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世的蘇婉容也總聽得一些傳聞,道是那晉元皇帝明明坐擁三宮六院,人過而立之年,膝下卻無一兒半女,想來那七十二嬪妃也不過是人前的一個掩飾,專門掩蓋皇帝某些難以啓齒的不足之症。
從前不認得這個男人,這些傳聞也不過只當個故事來聽。後來陰差陽錯遇見了,這男人諸多不知羞恥的急色言行,已讓蘇婉容開始懷疑上輩子這些流言蜚語的真實性。直至今夜,男人重重地朝她壓下來,蘇婉容才曉得,所謂流言,那都是嘴碎的人,信口拈來的茶後談資,完全不能相信。
男人體魄強壯,身量魁梧,便像個不知疲倦的蠻牛,自顧耕耘。
胤莽原本體力過人,從前確是每每被她撩撥得恨不得一口生吞了纔好,可總是顧及她動不動亂哭鼻子的嬌脾氣,一直忍到現在。壓抑得都快爆炸了。此番總是被他得手,垂涎已久的小美人被他壓着,正正是他可以爲所欲爲的時候,他自然不願拘着自己的。
最起初的時候,蘇婉容一張小臉兒整張埋在香枕裡,潔白的貝齒緊緊咬着脣兒,只餘一截兒白嫩的膀子沁着細密的汗珠,暴露於空氣之中不住顫抖。
後來有狂風颳來,大雨磅礴,且愈下愈大。粗重的雨珠一下一下,接連不斷地砸落在嬌弱可欺的花骨朵兒上面,只砸得花骨朵招架不住,迎風在枝頭,含着露珠顫巍巍地搖個不停。大雨不曾憐惜,幾番摧殘蹂躪之下,揉碎的花瓣灑落一地,雨聲稍歇,可,不出一會兒,雨勢再度傾盆而下。
這樣來來去去,蘇婉容早已是四肢疲軟,香汗淋漓。胤莽託抱住她,讓她平躺在他的身上。
男人身上皆是油亮鼓實的肌肉,硬邦邦的堅硬,不如柔軟的牀褥半成舒適。可,這麼幾番折騰,蘇婉容渾身上下剩得半分氣力也無,即使不太情願,也只得如同一攤軟泥那般任憑男人隨便作弄,當真是一根小指頭也挪不動了。
到了這個時候,蘇婉容也已經是累極了,渾渾噩噩地就要睡着,卻察覺身下的男人摟着她猛地一個翻身,再復將她壓至身下。
對上男人灼熱到燙人的一雙黑眸,方纔險些被他拆骨散架的記憶瞬間浮上心頭,蘇婉容渾身便是一個哆嗦。
這真不是蘇婉容嬌氣,上輩子她是嫁過薛硯之,也算是經過事兒的。可是相比之下,那薛硯之便是個文弱書生,後來夫妻不和,房事其實也就起初的那麼幾次。反觀這一個呢,卻是個重色重欲的,鐵打一般的結實身子,完完全全的不知饜足。
方纔的一幕幕掠過腦海,蘇婉容再遭不住這罪了,急忙用細嫩的胳膊去抵他,氣喘吁吁地道:“別、別了,今夜已經很晚了,就歇了吧……”
胤莽一點也不想歇,他覺得自己還能繼續大戰三百回合,嘴裡就含糊敷衍地“唔”了一聲。低下頭去,一下一下親吻小姑娘潮燙的面頰。
