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鳳綾。
地上同樣凌亂不堪的，還有她因爲撕扯而破碎的衣裳，髮髻散亂，頭飾也掉了一地。
看到鳳淺的瞬間，原本的嚎啕大哭逐漸變成小聲抽泣，妝容哭花，卻顯得愈發楚楚可憐。
“姐姐，我們……”她眸色一閃，連忙改口，“我和陛下，不是你看到的那樣……”
鳳淺抿了一下嘴脣，微微擡眸，視線轉向那個一臉冷漠長、身玉立的男人，才發現他的目光自始至終都停留在自己身上。
四目相對的瞬間，鳳淺從他的眼睛裡看到了一絲迫切。
那雙漆黑的鳳眸，顏色深得如同打翻了墨硯，無法見底。
墨色的長袍並不整齊地披在身上，髮髻未梳，可是整個人偏又帶着一股慵懶邪肆的魅惑。
鳳淺朝他彎了彎脣，淡淡地收回視線，走到鳳綾面前半俯下身，絞着一絲冷厲的笑。
“不是我看到的那樣？”她反問，“你可知道我看到的是哪樣？”
“我……”鳳綾看着那張染上寒霜的臉，嘴脣動了好幾次，卻發現自己像是失聲了一樣，根本說不出話來。
直到她嚥了口口水垂下眼，才勉強哭哭啼啼地道：“姐姐，我是真心喜歡陛下的。雖然我們才見過沒幾次，可是我對陛下的心，還是希望姐姐能明白，能成全。”
說完，又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連忙補充一句：“姐姐大可放心，我不會搶走陛下對你的寵愛，就算往後我跟在陛下身邊，也一定會以姐姐爲尊，事事聽從姐姐吩咐。姐姐，好不好？求你給妹妹一個機會，好不好？”
鳳淺微眯着眼，就像是看着一個跳樑小醜一樣看着她。
“你到底是哪裡來的自信，覺得我會擔心你搶走陛下的寵愛？”嗤然一笑之後，鳳淺兀自彎着脣繼續道：“我一點都不擔心，所以，你大可不必裝出這副模樣，沒用的。”
鳳綾臉色一白，“姐姐……”
“別這麼叫我！”鳳淺冷聲打斷，“你膈應你自己也就算了，別來噁心我。”
“姐姐怎麼能這樣說我？”鳳綾像是對她極爲失望一般，慘白着小臉搖了搖頭。
“就算你不念在我們之間的姐妹關係上，也該看在伯父伯母的面上可憐可憐我吧？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我現在還成了這個樣子，你讓我出去怎麼見人？”
“你現在成了這個樣子，是誰造成的？難道是我？我逼着你脫光了來勾引我男人的？”
若是換了往常，鳳淺說不定還會有閒情逸致陪她多玩一段時間，可是剛纔在鳳丞相那裡受到的委屈，讓她一下子忍不住用最惡劣的姿態去將鳳綾罵得一句也還不了口。
“鳳綾，你說不是像我看到的那樣，那我現在就告訴你，我看到的是哪樣。”鳳淺掛着寒涼的不達眼底的笑意，冷冽道：“我看到的，就是你脫光了勾引一個男人，可惜那個男人都沒有用正眼看過你！”
鳳綾瞳孔驟縮，剎那間臉色慘白。
君墨影看着鳳淺皺了皺眉，“淺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