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關近了,到處都喜氣洋洋的,可是,花意涵的心情卻一直很不好。
戰天行身世的事,始終是個麻煩。
如今還只是四皇子知道了,可是,要是太子知道了,那情況就更糟糕了。
太子和大齊的長公主有勾結,如果他從大齊那邊得知了這個情況……
花意涵幾乎不敢往下想了。
“怎麼又嘆氣?”戰天行捏捏她的臉,“我來了之後,就聽到你嘆了好幾次了。”
花意涵搖搖頭,擔心歸擔心,但是,她卻不願意說出來,惹得戰天行也不開心。
他是什麼樣的處境,他肯定也是心知肚明的,他不說,她自然也不會說。
兩人手牽着手,漫步在孟通河畔,看着河水滾滾,花意涵忽然道:“天行哥哥,要不,我們離開這裡吧?”
“離開這裡?”
“是啊,我們離開這裡,去一個誰也不認識我們的地方生活……”可是,花意涵自己說着說着,就說不下去了,他們又能走到哪裡去?他們走了,家人怎麼辦?
“小涵,要不,我們分開……”
一聽戰天行這話,花意涵頓時出聲打斷了他,“不行!”
“天行哥哥,我說過,不管發生什麼情況,我都會在你身邊,我都要陪着你,你休想把我甩開!以後你再不許說這樣的話,不然,我會生氣的。”更會傷心的!
花意涵說着,不顧一切的伸手抱住戰天行的腰肢。
“好好好,我不說我不說。”被熊抱住的戰天行看看左右,見周圍沒有人,這纔回抱住她,柔聲安撫,“好了,以後我都不說那樣的話了。”
花意涵還是抱着他不撒手,“天行哥哥,雖然我們認識的時間不算太長,但是,也好歹有兩年了,我是什麼樣的人,你還不知道嗎?我花意涵什麼時候怕過事,你不要以爲自己的身世會牽連我,所以要趕走我!我喜歡你這個人,和你的身份地位還有身世背景沒有關係,你是大越人也好,是大齊人也好,在我心裡,你就是你!我早就決心要和你在一起,那麼,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不會退縮!”
聽着懷裡人一番情真意切的話,戰天行心中無限感概,“是我不好,不該說那樣的話。”
“嗯,你以後不許說那樣的話了。”花意涵在他懷裡蹭了蹭,悶悶的說。
兩人靜靜的擁抱了一會兒,寒風瑟瑟,兩人心中卻一片溫暖。
不遠處,一個穿着紅色披風的人,看着擁抱的兩人,眼中閃過一片恨色,手中禁不住用力,折斷了一支寒梅。
年後初八是太子迎娶太子妃的好日子,花家從聖旨下來之後,就一直忙着採辦各種東西,再加上過年,整個花府的人都忙得腳不沾地。
而最閒的,無疑是花意涵主僕三人了。
沒有花,天氣冷了,連菜也沒有了的院子裡,花意涵懶懶的躺在貴妃椅子上曬太陽,冬天的太陽,曬得人懶洋洋的。
天九在院子裡自娛自樂,撒歡着到處跑,胖胖的身子,奔跑騰挪倒是非常靈
活。
小七和秋荷一邊打着絡子,一邊說話。
整個小院兒一派安靜和祥和。
只是,這樣的美好卻很快被“嘭嘭嘭”的砸門聲給打破了。
花意涵被打擾,眉頭頓時不悅的皺了起來。
“誰啊?不能好好敲門嗎?門不是用來砸的。”小七起身,不悅的喊道。
“開門、開門!”是錦繡園巧喜的聲音。
“來了。”小七皺眉應了一聲,趕緊去開門。
而花意涵這時候,也慢慢的坐了起來,卻並沒有下來的意思,一副慵懶的樣子。
門開了,門外站着盛裝的花錦繡,身後跟着一羣的丫鬟婆子,聲勢浩蕩的派頭。
“給大小姐請安。”小七恭敬的行禮問安,“大小姐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花錦繡冷冷的瞄了她一眼,冷哼一聲,“滾開,你一個奴才配和本小姐說話嗎?”
小七一聽,頓時氣結,想要說什麼,那邊花意涵卻已經開口了,“大姐怎麼有空到我這個破落院子裡來。”
“哼,你以爲我願意到你這裡來麼?”花錦繡說着,目光很快落在了秋荷手中的絡子上,“要不是你的人拿了我的嫁妝,我纔不會到你這個髒地方來呢。”說着,還一臉嫌棄的看着荒蕪的院子。
花意涵很意外,看向小七和秋荷,問道:“你們拿了大小姐的嫁妝了?”
“奴婢沒有也不敢拿大小姐的嫁妝。”小七和秋荷趕緊回答,面上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這個大小姐今天帶這麼多人過來,擺明就是找茬的。
“還說沒有,那些絡子就是!”花錦繡指着秋荷手中的東西,厲聲道。
秋荷一驚,低頭看看手中的絡子,又看向花意涵,“不是,小姐,奴婢找到管家要線繩的時候,管家就給了奴婢這些,奴婢並不知道這些是大小姐的嫁妝啊!”
