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少夫人出了什麼事兒,你負責?”瓊柔說。
秦芳抿着嘴巴凝眉說:“琛凡,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就這麼一句話,使得琛凡的男子氣概一下子就涌了上來,他挽起袖子做了一些準備,卻被瓊柔一掌拍在腦門兒上,“你倒是快點兒啊!”
“那不也得準備準備才能使上力氣嗎……”
哐——
琛凡果真是條漢子,這門兒簡直就是脆弱到家了,一下就被琛凡給撞開了。瓊柔與秦芳趕到房裡的時候,瞧見琉璃蜷縮在地上昏迷不醒,失去了知覺。隱約中能夠看見琉璃的臉上是青一塊兒紫一塊兒的。
秦芳着急上前扶起琉璃,喚了幾聲都不見答應,便朝着站在前方的瓊歌投去仇視的目光。瓊柔見此情形,便衝到瓊歌的面前,問:“你對琉璃都幹了些什麼?!”
“拳打腳踢,能做的都做了。”瓊歌說。
瓊歌的語氣冷冰冰的,甚是無情。“我不就是想要和離,有這般難?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琉璃被秦芳與瓊柔擡起來放置在牀上,大夫看過了她傷勢後囑咐了幾句,秦芳見瓊柔在跟前守着便匆匆離開了葛家,一路奔跑跑到了馮府。馮府老管家認得秦芳,上前同秦芳說了幾句話後便帶着秦芳進府裡去了。
此刻的韶華正站在亭子裡看池水中的錦鯉水中嬉戲,幾條錦鯉爲了一點兒飼料互相爭奪着。
突然聞得有人從遠處急促地大喊“韶華少爺”,韶華聞聲望去,只瞧見秦芳一副着急的模樣朝自己奔跑而來,他便問:“秦芳?你怎麼在這兒?你不是應該在葛家同琉璃在一起嗎?”
秦芳站在韶華跟前大口喘了幾口氣,便“噗通”一聲跪下,仰頭看着韶華,帶着哭腔說:“韶華少爺,快去救救我家大小姐吧……”
韶華雖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可一聽到與琉璃有關,立馬就着急了,扶起了秦芳細問道:“秦芳,發生了什麼事情,琉璃怎麼了?是不是在葛家受了委屈,受了欺負了?!你快說啊!”
韶華的雙手抓在秦芳的雙肩上,力道逐漸加重,秦芳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疼痛的表情,這才叫他鬆開了秦芳,緊接着又問秦芳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秦芳說:“自打大小姐嫁進葛家開始就沒有過上一天好日子,洞房花燭夜,葛瓊歌喝醉了酒回房便睡了;因爲外頭有相好的事情被老爺拿着家法責罰,大小姐卻衝上前去替他捱了一棍;又因着葛瓊歌執意休妻,爛醉歸來打了大小姐一頓!”
“平日裡就對大小姐愛理不理,態度極差,簡直就把大小姐當成下人使喚了!大小姐卻一直隱忍着不出聲兒,今兒倒好,他葛瓊歌在夫人跟前受了氣,回到房裡卻找大小姐撒氣!大小姐被他打得鼻青臉腫的,這會兒還躺在牀上昏迷不醒!”
“韶華少爺,你快去救大小姐吧!”
韶華扔下了手中的飼料,不管三七二十一,跑出馮府騎上馬匹就往城北葛家大宅飛馳而去了。
繁華的街道上人來人往,路人的談笑間忽然聞得男子的一陣喝聲,便瞧見從不遠處有個身着淺紫色的男子騎着一匹赤色的馬兒飛馳而來。路人匆忙讓路,“唰”的一功夫,男子便騎着馬兒離去了。
秦芳遠遠的落在後頭,跑了幾里路實在是跑不動了,便放下速度來慢慢兒地走着,邊走邊喘着大氣。
韶華焦慮不已,他擔心琉璃的處境,更是一刻都不願琉璃再在那葛家呆下去。他要帶走她。
韶華下了馬便要衝進葛家裡去,守門兒的兩個下人在外頭匆忙攔住他,瞪着眼睛問:“哎哎哎!你誰啊,幹什麼的!”
韶華懶得同他們解釋,不過是兩個瘦弱的門童,韶華雙手一推,那兩人便被推至一旁了。如此弱不禁風也來做門童。
只是當韶華邁進葛家的時候,李叔卻不知從哪兒冒了出來,伸手擋在了韶華的身前。見他一副大戶人家的少爺打扮,便說:“這位公子,不知你來這兒有何貴幹。瞧着公子也並非常人,怎能如此不懂規矩,隨意闖入他人府裡呢?”
