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運氣還算不錯,在這片叢林裡兜兜轉轉了小半個時辰,便尋到一處佈滿苔蘚的寬敞洞穴。
河岸附近的洞穴部巖壁泥濘潮溼,入住在這裡條件稍微差了一些,可總也算得暫時遮風落腳的去處。再者此處洞穴洞頂足有十尺來高,又有大片青藤垂墜下來,遮掩洞口,算得比較隱蔽。
胤莽四顧一番,對這處洞穴勉強算得滿意。就將蘇婉容輕輕放在角落,自己去洞外拾了一些枯枝枯葉一類回來,手法熟練地開始生火。
火光將整個洞穴照亮,他點燃另一把火,插於洞穴口。安置好一切,他又遂返回蘇婉容坐着的角落,跟着她席地而坐。
“腳扭在哪了?伸過來,給我看看。”
胤莽面無表情,垂着眼皮看她一眼,硬聲吩咐。
她不吭聲,肩膀上披着他衣袍,屈膝縮在角落一動不動。露在外面的手捂住腳腕兒的位置,胤莽他什麼也看不清楚。
壓着脾氣等了一會兒,她還是沒動。胤莽徹底沒了耐性,也顧不得她的反應,直接挨近,攥住她的右足,不由分說地往前一拉。
方纔在水中的一番折騰,她的繡鞋羅襪也浸泡得透透溼。完全不去理會她的驚呼掙扎,胤莽一手摁住她的腿肚,一手捻住黏在她腳踝的裙襬朝上一掀,又抓着她的白綾襪帶着鞋子一齊往下一扯。
白嫩的小腳丫連帶一截兒子玉腿,便一下子暴露於他的眼底。
她這一隻小腳,細得像嫩豆腐似的,色澤又極是白膩。故而腳腕處突兀的那兩枚硃紅色的小點,便顯得格外醒目。
而另外一邊,猝不及防被男人握着腳往他那邊扯,蘇婉容身形不穩,駭得驚聲一呼。
腳原本就是女兒家極私密的地方,即便此人行事素來無賴,從前再不該做不該看的地方,也早便盡數被他做盡看盡。如此突兀不妥當的舉措仍舊讓她難堪得漲紅了臉。
更何況接連奔波了數日,蘇婉容許久沒有好好淨身過了,腳上的味道哪裡能好?到底是難爲情的,蘇婉容咬牙攥緊了雙拳,試圖將右腳從男人粗糙的手心抽出。
“別動!”
胤莽徒然皺眉,揚聲斥呵了一句。“若想活命,你便老實點別給我動。”
蘇婉容一震,尚未緩過神來,又聽男人沉聲說道:
“你的腳腕上面,留着的是被蛇咬過的印子。方纔你不曾給我看過,我以爲你只是普通扭傷。現下耽擱了這段時間,倘若蛇有毒性,怕是早便已經開始擴散了。”
男人一臉肅容,看上去並不像是開玩笑的模樣。蘇婉容聞言也霎時間變了神色。
她從前不曾踏入類似叢林,可也聽說,在諸如此類的荒郊野外,蟲蠍或是毒蛇原本十分常見。無論陸地或是水中,許多便是最富經驗的山林中人,也叫不出名字。聞所未聞,更莫要提若是不幸被其咬上一口,是否有解藥可醫。
方纔跳水之前明明還好好的,自己腳上這傷想必是在河中掙扎之際,一時不察,才被水蛇咬中。
蘇婉容沒有類似經驗,自然不曉得若被蟲蛇咬傷應當如何處理。卻也怕真如男人口中所言,倘若這是一條毒蛇,毒液若是蔓散開來,輕則廢去一條腿,重則當場斃命。
剛剛經歷了劫後餘生,蘇婉容當然害怕自己中毒。聽胤莽這麼一說,她心裡也有恐慌。幾乎想也沒想,她旋即脫口便問:“那我應當如何?”
胤莽沒有應聲,只孤自俯身垂下頭去。察覺男人意圖,蘇婉容心間又是一跳,美眸倏然大睜,她又驚又急地再度掙扎起來。“你這是想要做甚?你起來,你莫要……”
“閉嘴!”
胤莽猛地擡頭,不耐煩地厲聲打斷了她。“你若再不聽話,毒發以後,你的腿腳逐漸開始腐爛,屆時便是華佗再世,也只能將你整條右腿立刻截斷!”
男人冷硬的表情實在不像是在開玩笑,蘇婉容嬌軀微顫,駭得徹底噤住了聲。
下一刻,見她閉上了眼睛,雙肩還在輕輕發顫,可爲了活命,饒是心中覺得如何彆扭難堪。右腳卻保持着被他攥在手心的姿勢,總是聽話地不再動彈。
得了蘇婉容的默允,胤莽不再顧及,沒絲毫停頓地直接埋身,張嘴湊到她的腳腕兒,對準那兩枚紅點,便吮吸了起來。
吮出一些血,側頭吐出,再去吮另一些。如此反覆了十幾遍,便是當真有毒,殘留的毒液也差不多該清了。
胤莽原本做這一連串動作的時候,確實是心無雜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