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她是他的皇后,伺候服侍他是再尋常不過的事情。再加上方纔是她不對在先,不管今後如何,剛剛確實是她誤會了他。而他方纔氣成那個樣子……也有她一半的責任。
蘇婉容抿了抿脣,默默低下了頭。她脫下了繡鞋,爬到了胤莽膝邊,規規矩矩地跪坐在那兒。
胤莽這才翻了個身,人半靠在引枕上。他側眸睨了眼蘇婉容,然後,將右腿伸了過去。
“捏吧。”如此不溫不涼地吩咐道。
蘇婉容下意識垂眸去看。
男人渾身上下只着寢衣寢褲,鞋襪自然是沒穿的。這會兒肌肉緊實的腿猝不及防橫過來,赤着的腳丫就這麼直接搭在她跪疊着的大腿上。
蘇婉容眉尖兒微蹙。
她是最愛乾淨的,這隻大腳又大又醜,而且是男人身上最髒的地方,平素她連看一眼都覺嫌棄。即使是夜夜同榻的枕邊人,此時叫她親手給他揉捏這裡……蘇婉容內心裡,一時間還真有些不好克服。
不過好在,男人剛沐浴過一遍,大腳雖醜,卻沒什麼異味兒。蘇婉容心裡便稍稍安慰了一點。
此時定睛一望,又見果然如男人方纔所形容的那般,在腳腕連接小腿,毛髮逐漸開始旺盛的地方,確實有一處三寸來長的傷疤。應當是癒合有些時日了,傷口已經慢慢結痂,顏色很深,像是盤踞在那裡,一條猙獰扭曲的蜈蚣。
蘇婉容雖然是婦道人家,卻也曉得戰場上的腥風血雨,兇險重重。
想她這一世真是沒受過半點苦的,平日裡,便是繡些錦帕小物,若是銀針不慎挑破了指尖嫩肉,都會疼得她渾身一顫。像是男人腿上這樣的傷疤,這麼深,這麼長,被鋒利的刀劍劃開的時候,該是有多疼啊?
即便已經確認男人身體並無大礙,思及此處,心中一時間也有些不忍,就真的將手小心翼翼地搭上去,避開他傷口的位置,替他輕輕按捏起來。
胤莽也沒真想叫她捏自己的腳。只不過是見她一慣嫌棄他腳臭,不願觸碰,這才故意嚇一嚇她。沒想到她這麼聽話,他叫她捏,她就真的開始捏了。
她這一雙小手軟嫩綿滑,沒骨頭似的。哪像是在替他揉捏?撓癢癢都嫌力道不夠。可是他確實被她捏的有些癢,心尖兒上癢。就想捉住她的小手,將她壓在榻上,弄得她哭哭啼啼下不了地纔好。
但一想起她方纔說的那些沒良心的話,這麼放過了她,心裡不暢快,狠狠懲治她一頓,又下不去手。這會兒見跪坐在榻角,粉頸低垂,賣力替他揉腳的小姑娘,胤莽忽然,有了主意。
而蘇婉容這邊呢,是任勞任怨地在幫他按捏腿腳的。男人肌肉紮實,連小腿都是硬邦邦的堅硬。上面佈滿了捲曲粗硬的毛髮,不美觀不說,扎得她手心都有些疼。
她專心致志地忙手上的活兒,也曉得男人正在氣頭上,並沒有指望他會開口說話。孰料她正這麼想着呢,手腕兒就被他給一把捉住了。
蘇婉容錯愕地擡眸。
胤莽面無表情,拎小雞似的將她直接提到了前面,叫她以趴跪的姿勢,橫臥在自己的大腿上。
蘇婉容尚來不及開口去問,他爲何要把她擺弄成這般怪異的姿勢,就察覺自己的羅襪被人給一把扯去,男人粗糲的手指帶着厚厚的繭,衝着那嬌嫩無比的腳板心,就這麼不輕不重地撓了兩下。
蘇婉容渾身一抖。
從前根本就沒人這般對她,蘇婉容甚至不知道自己如此怕癢。此時猝不及防被他偷襲,她本能地想笑,但是情勢不對,她忍住了。
“你、你這是在做什麼?”
嘗試着想要撐起身來,卻發現男人另一隻手就按在她的腰臀上,她像是一隻釘在案板上的蝦,根本就動彈不得。
“朕的皇后不是自詡賢良淑德,最是體諒朕的麼?朕現下手癢,皇后暫且爲了朕,好好忍着。”胤莽湊她耳邊,不緊不慢地沉聲說道。
蘇婉容咬咬嘴脣,逐漸停了掙扎。
胤莽眯着眼睛,時刻關注着她的反應。
撓第一下的時候,小姑娘咬緊嘴脣,勉強忍着。撓第二下的時候,細白的十根指尖攥緊了明黃色的被褥。第三下,第四下……小姑娘漸漸就有些忍不住了,玉白的臉蛋兒憋得透紅,額前滲出一層細汗。有低低的悶哼聲,逐漸從粉脣間一點一點,斷斷續續地溢了出來。那聲音壓抑而難抑,嬌柔又婉轉,是牀帳之間,每天夜裡胤莽最爲熟悉的怡人旋律。
心口一下就熱了。再撓她腳心,手上的動作,也開始有那麼一點不太對味兒。
“知道錯了沒有,嗯?”嗓音都暗啞了,胤莽眯着一雙黑眸,懲戒似地加重了手中的力道。
而那蘇婉容呢,這會兒卻是癢的有些實在受不住了。趁着男人言語間的短暫鬆懈,猛地翻過身來,一把抱住了他的胳膊。
“方纔的事情,是我一時疏忽。但人是皇太后親自挑選的,我原以爲你這邊應當也提前得了消息,哪裡想到你竟是不知情的。這事算是我誤會了你,可我、可我畢竟又並非有意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