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186

這一晚作爲對傅容用牀笫之歡威脅他的懲罰,徐晉着實折騰了好一陣,次日他早早去上朝了,傅容對他起來的動靜一無所知,如被秋風戲弄了一夜的芙蓉花,終於得了空暇,睏倦貪婪地睡着。

兩口子有一陣沒有鬧成這樣了,蘭香走到牀邊看了看,出去後跟梅香小聲商量:“一會兒瑧哥兒要醒了,咱們要不要叫王妃起來啊?”

瑧哥兒早上醒的特別準時,之前醒了就哭,現在小傢伙也明白了,乖乖由乳母照顧噓噓,噓噓完乳母自會抱他來這邊,由孃親親自幫他洗臉。

梅香忍不住笑:“讓她多睡兒吧,一會兒瑧哥兒來了自會叫醒孃親。”

兩人分頭收拾,沒一會兒果然見乳母抱着瑧哥兒走了過來。

梅香蘭香領她進去,熟練地掛起紗帳,悄無聲息。

乳母見牀上王妃酣睡,大吃一驚,小聲詢問梅香:“要不我再哄會兒哥兒?王妃還睡着……”

話沒說完,被瑧哥兒啊啊打斷,卻是小傢伙看見孃親便開始扭動身子,着急要去孃親懷裡。

乳母心知自己沒有留住瑧哥兒心的本事,忐忑地將小傢伙放到了傅容裡側。梅香蘭香示意乳母先出去,王妃什麼懶樣她們都見過了,王妃也不介意,被乳母瞧見可不好。送走乳母,兩個大丫鬟一起在牀邊站着,算是照看瑧哥兒。

傅容正好是朝裡側睡的。

瑧哥兒坐着瞅了會兒孃親,見孃親沒有像以前那樣抱他,小傢伙茫然地去摸傅容的臉,可惜他左手沒能撐住自己,右手還沒碰到孃親,胖乎乎的身子就歪着朝傅容撲了過去,倒在傅容胸口。

傅容皺了皺眉,感覺有人在自己胸口抓啊抓的,耳邊還有熟悉的咿咿呀呀聲,她困惑地睜開眼,就對上兒子水漉漉的眼睛。母子倆對視片刻,瑧哥兒咧嘴笑了,繼續試圖扒開傅容身上的睡衣。

傅容扭頭,看到梅香蘭香慌張逃跑的背影。

她無奈地揉揉額頭,真是,晚上伺候徐晉,白天伺候他兒子,父子倆一樣纏人。

眼看兒子饞得都流口水了,傅容心又軟了,將小笨蛋摟到懷裡,解開睡衣喂他,她實在太困,眼皮又合了起來。

瑧哥兒最近胃口極好,咕嘟咕嘟吃完一邊又去吃另一邊,邊吃邊玩,小胖手在孃親身上的幾處紅點摸來摸去,兩隻小腳丫也無意識地輕輕蹬着孃親,吃到最後玩心更重,下面兩顆小門牙還會不小心咬到孃親。

傅容徹底睡不好了,擡起手撓他癢癢,瑧哥兒突然被襲,朝裡面翻了個身,咯咯笑個不停。

母子倆玩了一陣,傅容先自己洗漱,然後再幫兒子洗臉。

瑧哥兒仰面躺着,烏溜溜大眼睛就沒從頭頂的孃親身上離開過。

他剛洗完的臉蛋白嫩嫩的,傅容笑着問他:“今天咱們去二姨母家看姐姐,瑧哥兒高興不?”

瑧哥兒有一陣沒瞧見二姨母了,並不懂孃親說的是誰,壞壞地擡起小腳丫踩孃親胳膊。

傅容抱住他小腳啃了兩口,扭頭吩咐蘭香命人備車,用完早飯就出門。

本就定好今日去樑家送中秋節禮的,蘭香也沒多想。

收拾好了,傅容抱着瑧哥兒上了馬車,許靈蘭香跟她同乘一輛,車前車後各有王府侍衛跟着,穩穩當當地朝樑家所在的桐蔭巷走了過去。拐進巷子,傅容挑起窗簾,就見一側宅邸門口都栽了梧桐樹,此時葉子正黃,明亮好看。

傅容教兒子認識梧桐樹,然後指着前面一戶人家道:“看,那就是二姨母家。”

說話時,正好傅宛聽到門房通傳走了出來,到門口才將懷裡的小女娃放了下去。媛媛嘴甜得很,瞧見傅容娘倆,高興地喊姨母弟弟。

瑧哥兒好奇地盯着她,一隻小手無意識地摸孃親脖子。

馬車穩穩停了,傅容娘倆下了車。

“姨母真好看!”媛媛盯着傅容的裙子,仰頭誇道。

小丫頭這麼小就知道喜歡裙子了,傅容想稀罕外甥女,將瑧哥兒往傅宛那邊送:“瑧哥兒給二姨母抱好不好?”

