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鼕鼕在外面待了一個下午,回去就困了,吃了點東西洗了個澡就被高衍抱回房間睡覺了。

鼕鼕此刻一臉睏意,躺在牀上半眯着眼睛朝高衍伸了伸手,高衍擡手握住孩子的小手,坐在牀邊彎下腰身道:“鼕鼕怎麼了?”

鼕鼕似乎很困,小嗓子軟軟的,在高衍耳邊道:“爸爸不喜歡二爸爸麼?”

高衍一愣,摸了摸鼕鼕的小臉,道:“鼕鼕睡覺吧,乖。”

鼕鼕沒有在開口,嗓子裡哼哼了兩聲,身體鑽在毯子裡動了一下,閉上眼睛睡覺了。

高衍在鼕鼕牀邊坐了一會兒,一直看着鼕鼕。

宋明沒多久推門進來,輕輕敲了一下門,高衍轉頭看宋明,站了起來朝外面走去。

高衍走出房間關上門,宋明抱胸站在客廳裡看着高衍,挑眉道:“那個劉毅怎麼回事?鼕鼕怎麼會喊他爸爸?”

高衍看向宋明,搖了搖頭,“不知道!”

高衍把之前鼕鼕在醫院遇到劉毅的事情以及今天下午在醫院的事情簡單說了一下,宋明沉默坐在沙發上聽着,一直沒開口。末了道:“你怎麼看?”

高衍搖頭:“不怎麼看。”

宋明知道高衍的脾氣,道:“不管怎麼樣,你得做對孩子有利的選擇,也許我這麼說很功力,但如果劉毅很喜歡鼕鼕,你們以後的路要好走很多。”

高衍看着宋明,宋明直直回視高衍,接着道:“你給了高榮生一個假的金錢樹,現在不管真的在哪裡,他肯定都要找你的。我之前和你說的那個‘外國團’你還記得麼?藏品雖然到了本地,但那撥人竟然先去了蘇州,還是高榮生接待的。現在高環宇又在這裡想攀劉毅的好,你得想想看,什麼選擇對自己纔是對的。”

高衍看着宋明沒說話,過了一會兒站起來兀自朝書房走去。宋明以爲高衍生氣了,連忙站起來道:“高衍!”

高腰背對着宋明搖了搖手,意思是什麼都不用說,他知道該怎麼做。

劉毅現在的精力都在鼕鼕身上,當然沒有時間見高環宇,高環宇見不到劉毅心裡特別着急,就給胡煉打電話。

胡煉每天都很忙,忙得跟狗一樣,接到高環宇電話的時候還略微愣了一下。

電話接通之後,高環宇說得十分客氣,大意就是問劉總什麼時候有時間見一面,他們好聊聊萬歲金錢樹的事情。

胡煉知道劉毅現在是故意吊着高環宇,便客氣道:“劉總最近確實非常忙,實在抱歉。”

高環宇心裡堵着一口氣上不上下不下的,聽到胡煉生疏客氣的語氣更是氣不打一處來,但還是壓着心緒道:“既然劉總這麼忙,那我也不好意思打擾,改日再約吧。”

胡煉:“好的,等劉總的行程空下來,我給您打電話。”

掛掉電話之後高環宇氣得要死,他直覺劉毅這次是故意的,就是故意這麼吊着他!但高環宇這次是有心要攀劉毅的好,就算知道劉毅在吊着自己,也無從發火。

高環宇只得等,耐心等。當然他也不可能就每天坐在賓館裡等,時不時還是要出去溜達兩圈的。尤其是聽說高榮生接待的那撥外國團的藏品竟然在本市開內展了,高環宇更加不會閒着。

反正也要等,高環宇索性分出一部分精力給了那個藏品內展。

內展前一天,也就是高衍帶着鼕鼕去醫院的那天下午,高環宇想辦法託關係走了一個後門,高環宇也不笨,他託關係走後門不用“高環宇”的名頭,而是借了圈子裡另外一個朋友的名頭,這樣也好躲過高榮生的視線。

高環宇那天特意換了一身衣服,西裝筆挺人模狗樣。內展的展廳已經佈置完畢,高環宇胸口掛着吊牌在裡面晃悠,隨意看看。

高環宇畢竟生在高家長在高家,多少年高家的環境薰陶出來的,手藝或許閉上高衍和高潛,但比一般人還是好很多的。高環宇在內戰裡晃悠,看得隨意,但是眼尖也發現了不少好東西。

內展的一些工作人員在裡面搭臺子,不停有人從高環宇身邊走過,有人疑惑得朝高環宇看看,覺得似乎之前沒見過,但看到高環宇胸口的吊牌也不做他想。高環宇也沒留神內展廳裡其他人的動向,挨着展廳的鋼化玻璃櫥櫃慢慢走。

高環宇一步步挪着,眼睛盯着那些已經收方進去的藏品,突然感覺到有人站在旁邊,連忙擡頭。

男人的眉眼深刻,也是穿着一身西裝,但是胸口沒有任何吊牌,辨認不出身份,男人勾脣淡笑着看高環宇,道:“高先生看了這麼久,有何感想?”

高環宇一愣,沒想到自己竟然被人認出來了,道:“請問你是哪位?”