蘇婉容是真被他的粗蠻勁兒給嚇怕了。見他已經要欺身上前,急得滿臉憋紅,實在沒轍了,只得極力推拒着男人的臂膀,顫着嗓子揚聲哀求:“你便饒了我罷……求求你……我真的再受不住了……”
蘇婉容幾番苦苦告饒,胤莽還真略一停頓,擡頭望向了她。
這會兒就瞧見小姑娘烏髮凌亂,雙腮潮紅,瑩潤的水眸噙着淚,就這麼巴巴地盯着他。怎一番楚楚可人憐的模樣。
饞了小姑娘這麼許久,終於叫他得償所願,胤莽卻總覺得方纔還不夠盡興。現下小姑娘啞着嗓子哭着求他,他確實心生憐惜,可畢竟憋得太久裡,他又正值血氣方剛。比起憐惜,瞧見她此時梨花帶雨的可憐樣兒,胸臆間又有另一簇火苗蹭地一下被點燃。
粗重的鼻息噴薄在她白嫩的脖頸,他一邊摟着她軟膩膩的腰肢不放,一邊啞着嗓子,低聲去哄:“好了好了,朕念你這是第一次,總不會欺負你欺負太狠的。朕抱着不動了,你乖乖躺着,朕再抱一會兒,咱們好早些歇下了……”
男人嗓音低柔,又伸出大掌,像是安撫她一般,一下一下輕輕拍打起她的後背。粗糙寬大的掌心,用力適中,又厚實溫熱。
蘇婉容感覺舒服,確實被安撫到了,再加上實在是困了,見他良久也再沒了什麼動靜,便選擇相信了男人。身子漸漸放鬆下來,斂了眸子就要睡去。
孰料,她一口氣剛舒出尚沒有多久,那男人趁她神經鬆懈之時,驟然出勢。蘇婉容驚得倏地瞪大雙眼,這個時候察覺自己上了男人拙劣的當,可已經遲了。男人的鐵臂緊緊禁錮住她,完全不給她任何反抗的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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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看另外一邊。
不久以前,胤莽撂下倚翠及凝香兩個丫頭,自己急不可耐地趕回蘇婉容的鳳儀宮。
皇帝已經過去了,可思及皇后娘娘今夜的種種不尋常的表現,兩個丫頭依舊放心不下。躊躇裡一會兒,還是緊隨皇帝的腳步,匆匆也跟了上去。
現下也在外頭守了有段時間了,方纔帝后間斷斷續續的幾段對話,已經聽得兩個小丫頭面紅耳赤。倚翠和凝香雖說都是尚未出閣的年紀,但既然是安排在皇后娘娘身邊伺候,該懂的那些,入宮前嬤嬤自然也都是教過的。
自家娘娘與皇帝如此恩愛,小丫頭替娘娘高興。紅着臉就去準備熱水和乾淨的巾帕,再次,回來以後就聽寢宮內的動靜似乎停了,卻沒有聽見傳喚之聲。倚翠和凝香互望了一眼,正猶豫着是不是應當主動進去伺候?
暗自猜疑之際,原本安靜下來的寢宮再次弄出了一些響聲。倚翠和凝香下意識豎起耳朵去聽,便是聽見了另外一段,帝后之間的親密交談。
“你這個不知羞恥的下作賊人!你出爾反爾,言而無信!虧我信了你!你做出這等事情,良心就不會不安嗎?”