見李叔是個三四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看上去也是憨厚老實的模樣,韶華便稍稍放鬆了下來,緩了緩自個兒的情緒,說道:“我是你們少夫人的老友。”
李叔一聽,忙笑臉迎上,說:“啊,原來是少夫人的老友啊。想必這位公子是來找少夫人的吧?呵呵,抱歉了,少夫人現在不方便見客,公子還是請回吧。”
“琉璃在葛家受了欺負,今日我必定要將她帶回去!讓開!”韶華一把推開了擋在身前的李叔,李叔見狀,覺着攔也攔不住,便緊緊地跟在他的身後一路爲他指引,想着到了少夫人房外自然會由少爺來處理此事。
李叔將韶華待到了琉璃的住處,韶華二話不說地就要邁進房裡去卻被李叔匆忙攔了下來,說:“公子可算是不速之客,還請公子在外頭稍等片刻,容我進去同我家大少爺稟報一聲。”
“不必了。”說完,韶華便邁進了房裡去。
房內,瓊柔正坐在牀邊照顧着琉璃,而瓊柔卻是坐在桌子前優哉遊哉地喝着茶。韶華進房時正巧瞧見這一幕。
他站定了腳步凝視了瓊歌許久,方纔說道:“你就是葛瓊歌?”
瓊歌聞聲望去,一個陌生男子突然出現在自己的房間裡,這並非是一件好事。他放下了手中的杯盞,凝眉起身,問道:“你是誰?”
李叔從房外走進來委着身子說:“這位公子說是少夫人的老友。”
瓊歌挑眉道:“哦?”隨後將韶華上下打量了一遍。
韶華將袖子一甩,邁出了步子走至了牀前。琉璃正閉着眼睛躺在牀上,臉上是青一塊兒紫一塊兒的,看的韶華很是心疼。他二話不說,彎腰便把琉璃給抱了起來欲往外走。
瓊柔卻忽然站起來抓住了韶華的手臂,不客氣地說:“你幹什麼!”
韶華只是斜着眼睛看了一眼瓊柔便往外走去。在他眼裡,葛家的人每一個好東西。
瓊柔追了上去,正當他抱着琉璃要邁出房門的時候,瓊歌卻橫在了他的跟前,眉頭一挑擡顎看他,說:“你要把我的女人帶去哪裡。”
“呵,你的女人?身爲一個夫君毆打自己的妻子?拳打腳踢什麼都使上了,還有臉面說是自己的女人?葛瓊歌,你也不怕人笑話!”韶華冷冷一笑,滿臉都是嘲諷瓊歌的表情。
瓊歌卻露出一抹邪笑,他說:“不論如何,這都是我與我夫人之間的事情,你是什麼人?莽闖我葛家又闖入我的房間奪我夫人轉身要走,如此荒唐的事情竟發生在我葛瓊歌的身上?呵呵。若你不把琉璃放下,我便報官了。”
韶華緊緊地抱着琉璃,並沒有要鬆手的意思,他與瓊歌面面相覷,一雙劍眉皺了起來,更顯英氣。“琉璃從小到大都從未受過這樣的羞辱,嫁到你們葛家簡直就是他的噩夢!不論如何,今日我都要帶她走。”
正當兩人互相瞪着對方的時候,琉璃卻迷迷糊糊地睜開了眼睛,她發現自己被韶華抱在懷中且渾身上下都疼痛難忍。方纔隱約是聽到了二人爲自己而爭吵,琉璃虛弱的模樣終於喚出了一聲“韶華”,韶華便低頭看向她。
瓊柔一聽到琉璃的聲音便湊上前去欣喜地看着她:“琉璃!琉璃你醒啦!”
琉璃轉動着眼珠子看了瓊柔一眼,又閉上了眼睛,只見她凝眉,聲音極小地問:“你要帶我去那兒……”
“琉璃,我帶你回家。離開這裡,我絕不會讓你再受一點兒委屈!”說完,韶華便要抱着琉璃離開,琉璃卻突然伸手抓住了韶華的衣襟,柔軟的聲音傳入他的耳中,“我不走……”
“琉璃!”韶華叫喚着。
琉璃又一次睜開了眼睛,她看上去累極了。她說:“我不走,我不會走的……”
“琉璃說她不走,你聽到沒有!你這個人真的很莫名其妙誒,莫名其妙地闖進別人房裡,又莫名其妙的進來就要抱着琉璃離開,你腦子沒事兒吧!”瓊柔瞪着眼睛看韶華。
韶華仍是沒有要放下琉璃的意思,他勸說道:“琉璃,跟我回去吧,你留在這裡只會被葛家的人折磨死的!”
“這裡纔是我的家,你放我下來……”琉璃使出渾身力氣開始掙脫,韶華拗不過她,只得抱着她回了裡屋,將她小心翼翼地放下,又爲她蓋上了被褥。
瓊柔又回到了牀前守着琉璃,韶華於心不忍,還是湊上前去柔聲說:“你若再在葛家受了委屈受了欺負,下一次,都定會二話不說帶你離開。”他轉身的時候瞧見瓊歌正雙手交叉與胸前一臉不屑的模樣看着自己。
韶華也是不客氣地盯着瓊歌看,瓊歌說:“看什麼看,快出去吧,賴在別人家裡也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