傅宛笑容溫柔,期待地看着外甥。

瑧哥兒瞅瞅姨母家門口旁邊的大梧桐樹,很給面子地朝姨母伸手。

傅宛高興壞了,抱過外甥香了一口。

瑧哥兒眨眨眼睛,擡起小手擦臉。

傅容忍俊不禁,彎腰將媛媛提了起來。

瑧哥兒確實會認人了,進宮時傅容要抱他不熟悉的珍姐兒或璋哥兒,他都不願意,傅容抱他就哭,輪到常常見面的大郎跟媛媛,他倒是不反對,乖乖待在姨母懷裡,看孃親逗姐姐說話。

一行人進了屋。

媛媛新得了一個小馬枕頭,陪瑧哥兒一起玩。

傅容笑着跟傅宛打聽:“姐姐,我聽王爺說,秦二哥最近常常來找姐夫?”

六月底樑家隔壁搬來一位新調任的御史大人,姓陶名韞,家中妻子早逝,底下只有一個姑娘。傅容聽傅宛提起過,卻沒見過那位陶姑娘,昨晚聽徐晉說秦英喜歡的就是這位陶姑娘,傅容忍不住想一睹真容。

其實傅容跟秦英不熟,如果不是牽扯到妹妹的婚姻大事,傅容不會好奇秦英的心上人。眼下秦二夫人明顯瞧上自家妹妹了,傅容就想看看這位陶姑娘品貌如何,心裡好有個底。好的話,傅容相信秦二夫人不會太反對,若有不足,那秦二夫人很有可能會堅持自己的眼光,強迫兒子娶傅宣……

傅宛早從樑通那裡得知了秦英的心思,此時見傅容眼睛亮亮的,她輕聲問:“你也知道了?”

傅容興奮地點頭:“姐姐覺得她如何?”

傅宛挺喜歡陶茜茜的,她覺得如果妹妹也喜歡陶茜茜,將來就能在秦二夫人面前幫忙說說話,順了秦英的心,便派女兒去請人:“媛媛去請你茜茜姨過來,就說姨母帶荔枝來了,請她過來嚐嚐,必須把茜茜姨請來,知道了嗎?”

她擔心人家小姑娘避諱王妃,婉拒不來。

樑家沒客人的時候,陶茜茜常常過來陪傅宛說話,媛媛很喜歡她,聽母親差遣,小女娃立即領着白汀一起去請人了。她活潑機靈,又嘴甜會討好長輩,陶茜茜再不想過來見貴客,面對小女娃的撒嬌哀求,還是被媛媛拽了過來。

“民女拜見王妃。”

進屋後,陶茜茜看了傅容一眼,便規規矩矩地行禮。

傅容趁機打量她。

陶茜茜今年十六,個子高挑,身上穿了艾綠小衫白色繡花挑線裙,素雅清新。擡起頭時,兩道柳葉彎眉如新月,杏眼靈動又嫺靜如水,一身書卷氣瞧着像跟傅宣有點像,但又比傅宣多了幾分世故通達。

畢竟早早沒了母親,要幫着父親持家的。

見了禮,傅宛親暱地將她叫到身邊,笑着道:“茜茜不用客氣,我這個王妃妹妹是最不計較那些虛禮的,你別拘束,就把她當宣宣一樣相處就好。”傅容出於身份來她家裡的次數少,傅宣有外甥女吸引着,一個月總要來三四回,跟陶茜茜關係不錯,兩人會互贈書看。

傅容也道:“是啊是啊,妹妹坐吧。昨天王爺帶了一筐荔枝回府,我特意拿過來給姐姐嚐嚐鮮,還叫媛媛去請妹妹過來,媛媛走了我才記起來妹妹是嶺南人,真是,妹妹別笑話我啊。”

她平易近人,陶茜茜放鬆了許多,看看果盤裡的荔枝,由衷讚道:“這是貢品增城掛綠吧?我也只在書上見過,還沒福氣吃過呢,今日真是沾了王妃的光。”