皇后娘娘一改方纔的嬌柔若水,揚着嗓子恨恨地斥罵出聲,真真是什麼難聽的話都往外說。
只聽得外面的兩個丫頭提心吊膽,就怕耿直的娘娘口無遮掩,不慎觸怒了龍威。
可皇帝本人呢,似乎是絲毫不氣不惱的,低啞的嗓音裡甚至混着笑意,一邊喘着粗氣,一邊柔聲在哄:“好好好,朕下作,朕無恥,朕欺你騙你。等下你想怎麼待朕,朕都依了你。現下你乖乖的,先幫朕泄泄火……”
待到後來,皇后娘娘的斥罵聲忽然停了,取而代之的是高低起伏的陣陣啼哭。
那啼哭聲斷斷續續,聽着像在哭,又不像在哭。在外偷聽的丫頭,雖然不懂,但兩顆尚未出閣的小小心臟,卻也隨着自家娘娘啞着嗓子,抑揚頓挫的啼哭聲,跟着噗咚噗咚着高低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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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晉元的皇帝及新後,廝纏了整晚,終於成了真正的夫妻。
晉元帝仗着自己身強體壯,壓着自己身嬌體軟的皇后,胡天胡地了整夜。直到五更天的時候,終於勉強盡興,就喚人進來取了熱水,也不讓宮婢侍奉了,親手給他的嬌皇后仔仔細細清理乾淨。又用剩下的水,把自己一身的熱汗也胡亂擦了一把。
一切收拾好後,他換了一身乾淨的中衣中褲,翻身上榻,將嬌軟的皇后熟練地摟進懷裡,心滿意足地大大彎起了嘴角。
然而,此時此刻被他強行摟着的蘇婉容呢。則是睜着一雙含淚紅腫的眸子,嗓音啞得哭都哭不出來了,只躺在那裡目光發滯地一動不動。
冷靜下來以後,現下瞧見小姑娘這一副可憐見的模樣,胤莽自然也是心疼的。又見繡着牡丹花紋的杏色衾褥下,小姑娘暴露在外的,原本應當白嫩嫩的玉潤肌膚,現下青一塊紅一塊,想必都是他情難自已的時候,沒控制好力道,不小心給弄上的。
當下更是心生憐愛,簡直喜歡的不行。就連人帶被地整個攬抱住,親親她的紅腫眼皮兒,又去親她汗溼的碎髮,“苦了朕的乖乖小心肝兒了,方纔差點要了朕的命。”
蘇婉容恨死男人的滿嘴粗話,他還敢提,她惱羞成怒地擡臂就要打他。可她一身原本就算不得充沛的氣力,早經了方纔的幾個時辰,完完全全被男人給榨乾了。揮出去的粉白拳頭,最後也不過軟綿綿地落在男人剛硬的側臉上,說是打,瘙癢按摩還差不多。
男人不痛不癢,反觀那蘇婉容自己呢,只這麼擡臂的功夫,卻彷彿牽動了渾身上下所有疼痛的筋脈。肚子那裡尤其,酸脹難受的厲害。
蘇婉容忽然不作聲了,胤莽撐起身子去看,就見她細緻的黛眉微微蹙着,脣片泛白,一張小臉也顯蒼白。又見她蜷縮去一團,胤莽觀察了一會兒,發覺了其中的緣由,愈是心疼起來。想也不想已經將大掌探過去,隔着一層薄薄的寢衣,按揉她的小腹。
經了這麼一夜,蘇婉容怕了男人的忽然殷勤,或是忽然靠近,渾身本能地一抖。
察覺小姑娘的瑟縮防備,胤莽也曉得今夜欺她欺得太狠了,自知理虧,只嘆了口氣。繼續手上的動作,他親了親她的腦頂。“這次我真不碰你了,快睡吧。”
最後應當也是實在倦極了,雖依舊不肯信他,但也無法,生理上的疲憊戰勝了精神上的緊繃。身上也依舊難受,卻也估計不了那麼多了,枕着男人的臂膀,就這麼睡着了。
睏意襲來,蘇婉容支撐不住便睡裡過去。摟抱着她的胤莽,此時此刻卻是丁點睡意也無的。
她嘴脣還有點白,暖帳內很熱,面上已經透出了幾絲薄紅。她睡着了,纖細的眉還輕輕顰着,想來今夜算是累壞了她。精疲力盡地蜷縮在他的懷裡,烏髮鬆散,披覆在兩人身上,與他粗硬的頭髮扭結在一塊兒。
睡着了的她便像是一隻懵懂稚嫩的白兔那般,無知無覺地躺在他的懷裡,以一種十分依賴的姿勢。他忍不住伸出手指,輕輕去碰她小巧的鼻尖,察覺到癢,小姑娘的鼻翼微微動了兩下。小脣兒微撅,便發出不滿意的細微咕噥聲。
心坎兒仿似塌了一塊兒,傾身上前,最後親了親小姑娘的嘴角,這才滿意地吹吸了燈,摟着她雙雙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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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腦發熱而導致的一時衝動……
對於昨夜發生的事情,今日午時才恍惚轉醒的蘇婉容,待大腦略微清晰一些以後,就只能這樣解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