡的信息表格是多長時間更新一次,現在上面登記的內容全都是實際的情況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