“你這個賤婢,居然還敢說謊,今天管家一天都在前院兒忙,根本就沒有見過你們,倒是廚房的李嬤嬤說見過你們去庫房拿東西,你們現在說是管家拿給你們的,是想栽贓嗎?”花錦繡冷冷的說。
花意涵一聽,就知道這中間有問題,也沒有說什麼,只是看向小七和秋荷,要聽她們的說。
“大小姐,奴婢們到庫房是領取新年的被褥,這些線繩的確是管家給我們的。”
“管家,她們說東西是你給她們的,是嗎?”花錦繡揚聲喊了一句。
這時候,管家越衆而出,躬身向花錦繡和花意涵行了禮,“見過大小姐、二小姐。”
花意涵一看這情況,就知道今天的事,不能善了。
“管家,這兩個賤婢說那些東西是你給她們的?是嗎?”花錦繡擡着下巴,高傲的問道。
“大小姐恕罪,這些線繩都是採辦回來,打了絡子作爲大小姐嫁妝的,奴才怎麼敢將這些東西隨便給別人。”管家卑躬屈膝的說,對着花錦繡一臉諂媚的笑着。
“小妹,你聽到了吧,你說,我是相信在我們花家盡心盡力的侍候了十幾年的管
家呢,還是兩個才進府沒有兩年的小丫頭?”花錦繡目光帶着點兒嘲弄的看着花意涵。
小七和秋荷雙雙跪了下來,“大小姐,小姐,管家說謊,這些線繩分明就是他拿給奴婢的……”
“住口!”管家忽然厲聲喝道,揚手就要打人。
這時候,天九不知道從哪裡跑出來,一個猛撲,將管家撲到在地。
“啊!”驚呼聲伴隨着狗叫聲,在院子裡雜亂的響起。
天九如今是又胖又大,那體型非常彪悍,加上它用上全身的力氣來撲咬,管家被壓·在地上,掙扎半天都沒有爬起來,狼狽的又叫又罵。
花錦繡在天九撲來的時候就已經閃到一邊了,這會兒看着管家被狗壓·在身下,又喊又叫的模樣,眼中閃過怒意,“都傻站着幹什麼啊?快把這條死狗弄開。”
天九的狠厲,在花府還是出名的,當初在錦繡園的時候,差點兒將一個丫鬟的手臂給咬斷了,所以,這會兒雖然聽着花錦繡的吩咐,大家圍着天九,卻沒人敢真上前去捉天九。
而天九看着圍着它的丫鬟僕從,兇橫的狂吠不止,胖胖的身子,大大的爪子一點兒也沒有鬆開管家的意思,雖然沒有下嘴咬人,但是,那狗牙森白森白的,舌·頭猩紅,看起來威風凜凜的樣子,彷彿它不是狗,而是一頭獸王一般。
花意涵看着管家已經快要昏厥過去了,嘴角勾起一抹笑,淡淡的開了口:“天九,回來,不許胡鬧。”
天九又吠了兩聲,這才放開管家,而那些下人僕從趕緊將管家扶起來,卻依然無人趕去捉天九。
見大家怕了自己,天九得意的仰着頭,穿過衆人的包圍,回到了花意涵身邊,然後搖着尾巴邀功。
花意涵在它腦袋上輕輕的拍了一下,“那是管家,你現在欺負了管家,以後小心沒肉吃。”
天九一聽,頓時耷拉下腦袋,嗚嗚兩聲,可憐巴巴的樣子。
花錦繡看着剛纔好好的場面被一條狗給攪合了,心中怒意翻騰。
“花意涵,你的惡犬襲擊管家,你的丫鬟又跑到庫房偷拿我的嫁妝,這筆賬,你自己看看,要怎麼算?”花錦繡冷冷的說。
聽着花錦繡這麼說,花意涵毫不在意的說:“大姐要怎麼算啊?”劃下道來,接着就是。
“哼,這條惡犬自然該是杖斃,至於這兩個賤婢,既然敢偷本小姐的嫁妝,按照府上的規矩,偷盜者,杖十,砍掉一隻手,然後趕出府去!”
“不,小姐,我們沒有偷東西,真的沒有偷!”小七和秋荷跪着膝行兩步,眼中滿是焦急之色的看着花意涵。
花意涵擡手按了按,示意她們不要着急。
“大姐,俗話說,打狗還要看主人!天九是我的狗,平時可是很溫順的,從來不會主動的去攻擊誰,它咬的,都是該咬的人,何況,剛纔它雖然撲到了管家,卻並沒有下嘴咬啊,管家可沒有受傷呢!你憑什麼要打死我的狗?”花意涵說到後面,語氣變得嚴厲,臉上也擺出了嚴肅的神色,渾身的氣勢勃發,讓人不敢小覷。
(本章完)