男人一笑:“自我介紹一下,我姓謝,叫謝暮言,是這次內展的主辦方,當然,那批‘外國團’也是我組織的。”

謝暮言?高環宇心裡轉着,不記得有這號人物,但還是很客氣的伸手和謝暮言握了一下,道:“謝先生你好。”

謝暮言點點頭:“你好,聽說蘇州高家出人才,高先生果然是一表人才。”

寒暄的話雖然人人都知道太假不要聽,但現實卻是很多人喜歡聽假話,高環宇也是如此。高環宇和謝暮言閒聊了起來,從謝暮言的字裡行間打聽這人和高榮生是否認識。

謝暮言說話很謹慎客氣,直言自己並不認識其他高家人,高環宇是第一個。

高環宇也不傻,笑道:“謝先生真是好眼光,一眼認出我就是高環宇?”

謝暮言笑,笑得十分隨意平和,道:“因爲我聽說高先生手裡有一株‘萬歲金錢樹’,謝某很有興趣。”

高環宇一愣,他想謝暮言到底是什麼人?不但知道他是高環宇,還知道他手裡有‘萬歲金錢樹’?這人難道認識劉毅?!

高衍要陪劉毅去參加一個藏品展覽,所以早上特意換了一身西服,高衍很少穿得正式,每次鼕鼕看到高衍穿西服都知道爸爸今天出去有特別重要的事情要辦,所以自己要乖乖的。

高衍出門之前鼕鼕很貼心的說了一句:“爸爸快走吧,我會很乖的!”

高衍本來想打車去華榮,結果一出小區就看到劉毅的車停在小區門口,胡煉從駕駛座的車窗裡伸出一隻手,衝高衍揮了揮手。

高衍走過去,拉開副駕駛座的門坐進去,轉眼就看到劉毅坐在後座上看幾份文件,看到他走進來的時候擡了擡眼。

高衍道:“劉總。”

劉毅點了點頭。

胡煉打轉放線盤掉頭,假裝隨意和高衍聊天,聊了幾句,話題扯到鼕鼕身上。

胡煉:“鼕鼕昨天去醫院了?身體怎麼樣?”

高衍:“好多了。”

胡煉:“我看鼕鼕很乖啊,不皮吧?我大學同學生了個兩個女兒,她現在已經不工作了,就在家裡帶孩子,她說她現在都要忙瘋了,帶孩子比工作還累。”

高衍道:“還行,沒那麼累。”

胡煉:“哦,對了醫院的護理方案會根據鼕鼕的體檢報告改的,這個你就放心吧,都是專家,沒問題的。”

高衍:“好。”

胡煉快說不下去了,因爲他發現高衍似乎並不愛和人聊鼕鼕的事情,你說一句他客氣回一句,根本就沒有和人多聊的欲/望。

後車位上的劉毅擡眼看了看高衍,低頭繼續看文件。

這次的展覽是有邀請函的一個內部展覽,來的人不是圈子裡愛好古玩的大老闆就是一些投資鑑定師,劉毅被邀在內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胡煉把劉毅和高衍送到展廳門口並沒有跟着進去。

展廳大門口有幾米紅地毯,周圍擺放了不少花籃,但展廳的大門十分小且十分低調,如果不注意還以爲這裡是某個小餐館的門店在剪綵。

劉毅依舊一身筆挺的黑西裝,長腿一邁步伐穩健,渾身散出一股沉穩的氣質。高衍隔着半步走在側後發,目不斜視,神態平和。

古玩圈的內展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無非就是一撥人湊在一起看看瞧瞧討論兩句,偶爾也就藉着這個平臺擴充人脈圈的,但十分少,因爲這個圈子的人多少有些自視甚高,生意歸生意是一碼事,看展覽又是一碼事。

高衍一直跟着劉毅後面,不時有人會上千和劉毅打招呼,劉毅話不多點個頭寒暄兩句也就沒什麼可說的了,但高衍的表現卻讓劉毅詫異了不少。

內展不是古玩市場,來的人非富即貴要麼就是學界名流圈中紅人,這樣的場面普通人是來不了的,高衍之前應該也從來沒有參加過這樣的內展。但高衍自從進門之後就表現得非常平和,說話內容語調都十分到位,進退自如,偶然還有人要和高衍交換名片,高衍也笑得平和,開兩句玩笑,免掉自己沒有名片的尷尬。

劉毅之前是帶着高衍進來,沒多久,劉毅便好像隱去行跡一般退到一邊,給了高衍足夠的空間。

高衍朝劉毅的方向看了一眼,沒有跟上,自己在展廳中和人交流看藏品。

劉毅一直默默看着高衍的方向,眯了眯眼睛,他一直知道高衍是個隱藏很深的人,多年默默無聞的生活讓他習慣了那樣的生活狀態。但劉毅發現自己看錯了,他原本以爲高衍應該是那種活得十分小心翼翼並且自律很強的人,但現在他才發現高衍其實非常自信,他的自信不是來自他說的話或者他對陌生環境的適度反應,而是他的眼神和表情。

高衍在這樣的場合可以表現得很平和,別人或許以爲他在裝,但是從劉毅這個角度看過去,高衍側身姿態以及臉部輪廓都相當自如。在當下這樣的環境裡,其實已經很難找到這般平和的人,好像無慾無求,把什麼都看淡了,也就無所謂驚恐無所謂憂慮了。

劉毅挑眉,發現自己似乎對高衍有了新的不同的認識,這個時候卻突然有人從後面走過來,對劉毅道:“劉總。”

劉毅轉身,對那人點點了頭:“你好。”

謝暮言笑道:“劉總可能不記得我了,我和劉恆、王殷成都認識,我姓謝,叫謝暮言。”

作者有話要說:追過我文的姑娘應該知道,更新還是很給力的,求包養麼麼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