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紅紗的話,儒士並沒立即回答,而是用冷淡的目光看着她,直到紅紗真正發現自己的要求有些過分,不安的低下頭,他才淡然的開口:“你若是完成不了這個任務,可以選擇退出。”
“不,我……我就是跟老大開個玩笑而已。”紅紗一聽這話,內心的不安變成了驚恐。
在血在飄組織裡,身爲一個殺手,接下來的任務還沒有去執行,就說完成不了而選擇退出,那是要受到無法想象的懲罰的。這種懲罰十分惡毒,不光在肉體上讓人無法忍受,最可怕的是精神上,靈魂上那種時刻存在的折磨。
所以,當紅紗聽到儒士這句話之後,她纔會如此恐懼,甚至是膽寒。她做殺手已經有十來年,被她親自殺掉的目標已經不計其數,在刺殺目標過程中,死在她手中的無辜者,更是多如牛毛。
即便是這樣的一個女人,只要一想到血在飄裡的刑罰,都會全身打顫,恨不得能夠遠離那樣的懲罰。
這也是血在飄裡的殺手,在確實無法完成任務的時候,寧願選擇死亡,也不願意選擇退出任務的原因。
看到紅紗如此激烈的反應,儒士暗中冷哼了一聲,語氣稍微緩和了些說:“準備什麼時候正式行動?要知道,僱主給的時間有限,如果我們耽誤太久,只怕受到責罰的不光是你,我們這次接了任務的所有人都難逃一死。”
紅紗回答道:“我已經有了一個計劃,但需要你們配合一下。”
“說來聽聽。”儒士看向紅紗,語氣柔和的說,“如果可以,我可以親自配合你去實現自己的計劃。”
紅紗看看被綠紗關緊的房門,又看了看臘居住的房間,這才說:“不如請大家一起出來,我一次把計劃說出來。免得需要一個個的去解釋說明。”
儒士點點頭,在茶几旁邊的其中一個毫不顯眼的按鈕上輕輕按下。不一會兒,臘和綠紗分別從各自的房間出來,面無表情的各自找地方坐下來。
第二天一早,伊夢魂被神龍戰隊的成員送到歐陽府,嶽朦朧夫妻剛剛起牀,得到輕描的彙報之後,夫妻倆快速整理好,來到岳飛揚居住的貴賓區別墅。
當她看到一臉憔悴的伊夢魂,不知所措的坐在客廳沙發裡時,嶽朦朧忍不住鼻子一酸,輕聲叫:“夢魂。”
手中捧着一杯熱水,不知道在想什麼心事的伊夢魂,聽到這個久違的聲音,激動的擡起頭來,順着聲音看過去。
當她看到那張親切的,美不勝收的俏臉時,眼眶一紅,晶瑩的淚花就涌了出來。她放下水杯,一下子站起來,神情複雜的看着攜手而來的兩個人,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衝上去,跟好友要個擁抱。
嶽朦朧放開歐陽迎風的手,並給了他一個請給姐自由的眼神,讓歐陽迎風不敢對她的選擇有半點怨言。
她大步來到伊夢魂面前,伸手拉住她冰冷的小手,目光在她臉上來回掃瞄,心疼的說:“怎麼把自己搞得這麼狼狽?”
“我……”伊夢魂咬了咬嘴脣,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只是不停的流眼淚。
嶽朦朧拍拍她的手,然後把她擁在懷裡,輕撫着:“想哭就哭出來吧。想必這幾個月,你也過得膽戰心驚的。”
伊夢魂一聽這話,再也顧不得其它,趴在她肩膀上,哇哇大哭起來。她哭得很心酸,似乎是把這近二十年壓抑的情緒統統都發泄出來般。
嶽朦朧聽着她這樣的哭聲,也不知道怎麼勸慰,忍不住熱淚盈眶。她一邊輕拍着伊夢魂的後背,一邊陪着她流淚。
歐陽迎風自己找了個地方坐下,看看剛剛從樓上下來的岳飛揚。兩人都沒有打擾站在那邊相擁而哭的小女子,只是默默的等待着他們情緒發泄之後,再來談正事。
足足過了五分鐘,伊夢魂才止住哭泣,從嶽朦朧懷裡出來,有些不好意思的擦擦眼淚,紅着眼睛看着嶽朦朧說:“朦朧,對不起,我又讓你看不起了。”
“說什麼傻話。”嶽朦朧笑着,拉着她的手,和她一起坐在長沙發上,溫柔的說,“每個人都有感覺疲憊的時候,適當的哭泣,是可以減輕壓力的。不瞞你說,我也偶爾會哭的。”
伊夢魂瞪大眼睛看她,不敢相信她剛纔那句話似的看着她。伊夢魂還記得,剛認識嶽朦朧的時候,自己還是個不會笑的,自怨自艾的女孩,每次看到嶽朦朧那令人目眩的笑容她就想給她找些不痛快。
可每次自己做的那些事,彷彿都有人提前通知嶽朦朧似的,被她輕鬆避開。結果,不痛快的依然是她自己。
再後來,嶽朦朧找了個機會,跟伊夢魂進行了一次簡短的談話。
伊夢魂還記得,那天是週五下午,當辦公室裡所有人都離開之後,嶽朦朧叫住了她:“伊夢魂,你等下。”
心中有鬼的伊夢魂,聽到她叫自己,有點心虛,卻又不願被人看扁了,雖然很怕被她恥笑打罵,但還是十分硬氣的站在那裡,手中緊緊捏着一隻姑姑用得變色的名牌包包,轉頭看着她。
嶽朦朧背上自己那標誌性的大便利包,大步來到她面前,十分平靜的問:“可以告訴我,你爲什麼不喜歡我嗎?”
“我爲什麼要喜歡你?你又不是帥鍋。”伊夢魂下巴微微擡起,一副姐就不喜歡你的架勢。
“噗嗤——”嶽朦朧一聽她這回答,不但沒有生氣,反而沒心沒肺的笑噴出來,真笑得捂住肚子大聲說:“我要告你謀殺,你竟然說出這麼搞笑的話來殺害姐,你這是要笑死姐呀。”
“白癡。”伊夢魂看到她笑得那麼誇張,心裡說不出的不舒服,留下這樣兩個字,轉身就想離開。可眼前一花,又被嶽朦朧擋住了去路,一臉笑嘻嘻的看着她,她轉身想繞開走,結果眼前又一花,還被擋住了。
她這樣的速度,這樣淡定從容,讓伊夢魂心裡一緊,全身冷汗都冒了出來,她十分不安的看着眼前這個美麗的女孩,訥訥的問:“你……你想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