“什麼叫掛綠啊?”媛媛正在吃孃親親手剝好並去了核的荔枝肉呢,聽到這話好奇地湊了過來。

陶茜茜便捏起一顆荔枝,給她講如何分辨荔枝品種。

媛媛一本正經地聽着,也不知到底懂不懂。

傅容在一旁瞧着,心底又開始冒酸水了。人家秦英也給自己挑了個好媳婦,她哥哥到底喜歡什麼樣的啊,長此以往下去,傅容真擔心官哥兒都娶媳婦了,哥哥還在打光棍呢。

晌午傅容在這邊用的飯,反正樑通跟陶大人都不回來,姐妹倆就留陶茜茜一起用飯。

傅容昨晚就跟徐晉說了今日過來的,於是紅日西斜時,徐晉又來接媳婦,騎馬行到一半,撞見樑通秦英。三人打過招呼,一起到了樑家門口。

陶茜茜還沒走,得知王爺來接傅容,樑通也回來了,她歉然告辭,從後門離去。

她一個未出嫁的姑娘,見外男不合適。

穩重守禮,傅容越發喜歡她了。

抱着兒子出了門,傅容跟樑通寒暄幾句,剛要上車,聽到馬蹄聲,轉身看去,見秦英策馬而來。

上車後,傅容笑道:“二弟真傻,陶姑娘在屋裡待着,他天天來人家門口晃悠也沒用啊。”

瑧哥兒抓了兩個荔枝出來,徐晉正剝荔枝給兒子看呢,聞言笑了笑,頭也不擡地道:“他比你聰明多了,聽門房說陶家姑娘也在裡面,知道她會從後門走,早早去那邊堵人了。”

傅容驚訝地看他。

敢情剛剛秦英是見完心上人回來的啊?

她實在無法相信秦英這麼聰明,挑開車簾。

秦英騎馬跟在一旁,還在暗暗回味兒陶茜茜惱羞成怒的嬌俏模樣,察覺窗簾被人挑開,他看過去,困惑問道:“四嫂有事?”

傅容抿抿脣,小聲問他:“二弟打算何時告訴姨母?”

秦英沒想到她竟然問這個,尷尬地撓撓腦袋:“這,等她也喜歡我了?”

傅容正色提醒道:“你若真心想娶她,就該跟她表明心意,然後請父母做主,你光戲弄人家,小心被人當成登徒子。”

秦英愣住,回首望去,若有所思。

傅容見他明白了,放下了窗簾。

“你管他做什麼?”徐晉不懂傅容爲何如此關心秦英的婚事,一手捏着荔枝給瑧哥兒嘬水兒,扭頭打量傅容。昨晚她好奇秦英的心上人,今日又親自過來相看,還提點秦英如何追媳婦,實在奇怪。

傅容沒想瞞他,一邊幫兒子擦嘴角一邊道:“我看姨母好像屬意宣宣,既然二弟有了心上人,那他早點告訴姨母,姨母就能早點放下宣宣了。”

徐晉垂眸,手裡荔枝轉了個個兒:“你覺得二弟配不上宣宣?”

傅容嚇了一跳,真讓徐晉生出這種誤會,那還得了?

“怎麼會?二弟俊朗坦率,他要是喜歡宣宣,我求之不得呢,可他不喜歡,咱們強求多不好?兩人情投意合,婚後纔會相敬如賓啊。”說話時情意綿綿地凝望徐晉,意思就是他們夫妻是兩情相悅的。

徐晉哼了聲。

她說得再好聽也沒用,他知道她還惦記着吳白起當妹夫呢。

徐晉一直都看不上吳白起,見傅容有了更好的妹夫人選不忙着撮合反倒提點秦英如何討陶姑娘歡心,他有點不快,眼看兒子將一顆荔枝嘬得快沒水兒了,伸手就將荔枝塞到了傅容嘴裡。

傅容瞅瞅瑧哥兒髒兮兮的嘴角,再喜歡兒子也受不了這個,扭頭就將荔枝吐了出來。

徐晉跟兒子告狀:“你娘嫌棄你。”

瑧哥兒瞅瞅爹爹,將右手裡攥着的荔枝朝孃親遞了過去。

傅容得意地掃徐晉一眼,接過荔枝給乖兒子剝。

徐晉笑笑,低頭幫兒子擦嘴。

作者有話要說:佳人:嗚嗚,我也想吃荔枝了,瑧哥兒求喂!

瑧哥兒:咿咿呀呀。

肅王翻譯:孃親剛吐了一顆。

佳人:某人你等着挨虐吧!

肅王:……跟我有什麼關係?

謝謝姑娘們的地雷,麼麼噠~

wingsc扔了一個地雷

黃色月亮扔了一個地雷

narissa扔了一個手榴彈

17508689扔了一個地雷

奶姑涼扔了一個地雷

開胃姜扔了一個地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